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身后站着一位高大挺拔, 器宇轩昂的男人,一头利落的短发,眉如刀裁, 左边一道狭长的疤痕穿过眉骨, 足足有一指长, 为他本就刚毅的五官, 平添几分煞气。
他几乎是一秒注意到方星泉的视线, 转头迎上方星泉的目光, 一双眼似鹰隼般锋利,饶是活了两世的方星泉也不由打了个寒噤,好强的气势。
大概方星泉的反应过于明显,徐淑芸转身抬手拍了下男人,嗔怪道:“你吓到星泉了,板着脸做什么,快笑一笑。”
男人当真听话地扯了扯嘴角,僵硬得像绘画初学者画上去的。
徐淑芸目光柔和地安慰方星泉:“星泉你别害怕,这位叔叔不是坏人,他是我儿子,方蘅,看着凶了点,其实很喜欢小孩子。”
方星泉抬眸再次望向方蘅,方蘅冲他龇了龇牙,活像个喜欢欺负小孩儿的坏叔叔,半点不像喜欢孩子的人。
徐淑芸女士过于了解儿子的禀性,穿着高跟鞋的脚忍无可忍地踢了下方蘅小腿,方蘅纹丝不动,倒是差点让徐女士摔倒,方蘅赶忙扶住自己母亲,“早同您说过了,我腿上肌肉结实,容易硌着您。”
不出意外被徐女士瞪了,方蘅立马闭嘴。
方星泉打量方蘅,男人体格健壮,相貌三十岁上下,但他记得徐淑芸女士和元老太太年纪相仿,作为徐女士的儿子,方蘅年纪应该不止三十岁。
“你们母子俩还是一如既往的可乐。”元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
方蘅接道:“元姨您真该让我妈多学学您笑口常开。”
将人送至车前,方蘅突然抬起胳膊撞了撞席亭舟肩膀,揶揄道:“老牛吃嫩草,可以啊。”
席亭舟拍拍被他撞出褶子的地方,波澜不惊开口:“以前是我不开窍,有对象和没对象还是不一样。”
顿了顿,席亭舟黑眸聚焦到男人脸上,似笑非笑道:“哦,单身四十年的人应该不知道。”
末了又语重心长地劝道:“趁着还有一身腱子肉,赶紧找吧。”
“你小子。”方蘅额角青筋鼓起,恨不得捏碎席亭舟头盖骨。
他年轻时参过军,刚接手家里公司时,圈内人经常说他光长肌肉不长脑子,仗着一身腱子肉到处威胁人,虽然后面逐渐得心应手,游刃有余,但关于他「莽夫」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
“方董再见。”方星泉同两位老太太告别完,转头瞧见针尖对麦芒的二人,跨步上前横在他们中间,微笑着摆手。
少年笑容乖巧,琥珀色的眼睛弯成月牙儿,方蘅淡淡扫他一眼,忽然顿住,失神地盯着方星泉的脸。
“怎么了?”方星泉收敛笑容问道。
方蘅晃晃脑袋,暗道自己酒意上头胡思乱想,怎么可能的事。
“小孩儿你确定要跟着这只大尾巴狼?他心思可多着呢。”
他以为方星泉会不知所措,哪料小孩儿眉眼弯弯,“可是他帅呀。”
方蘅:“……”现在的孩子都这么肤浅的吗?
莫名其妙被两口子堵了嘴,方蘅心塞地坐回车内,给两位好姐妹敬职敬业充当司机。
送完所有客人,已经快凌晨,方星泉捶捶自己酸痛的腰背,拉伸躯体。
“待会儿帮你按按。”席亭舟见状说道。
方星泉眼睛放光,“好呀,谢谢席叔叔。”
走进大厅,秦娆正和林辰说着什么,两人神情严肃,听到后面的动静,转头发现他们,表情瞬间一变。
“都累坏了吧,快上楼歇息。”秦娆犹如温婉贤淑的主母,让人挑不出半点错。
不过问题就在太过完美,方星泉故意当着秦娆的面询问林辰,“表哥,小舅情况还好吗?今天真是对不起。”
秦娆面上有一闪而过的惊慌,迅速被她遮掩,林辰立刻回答:“没事,吃了药已经睡下了,我才是应该替我爸向你道歉,吓到你了。”
方星泉点点头,担忧地问:“那小舅用过晚餐了吗?他吃的什么药呀?”
他不解地转头询问席亭舟,“小舅还有其他什么病需要吃药吗?”
林辰和秦娆身体骤然一僵,秦娆担心林辰说错话,赶忙接话:“星泉真是个好孩子,劳烦你如此记挂你小舅,小舅一定会很开心。”
她的声音忽然哽咽起来,泪眼婆娑,“星泉你年纪小可能不清楚,你小舅当年车祸留下不少后遗症,全靠吃药输液吊着命,真要问他究竟吃的什么药,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太多了。”
“妈,别哭,爸爸身体一定会好起来的。”林辰揽住母亲肩膀轻轻抚拍。
装傻白甜的方星泉顿时成了挑拨离间的坏人,周围佣人瞧他的视线变得不太友善。
方星泉骤然红了眼眶,他年纪小,模样好,身材清瘦,泫然欲泣的样子别提多惹人怜惜,“席叔叔,我是不是说错坏了?对不起,我……我……我就是觉得小舅一个人在屋子里好可怜,想多关心关心他……”
席亭舟拍拍他的后背,哄道:“没有,我们星泉心地善良,小舅知道的。”
话音未落,席亭舟猛然射出一道锐利的视线,林辰被抓了个现行,慌乱挪开目光,谁让席亭舟的小男朋友实在太可口,哭起来更加让人想欺负。
——
轮流洗完澡,方星泉盯着面前的药碗,断然想不到上老宅来也逃不过喝药的命运。
他长叹一口气,端起碗认命地喝掉,随后一颗甜甜的糖果塞进他口中,方星泉睁眼。
美人出浴。
方星泉看直了眼睛,后悔自己喝药喝得太快,否则这会儿他就可以替席亭舟舔去脖颈上滚落的水珠。
“真乖。”席亭舟揉揉他的发,亲了下少年额头。
摸摸额头,方星泉不太满足地点了点嘴唇,有过前车之鉴的席亭舟坚定摇头。
方星泉拿起手机气愤给他发消息:是霸总就该狠狠地吻我!
席亭舟淡定表示:“我不是,我是董事长。”
吃完糖,方星泉气鼓鼓地刷牙,使用漱口水,再喷上口气清新剂,祈祷镇压药味儿的时间能久一点。
“你小时候睡得也是这张床吗?”方星泉躺下后靠近席亭舟问。
席亭舟戴着一副银边眼镜阅读一本方星泉看不懂的外文书,翻动纸页的手没有停顿,他的声音在夜晚听来格外令人迷醉,“不是,儿时的家具要矮小一些。”
“哇,这样啊,我只有婴儿时期睡过婴儿床。”方星泉靠着他的肩膀轻声道。
“你小时候……”席亭舟话音停顿,从记忆的犄角旮旯里翻找到关于方星泉童年的画面。
席亭舟喜洁,旁人不敢轻易进入他的房间,方星泉则不同,作为纪家夫妻炫耀的工具人,他的房间称得上供人参观的景区,里面摆放着各种奖状,以及方星泉亲手制作的小发明。
现今回忆起来,方星泉的房间似乎一直是成年人的标准,其实当年很多细节都透露出纪家夫妻待方星泉并不如表面上那般好,可是无人在意。
“对不起。”席亭舟倏地抱紧少年,心脏一阵阵抽疼。
方星泉失笑,拍拍他的背,“干嘛突然和我道歉?”
“随便闲聊,不是找你卖惨。”
听着少年爽朗的声音,席亭舟心中更是酸涩,得多么坚强才能在经历这么多之后仍然能展露笑容。
席亭舟稍稍将人松开,凑上前吻住少年的唇,温柔而缱绻,仿佛一汪热气蒸腾的温泉水,一点点让人放松神经,沉溺其中。
“别……”方星泉按住后腰上的手,呼吸略喘,“在你爸家里不太好。”
方星泉好歹保留着一丝羞耻心,即便情动仍不好意思在别人家里胡作非为,虽然席亭舟在此长大,但一天下来,方星泉感觉这里与其说是席亭舟与他爸爸的家,更像是席昆远,秦娆,林辰三人的家。
席亭舟单手取下眼镜,更进一步贴上方星泉耳畔:“隔音很好。”
事情有些微妙,难得出现席亭舟想,方星泉不想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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