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文让小侄子睡自己的褥子,他睡江淙的。
李正明不缺觉,躺了一会儿又爬起来,跟着老邢头叭叭说话,老邢头怕他吵到李青文,便带着小孩儿去马厩。
没过一会儿,李正亮也来了,俩人向来对马厩和牛棚好奇,这回总算是看个清楚,还被老邢头抱着骑了牛、马还有羊。
江淙冒雨回到营地,正好碰到杨树村的人,告诉说粮食都弄好了,蒋立平他们这一路牵心挂肠,算是白担心了。
齐敏一边下马,一边道:“我就说村里人一定帮咱们收了,你们非要这么玩命的赶路,我屁股上的骨头都是疼的。”
他们当然知道李家和杨树村的人不会不管他们的庄稼,但终究离的远,看不到,所以才揪心。
江淙一回来便看到自己的被窝里有人,即便离的不近,他也看清楚了那张白里发青的脸,正在脱衣服的手顿了一下。
李青文睡的正熟,察觉到身边的动静,以为是小侄子,抬手就搂住了他的脑袋,往自己胸前带。
他睡着了,没有察觉到这个脑袋比李正明的大,还稍稍有些抵抗……
最后,他也没把侄子弄过来,反而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慢慢往江淙的身边靠。
原本有些困乏的江淙却睡不着了,屋里呼噜声越来越响亮,他看着李青文漆黑的睫毛,许久,抬手将他身上的被子掖紧。
原本都要骨碌到他的身边的李青文被束缚住,不甚舒服的踢散了下半截的被子,脚丫子朝着旁边的被窝蹬过来。
当然,除了脚丫子,还有光溜溜的大腿……
江淙闭上了眼睛。
李青文一觉醒来,发现江淙回来了,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立刻就把那块木头的事情说了。
蒋立平等人见识过好多次他的好运气,但依旧被惊到了,传说中的东西都能被找到,这未免也有点太令人难以相信了。
感叹完,都向江淙投去羡慕的眼神,这小子便宜捡大了。
有机灵的立刻问摸到的第二块石头,李青文说第二块要给小四哥,倘若以后再弄到再说。
齐敏第一个站起来,道:“除了江淙,箭法我算是第二个,先说好,再弄到就是我的,你们……”
他还没说完,就被人捂着嘴巴拖走了。
其他人巴巴的看着李青文,问他有啥差事想要人做的。
知道他们在逗人,李青文就笑。
大家伙还想多说两句,看江淙在,大半都憋了回去。
他教给刘和做蜡烛,给了他甜高粱的种子,刘和坚持要用皮毛和药材换,李青文问他能不能把炮制皮子的方法教人,他们每年都能弄到不少皮毛,可是因为处理不当,达不到上品,不单好皮子毁了,价格也上不去。
刘和看过他们硝过的皮子,确实很差,听李青文这么一说,就答应了,赚不赚钱他没想,只是不想皮毛被那样糟蹋。
所以,这次去森林,他从蒋立平这里选一些人,再在村里选一些,跟刘和学炮制皮子。
他一开口,老孙第一个便应和,其他人也都愿意,技多不压身,他们也想知道,刘和部落的人是怎么把皮子弄的那么的柔软顺和的。
秋收一完,去京城的事情便浮了出来,这也是件大事,必须得好好商量。
所以,蒋立平和江淙他们去了杨树村,这诸位长辈们坐在一起,详谈这事。
虽然知道大冷天出门会很难,但听说要去京城,村里的不少年轻人都动了念头。那可是京城啊,皇帝住的地方,他们做梦都想不到那里是个啥样……
想归想,没人嚷着要去,这个他们喊破喉咙也没用,得长辈们定夺。
李青文是晚辈,年龄又小,按理说,商量这种事情他不会出现在一众长辈之中,但他多次行走在边城和并州,又种出了恁多粮食救了人,现在在村里和族里地位可不一般。
当然,他非要跟着过来,是因为想要去京城。
这次去京城是接人、卖东西,买些过日子缺少的,不管是接人还是卖东西,亦或者是看李青卓,都得李茂贤家人领头,所以李青瑞和李青宏这趟必须要走,剩下的就挑一些胆大心细,力气大手脚灵活的年轻人。
长辈说话的时候,李青文没有插嘴,但一个劲的给爹和大哥三哥使眼色,不知道是真没看到,还是假装没看到,三人并没有开口提他。
李青文寄希望于江淙,但江淙更不想让他去那么远的地方冒险,更不会替他说话。
听着人选一个个定下来,李青文忍不住开口道:“二爷爷,郭大叔,爹,这次也让我去吧,我会骑马射箭、能游水,跑的快,还能听懂京城人讲话……”
并州有自己的方言,跟京城的不一样,村里人不外出,所以大都只会本地的话,周丰年讲话的时候,很多人就听不懂。
他数了一堆自己的优点,屋里的长辈和老人都笑了,“小仔儿,你这孩子是个顶有出息的,不让你去是觉得这一年你跑腿太多,该在家歇歇。”
李青文连忙说自己不累,众人便看李茂贤,这是孩子他爹,才是能做主的人。
李茂贤盘腿坐在炕上,早就看到儿子乌溜溜的圆眼睛转个不停,心里叹气,到底还是点了头。
除了读书,他鲜少拘着孩子做什么或不做什么,他们的路终究还得他们自己走。
就这样,李青文心心念念的京城之行,终是成了。
他们这边商量好,便去见周从信,问问啥时候出发,以及去临肃之后做船的事情。
虽然要两个多月以后才能走,但现在很多人都兴奋的开始说了起来。
回到营地后,李青文发觉江淙今天的话很少,虽然平时也不多,但今天明显更少些。
第114章
京城的秋天来的比边城晚一些, 风雨也柔和几分。
文正书院后山的花随风摇荡,暗香随着风浮动,金黄的梧桐树叶铺了满地, 一脚踩上去有点软。
书房卧房的门比往日还要开的更早一些, 李青卓裹的严严实实, 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拎着木桶, 如往常那般在池水中洗刷墨具。
这活他做了两年, 越发纯熟,不消一刻钟, 都刷洗干净, 然后拎着桶快步往回走。
灯笼和木桶放回房中,熄灭里面的油灯, 他再次转身出门,顺着蜿蜒的小路,向后山走去。
这条路他很熟,只借着天上的残余的星光,便能走过去。
没到时辰, 书院的门不开,李青卓有事出去, 也不会叨扰别人,后山这里墙矮, 人少,翻过去就罢了。
轻车熟路的寻到一处,青砖墙下放着一块石头, 这是他特意放的, 李青卓踩着石头, 扒着墙头,一条腿都迈上去了,突然又拿了下来。
他静静的侧耳听了一下,除了风和花香,后山好像多了一道粗重的呼吸声。
是人的,不是甚跑过来的野兽。
李青卓开口问道:“谁?”
远处有人不耐烦的斥声道:“翻你的墙,管甚么闲事。”
“你受伤了。”对方的呼吸声异常的厉害,李青卓一边提醒,一边小心的走过去。
那人“呛啷”一声拔出什么武器,星子的光照出一片寒光,“滚!”
借着剑光,李青卓看到一个红色肿胀的脸,好像得了风邪之症,可轻可重,眼前这人明显是厉害的,呼气吸气像是拉风箱一般,内里也受了创。
李青卓站在原地,知道自己再往前走一步,可能真的会身首异处。
但他也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十几步开外,和男人对峙。
“还不走?”男人的声音因为愤怒和病症,有些含糊。
又往后退了退,李青卓道:“在下略懂些医术,你不肯医病,我那就替你收个尸,也不枉我们萍水相逢一场。”
男人不怒反笑,嘴巴像是张不开一般,“拿上东西,赶紧滚。”
有块东西从黑暗中抛出来,正好砸在李青卓的脚下,金黄色,是一块马蹄金。
李青卓用脚将金块踢了回去,道:“一口薄棺而已,在下还能拿的出来。”
男人好似被他的举动气到了,呼吸明显更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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