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完了,谢拾檀才把溪兰烬放下来,但依旧没有松开他。
因为一直贴在一起,汲取了阳气,寒花的影响已经被削弱到了最低,溪兰烬攒了一路的力气,终于挤出了一句话:“小谢,另一种……是什么解法啊?”
他现在很想恢复自由行动的能力,找个阴暗的角落蹲着冷静冷静。
话才说完,谢拾檀的指尖又落在了他颈侧,慢慢摩挲了一下,似乎是在犹豫:“想要我给你解吗?”
磨唧什么呢,溪兰烬纳闷地微微点了下头。
他刚点下头,便听到声若有似无的轻笑,轻忽到仿佛是错觉,旋即颈侧陡然一热,某种柔软微凉的东西贴在了他的脖颈上。
溪兰烬的大脑空白了足足十秒,才找回意识。
谢……小谢在用嘴,给他吮出毒素?
这一瞬间,溪兰烬忽然觉得,早知道第二种解毒之法是这样,那喝人面蛛的汁液,也不是不能接受。
至少一闭眼,一仰头,吞下去就结束了。
不像现在,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贴在脖颈上的那两片嘴唇的热度,吸出毒素时,甚至让他有种小谢不是在帮他清毒,而是在亲吻他的错觉。
……他何德何能啊!!!
片息之后,谢拾檀移开嘴唇,将吮出的带毒的血吐了出去,复又低下头,重新贴上去。
少年清浅温热的呼吸喷洒过敏感脆弱的喉间,溪兰烬感觉似乎恢复了一点力气,忍不住试图扭开脖子。
谢拾檀正准备给他继续把毒素吸出来,他这么一扭,唇瓣反倒不小心擦过了他的喉结,溪兰烬的身子顿时颤了颤。
随即又被按着脑袋扭回来,谢拾檀道:“别动。”
察觉到他的轻颤,又问:“疼吗?”
倒是不疼。
但感觉很奇怪。
溪兰烬不敢乱动,也不敢看谢拾檀了,闭上眼,眼睫抖个不停,小小声:“不疼。”
谢拾檀看不见溪兰烬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他的紧张,无声笑了笑,继续帮他清毒。
颈侧不断贴来又挪开的唇瓣让溪兰烬有些煎熬,甚至有那么几瞬,他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谢拾檀故意的,可在谢拾檀的帮助下,身体里的麻痹感的确渐渐消失了,他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直到力气恢复了大半,溪兰烬衰衰地稍稍推开了谢拾檀,诚恳地道谢:“谢谢你小谢,不必再吸了,我感觉我好了。”
跳跃的温暖火光之下,眼覆白绫的雪衣少年干净得像捧雪,但唇瓣却是鲜红的,染着他的血,本来清清冷冷一个人,霎时多了分诡艳之感。
溪兰烬犹豫了一下,掏出帕子递给他。
谢拾檀也没拒绝,接过帕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唇上的血,淡淡道:“若不将余毒彻底清除,恐怕会有影响。”
“无妨无妨,”脖子上被吸吮的感觉挥之不去,溪兰烬哪儿还敢让他凑过来帮自己清毒,咽了咽唾沫,干巴巴道,“我感觉已经清得差不多了。”
谢拾檀没说话,只在溪兰烬心虚地偷偷往旁边挪时,猝不及防开口:“不喜欢让我帮你吗?”
溪兰烬浑身一紧,怎么又来了!
你可是……
他僵在原处,憋出一句:“不会不会,怎么可能。”
谢拾檀似乎隔着白绫在看他,片刻后,才道:“那便再换种方式清毒吧。”
还有办法啊?!
那方才为什么不用那种办法啊?
直接上嘴,您也不嫌弃啊?
溪兰烬半身还麻痹着,充满希望地问:“什么办法?”
谢拾檀不语,抬起手,用拇指在食指指腹轻划了一下,一道口子便出现在指腹上,鲜血很快渗透出来。
他将手指递到溪兰烬嘴边,语气冷静:“舔。”
溪兰烬:“…………”
“要不我们还是回人面蛛巢穴去逮只蜘蛛鲜榨一下”和“要不您还是委屈一下再上上嘴吸两口”两句话在喉间噎了几秒,溪兰烬愣是一句也没能吐出来,望着递到面前那只骨节分明、修长如玉的手,咬咬牙,还是伸出舌尖舔去了渗出来的那滴血。
早清毒早结束。
被温热濡湿的舌尖舔过指尖,谢拾檀的睫毛颤了颤,神色依旧自若,只是呼吸有些发沉。
溪兰烬没察觉到身前的人轻微的变化,只感觉那滴血入了口后,身体里的麻痹感又消了点。
但大概是小谢的身体自愈能力太强,划出来的一小道口子只渗出一点血便没动静了,溪兰烬急于早点清除体内的毒素,干脆又往前一凑,把谢拾檀的食指含进口中,跟小孩儿吃糖似的,着急地吮了吮。
谢拾檀忽然有点理解方才他帮溪兰烬清毒时,溪兰烬为什么会一副坐卧不安的神态了。
手指被含在湿热的口中,心底深处潜藏的东西差点被这一下催动出来,腕间的雪凝珠察觉到他心绪动荡,拼命发出警告的刺骨寒气。
他藏在袖下的另一只手紧握着,深深吸了口气,才将心底差些被勾出牢笼的凶兽按了回去。
溪兰烬认真吮了两下,心满意足地又吮出了点血,舔着吃下去后,身体里的麻痹感彻底消失。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连还有些躁动的寒花也似得到满足,消寂了下去。
他赶忙松嘴放开谢拾檀的手指,后知后觉地品出自己方才的行为有多不妥,尴尬得很想把自己裹回蛛网里,再次不敢看谢拾檀的脸:“……我是不是把你弄疼了?”
这么快。
谢拾檀心下掠过丝失望,闻言思索了一下,回道:“不怎么疼。”
那就是疼的了。
溪兰烬手足无措,硬着头皮道:“我给你吹吹?”
“嗯。”谢拾檀点点头,从容地把被他含湿的手指重新递到他面前,“吹吹。”
溪兰烬:“……”
还真要吹啊?
他实在摸不准谢拾檀的心思,只能对着那根手指,小心地吹了吹。
吹完了,谢拾檀没收手。
溪兰烬只好鼓足劲儿又吹了吹。
还是没收。
溪兰烬抿了抿唇,眉梢扬了扬。
有完没完了?小谢是不是故意的啊?
大概是察觉到自己的行为太明显了,谢拾檀这才把手收了回去。
溪兰烬总算得以松了口气。
夜色静谧流淌,面前的干柴偶尔发出噼啪的爆裂声。
气氛太过静谧,溪兰烬坐了会儿,又感觉哪哪儿都不对劲,偷瞄了谢拾檀几眼,才想起问点正事:“小谢,你有没有受伤?”
谢拾檀摇摇头。
寻常妖兽见到他都会避退,只是雄梦魅泣血施术,那些妖兽意识狂乱混沌,不会再感受到畏惧,才会引发兽潮。
但也不会伤到他,只是有些麻烦。
溪兰烬安心了点:“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本来突破筑基后,他准备用寻踪术去找谢拾檀的,哪知道之后因为寒花影响,又遇到宋晔和万柏,发生了一连串的破事。
谢拾檀安静了会儿,道:“记得你的味道。”
哦,对哦,小谢的品种对气味应该很敏感。
这话也没什么另外的意味,但溪兰烬越琢磨越感觉奇奇怪怪的,不敢多想,连忙继续问:“你有见到白玉星和其他人吗?”
“没有。”
突如其来的兽潮冲散了所有人,谢拾檀满心记挂着溪兰烬,并没有空闲去注意其他人。
白玉星那孩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溪兰烬忧心忡忡的,随意捡起根树枝戳了戳面前的火堆,刚抬起手,手臂猛地被擒住。
谢拾檀的手指精准地落到他左臂的擦伤上,语气冰冷:“谁做的。”
溪兰烬这才想起,之前万柏偷袭时,他被金针擦伤了。
好在他身上穿着千里顺风行送的法衣,要是穿着普通衣服挨那么一下,恐怕手臂都会被金针的气劲擦断。
伤口到现在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要不是谢拾檀问起,他都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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