赵永霞自然不可能说用来做蚊香卖,她道,“我也不知道,我那侄子让我帮忙买一些,我这没事,就帮着跑跑腿儿。”
隔壁婶子笑着问道,“你哪个侄子啊?”
赵永霞给对方称橘子皮,“泽清。”
隔壁婶子话里话外另有意思,“你之前回娘家说祝泽清考不上童生,丢了大脸,满腹牢骚,怎么转眼就对人家这么好了?”
赵永霞笑了笑,四两拨千斤道,“发牢骚是大牢骚,但真要说起来,也是自家人,说说就算了。”
隔壁婶子笑道,“我还以为你要闹分家呢。”
赵永霞瞪了眼隔壁婶子,“你是想我被大家戳脊梁骨吧?”
隔壁婶子怕赵永霞那张嘴,连忙道,“说说而已,说说而已,不要动怒。”
赵永霞带着警告道,“以后这些话可不要说了,容易引起误会。”
隔壁婶子连忙借坡下驴,“好好好,不说了。”
对家婶子提着两篮橘子皮过来,“永霞,二万说亲事没有?”
赵永霞恢复笑容,“怎么,你这是要跟二万说一个?”
对家婶子友好道,“我倒是看到一个合适的,你们要不要相看相看?”
赵永霞心里一喜,“好啊,我回去跟大郎商量一下,要是他也同意,我就来回你话。”
“好好好。”
赵永霞把整个村的橘子皮都收了,然后返回家中,正好祝二万从县城回来,“二万,你外婆对家那个婶子想跟你说亲,你觉得怎样?”
之前的亲事对祝二万打击不小,她觉得还是问问祝二万比较好。
祝二万一口回绝了,“娘,我不想说亲事,我想赚钱。”
赵永霞道,“亲事和赚钱不冲突啊。”
祝二万头脑清醒道,“怎么不冲突,我现在说亲只能说一个一般的姑娘,等我有钱了,我可以说一个更好的。”
这话赵永霞没法反驳,“可是你都十六岁了……”
祝二万不以为意,“娘,堂哥不还十七岁才成亲吗?急什么?”
赵永霞想了想,觉得祝二万说得在理,于是同意了,“行行行,那过段时间再说,等会儿我去回绝了。”
男子不像女子,那几年不嫁就不好嫁了,男子二十岁说亲,也不耽误。
祝泽堂拍了拍祝二万的肩膀,“堂哥,你是明智的。”
祝二万带着几分艳羡道,“我想买简智宏那样的宅子,你想买不?”
祝泽堂也羡慕起来,“想。”
祝二万自我鼓励道,“加油干吧,到时候我们娶县城里的小姐。”
正说出门的祝泽清听到祝二万的话,挑了挑眉,“二万,你很有志向。”
祝二万挺了挺胸膛,“我已经决定了,先立业,后成家。”
祝泽堂忍不住一笑,“挺好,我支持你。”
几人在门口说着话,忽然听到外面吵起来了,几人对视一眼,连忙去看发生什么事了。
程家媳妇黄莲华推了钱林燕一下,“这芭蕉芋是大家的,不是你家的,凭什么你可以挖,我们不可以?”
钱林燕双眼燃烧着怒火,双手推了回去,“黄莲华,这是我们先挖的,那边还有一大丛,你真想要,去那边挖。”
黄莲华故意找茬,怎么可能去别处,“这里的大棵一些,我们就是挖这里的。”
钱林燕撸袖子,一副准备干架的样子,“你就是存心跟我们过不去,是不是?”
黄莲华泼妇样儿,“是,我就是存心的,怎么样?”
“我看你讨打!”赵永霞薅住黄莲华的头发,往后一拉,黄莲华疼得一脸狰狞,“赵永霞,你给我放开。”
赵永霞早想揍程家的人了,“你还抢不抢了?”
黄莲华护住头发,疼得要死就是不妥协,“这是村里共有的,我们也可以挖。”
赵永霞真希望程家人能立马从村里消失,“你们家小孩儿是抢屎狗,大人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黄莲华伸手掐赵永霞的肉,“赵永霞,你给我放开。”
赵永霞一掌拍开黄莲华的手,“啪”得一声响,“你滚不滚?”
“我不滚,我也要挖,赵贱人,你给我放开,信不信老子打死你!”黄莲华伸手去薅赵永霞的头发,然后两人女人就互相打起来了。
没人敢去劝架,否则绝对惹火烧身。
男人不会插手,不然一定会发展成两家人的大战,也不敢插手,女人打架那是又抓又挠,不一会儿他们的脸就会被抓花,很长一段时间没办法见人了。
赵永霞边打边骂,“我想收拾你很久了,今天敢欺负我们家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程家的其他几个媳妇冲过来,“赵贱人,你把莲华放开。”
钱林燕和张秀容迎上去,双方的媳妇就在这边芭蕉芋里干架了,打得很激烈。
祝泽清跑过来,看到了让他一辈子难忘的一幕……
几位妇人互相抓着头发,互相拽衣服,嘴里还骂着人,打着打着,头发散开,衣衫不整,有些人的衣服还被扯破了,像几个疯子在那里打架。
祝二万冲上去拉赵永霞,结果人没拉着,他自己还被抓了一下,脸上多了几道血痕。
祝泽堂着急,“大哥,你快想办法阻止一下,她们已经打疯了。”
祝泽清回家去提了一个铜锣出来,重重地敲响,“程家着火啦,程家着火啦。”
程家人迅速放开人。
祝二万连忙上前把赵永霞和两位叔母护到一边,“娘,你们快回去换衣服,要是被村里的男人看到了,怕是名声不保。”
赵永霞余怒未消,“我衣服只是破了,程家那些娼妇衣服都散开了,肚兜都看到了,她们都不怕,我们怕什么。”
程家的媳妇已经往家跑了,他们的衣服都被撕烂了,确实肚兜都露出来了。
祝泽清往家走,走到大门口的时候,看到目瞪口呆的江一宁,“你怎么出来了?”
“我听到敲锣声,还说着火了,出来看看,没想到……”他指了指前方,没想到看到这么劲爆的一幕。
祝泽清忍不住笑了笑,“第一次见吧?”
江一宁呆呆地点点头,“第一次。”
祝泽清往屋里走去,“我也是第一次,没事了,回去吧。”
后面程家人没再出来,估计是觉得战斗不会胜利,在憋其他坏招吧。
祝泽清没再关注他们,他去帮着搭建渡槽了。
山坡上,大舅舅把最后一些泥从池塘里清理出来,然后坐到池塘边上,充满成就感地说道,“终于搞定了。”
二舅舅走过来,喝了一瓢的水,然后坐到一旁,一起看挖好的池塘,“以后这里养点儿鱼鸭,真挺好的。”
祝三郎收工具,“以后养的鱼随便你们过来抓。”
大舅舅笑道,“我们不会客气的。”
二舅舅凝视着一个方向,眼神透着喜悦,“你们看,渡槽已经通过来了。”
大舅舅和祝三郎一起看去,还有三个渡槽,就到池塘边了。
二舅舅感慨道,“好快啊。”
大舅舅道,“明天是不是就可以通水了?”
祝三郎道,“还不行,那边水车还没有安装,泽清说,安装水车还需要一天,后天应该可以通水了。”
祝泽清看到三人在岸边休息,走过来看池塘,“你们都把池塘挖好了?”
大舅舅笑道,“刚刚挖好。”指了指渡槽,“正好赶上工期。”
祝泽清对几人竖起大拇指,“你们厉害……”
跟几人说了一会儿话,祝泽清转身来到第一块梯田边上,第一块梯田里育着秧苗,已经有巴掌高,过两天可以移栽了。
随后他往安装渡槽的位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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