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门口卖野猪肉的喻锦淮早已卖完了肉,而今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给村长和明大夫的肉都让喻锦岳去送了,他自己落了一个悠闲。
虽是晒太阳,他手下的活还是不停,继续做着他的竹架子,近两日能歇下来,他打算尽快把竹架子做好放在卧房里,好方便孟允舒放东西。
忽然间眼前一暗,看到孟允舒凭空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忙看了一眼大门,见大门紧闭,倏地松了一口气,幸好他让喻锦岳离开时将门给关上了,要是让村里人看见方才一幕,那真是解释不清了。
抬眼瞧见孟允舒惊慌失措的模样,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不仅发丝紧紧的黏腻的贴在额头上,身上的衣服也像是被浸湿的一样,脸上带着惊恐的表情。
喻锦淮注意到他高高挽起的袖子和裤腿,手上胳膊上腿上以及脚上全是泥,时今已然入冬,天气寒冷,孟允舒露出来的皮肤已冻的发青,喻锦淮忙站起身脱掉自己身上的棉衣搭在孟允舒的身上,大掌摸着他冰冷的双手,又探向他的脸颊,发觉如同石头一般,他的眉头紧紧的皱成一团,想要抬手将人抱到卧房里,却想起自己还崴着脚,一时不良于行。
只能张开双手将人紧紧的抱在怀里,胳膊用力抱起他让他的双脚踩在自己的鞋面上,等将人圈在怀里,他一下一下的摸着孟允舒的头发,安抚着他的情绪,他不知道他的夫郎在系统里遇到了什么,但他知道他的夫郎在害怕,作为丈夫他理应驱赶掉这种害怕。
“阿允,不怕,我在啊,不怕。”喻锦淮放轻了声音,小声的安慰着他。
感觉到怀里的人在发抖,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喻锦淮略一思索,这样一直站在院子里也不是事,大门只是关了,并没有从里面关上,虽说来喻家的人不多,可万一呢?
须臾他下定了决心,就这样抱着孟允舒往卧房里挪着,刚走了几步,就察觉到孟允舒在挣扎的同时还在嘟囔着,于是他停下来,凑近去听,随即忍不住嘴角上扬起来。
只因他的阿允说:“你的脚崴了,不能动,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他即是这般说了,喻锦淮自是不再动弹,静静的等着他从自己的脚上移到地面上。
缓了一会儿的孟允舒重新站在了自己熟悉的土地上,他脸色苍白如纸,执拗的褪下喻锦淮的衣服递给他,“天冷,你穿着。”
见状喻锦淮只得接过来穿上。
“我去换衣服。”话落,孟允舒拖着自己绵软无力的双腿往卧房走去,目送他离开的喻锦淮注视着他颤颤巍巍的步伐,恨不得冲上去扶着他,可他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
另一边,给村长和明大夫送完猪肉的喻锦岳随手折下一根细枝,拿在手上把玩着,眼睛左瞧瞧右看看,打量着周围,村长家在沧南村的村头,而明大夫的家为了方便救治村人,便住在了村中间,不管去那家都差不多。
不远处沿着村道迎面走过来一人,一身褐色短打,脊背弯曲,獐头鼠目,一双眼睛不怀好意的四处乱转,走的近了,喻锦岳才看到他怀里似乎抱着什么,故此压低身体护着,不让人看见他拿的什么。
每个村几乎都有一个爱偷鸡摸狗的,沧南村的正是刘二狗,他本不是这样,前些年征兵他爹上了战场未回,他娘管不了他,去赌场一两回,家里的银钱输的一干二净,自此养成了这种毛病。
他不仅游手好闲爱偷东西更重要的是他还是沧南村最懒的人,有时外人奇怪,刘二狗即懒又怎么会去偷?不应是懒得偷吗?
这可是万万错了,他的懒是懒得收拾家里,懒得下地,懒得挣钱,就连吃饭压实懒得上桌,每每都是他的老母亲刘老婆子给他端到炕上他才肯吃,正因为如此,家里没个进项,地里的活刘老婆子也做不了多少,无法只好卖出几块,只留下了两亩地。
两亩地每年田税交了,剩不下多少,不足以养活他们,是以刘二狗便几天偷上一回,他还记得自己要在沧南村住,故每次偷都是去别村偷主粮,在自己村里摸上几颗菜,村里人知道他的性子,懒得计较,他自己也知道村里人的容忍度在哪里,每每都不越过这条线,再加上他有一个在镇上做管事的大伯,所以大家也都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要让他们孤儿寡母活下去。
“刘二狗,你怀里是什么?”
刘二狗一瞧是个毛头小子,他也不怕,摆着手道:“小屁孩知道什么,滚滚。”
他不愿说喻锦岳自然拿他没办法,总不可能上去抢过来看看,只能在心里嘀咕不知又是谁家被偷了。
回到家中,年幼的妹妹已经开始切肉,只待午食做了。
喻家。
孟允舒换好衣服,在卧房里坐了一小会拿着自己沾满泥浆的衣服走到院子里,又打了一盆温水将衣服泡上,端着小凳子坐下后他才发现自己忘带了皂角,又去挂在屋檐底下的篮子里取出来皂角。
重新坐回凳子上,他挽起袖子,开始洗衣服,心里惦记着现代的洗衣机。
见他恢复正常,一旁的喻锦淮想问却不知如何开口,最后还是孟允舒看出他的想法自己开口说了。
得知事情的经过,喻锦淮不由得一乐,他问道:“阿允不记得在池塘里还养了鱼?”
经他提醒,孟允舒回想起来,碰到他的是自己养的鱼,不禁面红耳赤,他怎么将这茬事忘了?
但他强装镇静,理直气壮道:“我记得,可池塘里就是蛇,鱼还小,不可能的。”他怎能让其他人知道自己是被吓得夺系统而出?他的面子往哪搁?
他越描越黑,喻锦淮看出他的小心思,自是顺着他的话来。
“嗯,是蛇。”
孟允舒将衣服锤的啪啪响。
第18章
喻家一家在堂屋里吃饭都能听到她的哀嚎声,像是哭丧似的,拉长了声音,听得人瘆得慌。
端着碗吃饭的孟允舒忽然觉得手中的饭没有那么香了,他扭头看向身边的汉子,“不用出去看看?”
喻锦淮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嫌弃道:“不用,我们吃饭。”
在座的也只有喻知宁没有受到干扰,大口的吃着碗里的肉,嘴边都是亮亮的油渍。
“嗯。”
两人端着碗刚吃上两口,外面的哭嚎声更大了,孟允舒这下是实在没了兴致,抱着碗恹恹的坐着,任谁在吃饭时被接二连三的打断都兴致缺缺。
喻锦淮用力的捏着筷子,眼底一片冷意,他放下手中的碗拿起靠在桌边的拐杖拄着往外走,见状孟允舒忙跟在他的身后,同时还不忘让喻知宁自己先吃。
越往大门处走,门外的声音越大,吐字愈发的清晰。
“谁家的野猪肉卖的那么便宜,指不定里面加了什么药。”
“我可怜的儿子啊。”
“我们娘俩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作孽啊,你们就仗着我们刘家没有男人,可劲的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喻锦淮猛地从里面打开门,目光冷冷的凝视着坐在他们家门口边嚎边拍着地面的刘老婆子,因为她的哀嚎声,已经吸引了周围的村人聚在这里,更有甚者喜欢看热闹的边端着碗吃饭边看,碗里明晃晃的是今日刚从喻家买走的猪肉。
喻锦淮长得人高马大,即便他现在拄着拐杖他身上的气势丝毫不逊色,额头上的把更为他添了几分气势,锐利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坐在地面刘老婆子,对上他冰冷的眼神,刘老婆子霎那间止住了声音,吓得僵直的坐着,一口气憋在胸腔里不上也不下,直到忍不住大声的咳了起来。
而孟允舒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个陌生的老妇人,见到她被喻锦淮吓得噤声,杏眼里闪过笑意,又想到她来自家找事极大可能是因为买了自己家的肉,心里又不舒服。
作为孤儿的他虽在孤儿院生活的不错,看人的能力还是有一点的,眼下他一眼看出来那位老妇人明显是来讹人的。
要是她唯一的儿子真出了事,早都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将大夫往她家里拉,怎会跑到别家的门口哭闹,想明白了一切,孟允舒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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