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明夫郎羡慕不已。
可现在不是羡慕的时候,宋小姐坐在秀床上已经将绣花枕头丢到了地上。
“小姐啊,您可别发脾气了,这当啥不重要,重要的是进铁家的门呢。”明夫郎凑了过来:“这连大门都没进去,也这是够够的了。”
“你说的这都是啥话?我进不去门子,你也别想拿到钱!”宋小姐早上梳的美美的妆,现在却哭成了花脸猫。
古代成亲是在黄昏时分,他们是下午去送嫁的,结果被人拒之门外,回来天都黑了。
饭也没吃,这婚也没成。
“所以啊,我这不是来给您出主意了吗?今天没进去,无非是名份的问题,笑夫郎咋说也是铁青的原配,人家没啥过错,肯定不可能休了夫郎。”明夫郎倒是巴不得笑夫郎被休呢,可惜,铁青不可能休夫郎。
“他不休了笑夫郎,难道要我真的去当妾?”宋小姐好歹也知道,妾可不是啥好地位。
她可是见过父亲的两个妾室,在父亲去世之后,就被母亲转手卖了。
因为她们的卖身契,在母亲的手里捏着。
“那您以前是咋打算的啊?”不当妾的话,当啥?
“以前是他娶了笑夫郎,再娶了我,笑夫郎是正室夫郎,我也是正室妻子啊!”妻跟妾,是有很大差别的,何况,宋小姐觉得,以自己的姿色和手段,只要进了铁家的大门,再给铁青生个一儿半女的,这家里的大权,还不是握在自己的手里头?
到时候,笑夫郎算个屁啊!
“看起来,这平妻是没戏了。”明夫郎从来没有听宋夫人说过,宋小姐嫁过去,是个啥名份。
普通人肯定会认为,嫁么,肯定是妻啊。
妾是不能用“嫁”这个字儿的,这一点,明夫郎明白的很。
以前他跟着王屠夫去送过几次肉,有的大户人家就有纳妾的,不过那不叫喜宴,那叫酒宴。
摆几桌,就当是纳妾了。
妾是连正色儿都不能穿的。
只能穿杂色,鲜艳的杂色。
粉红色啊,嫩绿色的这种。
连朵大红花都不能戴,因为红色是正色。
妾室只能是粉红色,绛红色,橘红色这种。
“呜呜……。”宋小姐又开始踢腿儿,又开始哭了。
“您别哭啊!”明夫郎心里烦闷的厉害,却不得不耐着性子开解安慰宋小姐:“平妻没戏,那就当妾好了。”
“啥?”宋小姐不哭了:“当妾?”
“甭管是当啥,进门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你进了铁家的门,成了铁青的女人,还怕斗不过笑夫郎吗?”明夫郎开始忽悠宋小姐:“等您给铁家生儿育女了,不管铁青怎么看不上您,为了儿女,还不得对您好?只要您稍微放低身段一下,我问过府上的老人了,这妾室,也不是不能扶正。”
他早就问过人了,妾也能当正室,就是手续繁琐了一些,其中有一条很重要,那就是妾室要扶正,必须是要已故正室的娘家点头承认才行!
所以一般妾室的扶正之路,十分难走。
但是不代表没有啊!
就宋家这样的大户人家,办这事儿还不是小菜一碟么,所以明夫郎觉得,当个妾室也没啥不好的。
端看宋小姐为铁青,豁不豁的出去了。
“这……?”果然,没啥脑子的宋小姐开始认真考虑了起来。
明夫郎一看,有戏啊!
立刻加大了鼓动和迷惑。
而铁青这一天也没干啥,家里头的事情都有长工们在做了,也没去看笑哥儿,自己在前院的卧房睡得,笑哥儿在后头的卧房里休息。
东家两口子都分房睡了,长工们都急得不得了,一大早上起来,早饭两口子都没在一起用。
笑夫郎就勉强喝了半碗米粥。
铁青倒是正常吃喝,板着脸看不出来啥情绪。
伍夫郎唉声叹气,杏花嫂子沉默不语,元夫郎脾气直,没忍住,跑来找铁青:“东家,你咋不去看看笑夫郎?他眼睛都肿了,昨天肯定哭过的。”
铁青看了看元夫郎:“你去把伍夫郎跟杏花嫂子找来,我有事情要你们去办。”
元夫郎一愣,铁青又低头在编纂手里头的一个马鞭子。
没办法,这是东家,他就郁闷的去叫人过来。
铁青在书房里跟三个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才将人放走。
然后继续编手里头的马鞭子,这马鞭子是他自己亲自选的材料,马鞭杆子的材料是牛骨头,老黄牛的牛骨,他选的是老黄牛的牛骨。
这样的材料,要用开水反复煮,去除骨头内外的油脂,防止以后生蛀虫。
根据长短不同的需求断开、打磨、掏孔、抛光、雕刻。
最后,搓了皮子,根据自己的喜好,做成一根马鞭子。
这一天,他就在屋里头做这根马鞭子了。
笑哥儿坐在屋里头发了一天的呆,想着跟铁青的过往,认识的时候,铁青还有些呆愣,虽然看着凶,对自己家却很好。
从打铁青来了之后,他就没有做过啥重活儿了,家里的活儿都有铁青在干,他的力气很大。
家里也没缺过肉吃,铁青打猎,都会给家里留够了吃的肉,其他的才会拿去卖。
野鸡、兔子、狍子甚至是狼,野猪的肉,他都吃到了。
还偷偷地给他买锦缎……是他喜欢的紫色,当时很喜欢的,心都是暖的。
现在他后悔了,后悔为了个女的,跟相公闹别扭,或许,那些人说的话,他不听就好了。
可是后悔也晚了,相公都一天没有到后头来了。
他看着外面发呆,一天吃的东西都很少,奇怪的是,老肖家没来人,他光顾着伤心了,也没注意到这一点。
晚上没吃多少,也没睡好。
结果第二天,宋夫人来了。
她不止一个人来的,还带了衙门的人。
“你们这是要干啥?”铁青出门,依然没有让人进门。
许州亲自来的,带着几个办事的,脸色有些尴尬,又有些奇怪,只不过,他这人在衙门口干的时间长了,早就练出来二皮脸,尽管心里别扭,却能挂着一本正经的脸皮办事儿。
“我将女儿卖给你为妾。”宋夫人咬牙切齿:“总能进你们老铁家的大门了吧?”
宋夫人也是迫不得已。
她从县城回到了家里,才知道女儿没嫁出去!
宋辉掌柜的告诉她,是因为她没跟铁青说清楚。
小姐是嫁进去,还是……被纳进去的啊?
当妻还是当妾,咋没说个明白呢?
其实是因为宋夫人觉得这种事情,默认的就是妻啊,因为她女儿是带着嫁妆去的,妾可没有嫁妆这一说。
然后她就想起来,铁青貌似提过一嘴来着?
当时她回答的很隐晦,她以为铁青是那种啥也不懂的乡下汉子,所以故意忽略这一点,等生米煮成熟饭,那就由不得铁青了。
笑夫郎是明媒正娶,可她的女儿也是带着嫁妆进的铁家的大门,到底谁是正室,谁是侧室,可就不好说了。
她欺负的是榆树村没啥人懂这个规矩,也想造成既定事实,到时候,要想打官司,那宋家也是有那个底气的。
结果铁青竟然在名份上这么较真儿,笑夫郎都被她给煳弄过去了,在这个汉子身上栽了个大跟头。
不管怎么说,这铁家也是铁青说了算的,笑夫郎答应了,没用!
这事儿铁青不点头,宋小姐就不能进门。
所以她来了,不止自己来了,还带了衙门的人来,当场办理文书,免得铁青后悔,这事儿好不容易搞成了这个样子,等女儿能当家做主了,她肯定会让铁青付出一定的代价。
但是现在么,她那没出息的女儿,宁愿做妾,也要进铁家的大门,也要跟铁青这个汉子在一起。
她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
生了这么一个女儿出来,简直是讨债鬼。
但是又拿女儿没办法,一晚上没吃啥东西,水米不打牙,宋夫人就服软了,当妾就当妾吧,大不了以后费事儿点,扶正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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