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与绝望交织在一起,让段升遍体生寒,整个身体都麻木起来。
他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待着。完全没有留意到, 不远处的三人已经结束话题。
顶着自己面孔的家伙一眼瞄过来,幸灾乐祸:“我最喜欢看雄虫脸上出现这种表情了。”
尤里乌斯:“你很无聊。”
“……”伊莱瞪他, 尤里乌斯又说:“晚上你和卡列博轮流值夜吧。这段时间他一直负责看守段升, 也需要休息了。”
伊莱的表情有些变化莫测。尤里乌斯确信, 自己从对方脸上看到了至少三个问题。“为什么你不加入”“这家伙还有必要看守吗?还是听我的, 直接……”“……”
但到最后, 伊莱还是点头了。
“你对下属倒是很好嘛。”他撑着下巴,指尖在自己的面颊上轻轻点了点,“不错,是值得赞美的品质。”
尤里乌斯没有回应, 反倒是卡列博说:“大校对我们的确很好。”
因这句话, 伊莱露出了他出现以来最真心的一个笑容。
“就应该这样。”他宣布。
尤里乌斯听着他的语气,总觉得接下来,伊莱又要说起雌虫、雄虫之间的矛盾。可是没有, 他兴致勃勃地跟上卡列博, 与对方一起“监工”, 盯着段升干活儿。
不知不觉, 尤里乌斯的目光长久地落在伊莱身上。
最先是纯粹想看看对方要做什么,到后面,则只是维持着这个姿势走神。
可伊莱竟像是有所察觉,一回头,带着“我捉住你了”的表情,下巴高高抬起,得意地看着尤里乌斯。
尤里乌斯嘴角抽动一下,缓慢地转过头。他以为自己又要无语,可事实上,到了伊莱看不到的角度,自己的唇角竟然勾起了片刻。
……
……
三个雌虫制定了计划,主要分工如下:
卡列博,继续留守。
尤里乌斯,利用职权,尽可能地搜集啤酒路上研究所的信息。
伊莱,准备潜入。
卡列博看伊莱,眼睛里写满:在那之前,你就什么都不做吗?
伊莱晃悠着双脚,一副“别问,我之后再开始干活儿”的表情。
尤里乌斯若有所思,说:“卡列博之前提到的圆片,你也有一个?”
卡列博:“哎?”
伊莱:“……咳!”
尤里乌斯又成了面无表情的样子,问:“我不说,你就要把这件事忽略?”一顿,“所以,你果然打算在去了啤酒路之后,再去其他地方?”
伊莱说:“打住。亲爱的,你对我的不信任,实在让我太伤心了。”
他一边讲话,一边捂住自己的胸膛。虽然虫族与人类的器官分布不一致,但他们同样有一颗心脏。
此刻,看着伊莱满脸“我受伤了”,尤里乌斯深吸一口气,说:“我和你一起去。”
伊莱委屈:“你竟然都不辩解一下吗?”
尤里乌斯:“……”
他目光清冽冷淡,完全不为伊莱的表现所动。看他这样,伊莱叹了口气,重新直起腰,恢复正经模样,说:“好吧,我的确想着趁机参观一下那个研究所的其他房间。瑞斯之前说过,他们那边,还负责一些生物武器的研究。”
尤里乌斯皱眉,伊莱则摊手:“你的伴侣可是一个通缉犯啊!亲爱的,你总不会寄希望于我真的只打算把雌虫之间的生育方式带回去吧?”
尤里乌斯说:“我和你一起去。”
卡列博轻轻抽了口气,伊莱则问:“真的吗?”
尤里乌斯看他,没有回答真假。但这副模样,已经足够伊莱叹气,嘟囔:“好吧,看起来是没有余地了。”
他嘴巴上是这么说的,但在尤里乌斯看来,他好像一点失望的意思都没有。相反,伊莱的目光明显明亮了很多,就好像——
现在的一幕,也早在他的计划之内。
有什么比拖着一个敌对方的大校给自己做事更让这个星盗头子快乐?大概,也只有把雄虫关进他们精心装修好的虐罚室,听他们的一声声惨叫了。
三个雌虫没有耽搁时间。第二天傍晚,就是他们实施计划的时候。
和在天门星时一样,尤里乌斯提前打开了窗户。
卡列博牢记长官的叮嘱。大校与大校那个奇怪的“朋友”即便回来,也会继续从窗子走。所以,不论门口有任何动静,他都不能开门,而是要假装自己与段升都不存在。
窗外,两个振出虫翅的雌虫相互看看。
尤里乌斯的嘴唇轻轻开启,说:“我以为你不会再有虫翅了。”
毕竟,这会儿伊莱用的是段升的外貌。不单是面孔,就连身高,他都与段升一模一样。
伊莱思考片刻,说:“你在想我的真实体型也和段升一样吗?”叹气,“真是太不可爱了,我的伴侣竟然这样算计我。”
尤里乌斯说:“你总在说‘伴侣’,好像对这个词非常熟悉。在费因斯团,有很多在一起的雌虫吗?”
伊莱说:“你在岔开话题?”耸耸肩,“算啦,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他忽略掉“体型”的问题,没和尤里乌斯继续分辩观澜给自己的化形丹的具体作用,而是一边飞向啤酒路,一边顺着尤里乌斯的话题往下说。
伊莱:“对。这也不值得奇怪吧?很多雄虫,也会乐于看到自己的两个雌侍做出亲密举动。”
尤里乌斯:“你的表情,好像在说‘这太恶心了’。请你真诚一点。”
伊莱忧郁,说:“真是高要求啊。”转眼,他的面色又有变化,重新正经起来,“是的,”他重新回答,“雌虫当然也可以相爱、在一起。最早的时候,我们曾经针对称谓问题有过一些讨论。要叫自己的伴侣‘雌主’吗?不,没有哪个雌虫是其他雌虫的主子,‘雄主’这个称呼虽然已经被普遍化,可其中反应出的,是雌虫早就对从自己身体里穿过的锁链习以为常。”
尤里乌斯没有回答。他心想,其实最开始的时候,听到这两个字,段升也曾露出过不自在。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段升也能自如地自称“你的雄主”了呢?
伊莱:“我们原本已经要退让了。找一个雄虫,取出他的……”眨眼,“用来给我们之间想要孩子的雌虫们繁衍后代。团队里有两种声音,除了认为这是对血脉的玷污之外,还有虫认为,我们没必要到了这种时候,还把雄虫摆得那么高,显得我们十分在乎。”
尤里乌斯:“也有道理。”
伊莱叹气:“你自己都不觉得这话很敷衍吗?”
尤里乌斯看他。夜色之下,他的眼睛好像也笼罩着一层薄纱。一瞬间,伊莱竟然走神了。他想到自己过去在战场上见到的黑曜石,鲜血溅在这块宝石白皙的面颊上。
“总之,”伊莱别过头,望向目的地的方向,“瑞斯的到来,给了我们一个新的可能。团队里的所有雌虫都非常振奋,所以呢,亲爱的,既然你主动跟来了,就一定要帮助我们找到研究资料啊。”
尤里乌斯:“可以准备降落了。”
……
……
夜晚的研究所,带着超乎寻常的静谧。
按照瑞斯提前画出来的地图,两个雌虫一路深入。
他们来到三层,找到瑞斯地图中标出星号的地方。伊莱从口袋里取出一把钥匙,毫无疑问,同样是来自已经加入费因斯团的研究者。
钥匙插入,没有动静。
尤里乌斯看他,伊莱举起双手,一副“我也没想到会这样”的架势。
尤里乌斯的眉尖轻轻拢起。
“很奇怪。”他轻声开口,“他们为什么会换锁?”
伊莱听在耳中,脸上的不正经淡了下去,化作一样的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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