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倾城也不多话,将刚刚从腰间取下的荷包打开,递给了唐子盛,“这是我下午上山的时候在山里找到的,那处离当初我救沈哥儿的位置不远,我觉着可能会和沈哥儿有关,所以便想着过来告诉唐公子你。”
唐子盛依言打开荷包,看见里面的几缕碎布,用手摸了摸,神色便严肃起来,这布料材质不似农家穿的粗布麻衣,且都是黑色,发现的地点又近沈熠然当初被救下的位置,这些加在一块,得出的结论只怕不好。
“沈护卫,你觉得呢?”唐子盛将碎布递过去,是敌是友,得沈熠然这个知情人判断,他们都是局外人。
沈熠然细细捻了碎布,从衣料上他自然是分不出来者到底是他的同僚还是他的敌人,不过这事也不难判断。
因为他的同僚最多知道他是在苍耳县断了联系,不可能知道他在苍耳县山林里哪处失了行踪。
而这些衣料是在他当初昏倒的附近找到的,那来人是谁也就很清楚了。
“我被救之后,苍耳县并没有什么异动,我想当初追杀我的信王府人估计是被调了回去。
现在这伙人出现在山林,还是当初我失去踪迹的地方,应该是在西北监视的人发现兵符还没有送到。
所以断定我没有和西北将军府的人接头,为此信王府又派了一队人马过来,打算从我失踪的地方开始搜查。”
是敌非友,这四个字便断定了如今时局的糟糕。
许倾城听到后,知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将他今日在山上寻到布料的过程全部细说给唐子盛听,“这碎布是在荆棘的笼刺上发现的,数量还这么多,他们应该是晚上搜的山,夜间视力不好,才会留下这么多的痕迹。”
“嗯,许哥儿你救沈护卫的事,除了许叔村子没人知道,现在沈护卫是跟在我身边,他们要找人也没有那么容易,只是近来沈护卫你最好呆在县衙不要出去。”
沈熠然的行踪在山林里就彻底断了,就算信王府的人再厉害,没有人给他们提供消息指路,要在苍耳县找人也无异于大海捞针。
更何况他们也没有那么多时间了,按照时间推算,再有三日,走商的队伍就该和西北军接触,只要西北将军府拿到兵符稍有异动,那么信王府自然会主动放弃在苍耳县浪费时间。
“这我清楚,可要是他们拿我的画像在村里找人呢?”沈熠然知道信王府的人的手段,他最近和唐子盛出入了三个村子。
莲花村还好,他留在车上,并无人瞧见他,石头村也暂且不提。但是白河村,看见他的可不止一人,最重要的,那日他去白河村还撞见了和唐子盛有过节的人。
经沈熠然提醒,唐子盛立刻想到了王大王二,神色不自主的阴翳,若真如此,莫家和许家可能会有危险。
许倾城不知其中还有王大王二的事,但是他知村里人见过沈哥儿不少,要真是有人在村里那沈哥儿的画像问,肯定是瞒不住的。
要是再有人说他们家和唐公子熟识,这些人在去他家,那他爹爹现在一个人在家岂不是有危险,“唐公子,我得先回”
“别着急,今晚不会有事。”唐子盛伸手拦住要回白河村的许倾城,“你来时已经是酉时,若是村子有生人拿画像来问,肯定村里人早就传开了。现在没有,说明他们暂时还没有找到白河村来,且他们若真要行动问话,为了不引起别人怀疑,也会是在白日伪装身份,放心。”
“真的吗?”许倾城刚刚惊出一身冷汗,怕他爹爹在家出事。
“自然是真的,从他们搜山都是晚上进行就能知道这些人不想节外生枝。若是他们当真打算拿画像进村子里问线索,肯定也会编造一番说辞,让村里人不会怀疑。”
唐子盛说的有理有据,略微平复了许倾城心中的忧虑,今夜不会有事就好。
“现在已经晚了,城门也已经关了,许哥儿今日你且在县衙住下,一路过来肯定还未吃晚食,等吃了晚食,我们在细细商量该如何应对,有我在,不会让你们出事的。”唐子盛拍了拍许倾城的肩膀,轻声细语的宽慰。
许倾城点头,他信唐子盛能够保护他和爹爹平安。
“书墨,让月娘开饭,书棋,去收拾一间客房。”
“好的,大人。”
……
晚饭后,唐子盛差不多想到了解决之策,便在将许哥儿送到客房之后,同许哥儿说了如何应对。
“直接告诉他们,可是这样他们不是就会到县衙来找唐公子你的麻烦。”许倾城不愿这么出卖唐公子。
“无事,他们过来我自会有办法应对,王大王二撞见过沈护卫跟着我,要是当真有人来问肯定也瞒不住,我只怕到时候王大和王二到时候不光会卖我,还会将你和莫叔也牵扯在内。”
他现在也不能完全判断那群人在打听到沈熠然的消息后会如何行动。
但以己度人,若是知道沈熠然现在跟在苍耳县县令身边,情况就比原先的要复杂。
“可是”
“没有可是,听我的,到时候当真有外人上门,你就假做不认识沈护卫,只说在我身边见过。若是他们向你打听起我,就表现的不耐烦些。”
“啊?”许倾城不解。
“我们关系不好,你才好推脱,万一他们因为我们之间的关系抓了你,岂不是害你了,你只当做我是个时不时上门骚扰你的登徒子就是。”
白河村的人都知道许哥儿救了他,自然是能够打听出他和许哥儿关系好。
若是让那群人起了以许哥儿性命作为威胁他的想法,情况就危急了。
“这样唐公子你的名声岂不是?”许倾城懂了唐子盛的意思,可要被传扬出去,唐公子在苍耳县的名声就要尽毁了。
唐子盛笑着摇头,这事许哥儿才是应该担心名声的那个,他的名声借原身的光,早就没有了,“他们不会传扬出去的,你这样说,他们也会以为我救沈护卫也是贪图他的相貌,若能以此降低他们对我的防备心,也是好事不是吗?”
性命和名声哪个重要,许倾城自然是希望唐子盛选性命的,“那,你要保证这样做你没事。”
“我保证。”
“好,我会照做的。”许倾城虽然应下但是心里却没有底,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将此事做好。
“近来也不要去山上了,在村子里他们或许会有顾忌,可一旦你一个人在山里遇见了,他们只怕会杀人灭口。”
唐子盛想想也是后怕,若是今日许哥儿上山就遇见了信王府的人,多半这些人为了不暴露行踪杀了许哥儿,再伪装成许哥儿在深山遇野物身死。
“我晓得的,这些天我都会呆在家里陪爹爹,等唐公子上门之后我再去山上。”
许倾城知道轻重,当初救下沈哥儿的时候,他就有几日不曾去深山,都是在山坡附近找的草药。
现在情况这么危机,他肯定也不会在私自往山上跑,他很惜命的。
“那就好。”唐子盛说着目光落到了许倾城的发后,“怎么不见戴那支簪子,可是不喜欢。”
原本好好谈着要命的紧急事,唐子盛突然一转话头,许倾城还一时没反应过来,簪子,手不自然的将耳边的碎发往后拨弄了一下。
“没有不喜欢,只是我没有带过簪子,又成日在山上行走,怕不小心弄丢了。”
他的头发一直都是用不要的衣物撕成布条绑着的,簪子这种固发的饰品用起来不安心,要是在山里弄丢了,他可就要难过死了。
“原来是这样,是我考虑不周,该买发带的。”唐子盛只想着哥儿能用的饰品不多,又碰巧看见了那支木簪造型别样,还以为送的很合许哥儿心意。
“没有的事,我很喜欢发簪的,近来不用上山,下次唐公子来我家我就戴给唐公子看。”
许倾城说着又有些不好意思,他不会用发簪固发,真要戴发簪还得让爹爹教教他。
“好,那簪子许哥儿戴上一定很好看。”唐子盛应下,不过事情已经谈完在和许哥儿单独呆在一处,便是不合礼数了,“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吧,夜里要是有什么事,可以找书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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