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圆领衣襟都湿透了。
他大喘着气, 被捆在十字架上的两只裤脚渐渐被尿液濡湿,紧贴着皮肤,一阵风来,如冰刀划过刮走热气, 杂糅着令人神智清醒的入骨寒意。
李想打着哆嗦, 整张脸白得像是在面粉堆里滚过。
丧尸们张大丑陋的青黑牙齿,不断重复地做出啃咬动作,口水粘连其间, 恶心又恐怖。
被它们包围的李想就像一块散发着肉香的牛排, 每分每秒都面临着被饿兽扑咬瓜分的极致危险。
元滚站在阮焰背后看着,为他捏了好几把汗。
实在是那些丧尸贴得太近了, 锁链也好像很不牢靠的样子,有一种欲断未断的惊险刺激感, 特别折磨人。
他看着李想瞪圆的眼睛就知道了, 对方一颗心估计一直悬在高空中, 没下来过。
“城主, ”有个戴金色臂徽的男人走上前,压低声音道:“这些都是在李想家地下室发现的。”
他让到一边,身后跟随的银徽异能者们纷纷将怀里的武器大箱子放到了地上。
阮焰的目光擦过报信男人身侧,扫了几眼就收回来了。
元滚跟着往那边看了看,虽然他看不太懂那些武器分别叫什么,都有什么用处怎么用,但是看造型体量这些,感觉很厉害很了不得的亚子。
能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偷走这么多东西 ,也是挺有本事的。
不过——
元滚滚怜悯地看了眼李想:让你作死,可摊上大事了!
……
现在在现场的,基本上都是金徽和银徽佩戴者。
他一个铜徽小菜鸟,夹杂在一群大佬中间,自然是引人注目的。
尤其少年皮肤嫩得仿佛豆腐可以掐出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四处乱转,所到之处无不激起层层浪。
又是站在众人视线的焦点——阮焰的身后。
大家都在议论猜测他的身份。
“这小孩是谁,看着有点面生啊。”
“你们谁知道给说说。”
“难不成是阮哥的男宠?”
“不会吧,城主不是不近男色女色的吗?”
“这可说不准,我还是头一次看到长这么漂亮的小男孩,关键那双眼睛,又纯又真,现在这世道可不多见了。”
“他和焰哥挺配的,俩都长得美。”
说这话的立刻被人狠狠踩了一脚,“你不要命了?”
然后是一片嘘声。
元滚不知道焰焰有没有听到,反正他是听得一清二楚。揪着衣摆低下头,耳朵红成了苹果色。
在心里嘟囔着为自己辩解道:滚爷和焰焰才不是那种关系!滚爷和焰焰是、说朋友也不是朋友,反正现在的情况很复杂也很尴尬,硬要说的话,他跟焰焰就是——单箭头害怕的朋友关系!
没错,他怕焰焰,焰焰不怕他。
就是这么个……元滚难过地揉了揉眼睛:好想做回熊啊。
*
“开始吧。”
阮焰的视线始终盯着被捆在草场中央的李想身上,直到把那男人看得尿无可尿了,才仁慈地终止了这场精神摧残。
周槐会意,侧过头对身边的银徽小弟交代了几句。
那人点点头,小跑去了机控室。
半分钟后,草场上的木桩开始转动,铁锁链被放长,丧尸们的鼻尖快抵到李想的手了,铁链又突然停住。
李想颤抖得扭动着身体,怒吼道:“周槐你他妈个老阴比!!!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他之所以没骂阮焰,反而骂起了周槐。
是因为这个死法,就是周槐发明的。
比凌迟更可怖,通过控制铁链索的长度,来把控丧尸从受刑人身上咬走的肉量。
并且,不光木桩子能动,缚住他的十字架也是可以180°任意活动的。
保证让整个受刑过程足够血腥、残忍,且生不如死的漫长。
周槐高声道:“李想,怨不得我,谁让你去当这出头鸡?”
现在可不就得被大佬拿来儆他们这些旁观的猴?
要不今天,大家伙也不会来得这么齐全。都是接到命令才临时赶回来的。
李想还想骂什么,就在这时,一只丧尸突然伸长脖子咬走了他的一根手指。
十指连心,血水喷溅,李想发出了痛苦凄厉的惨叫声。
他连忙将断了一指的手攥紧,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又一只丧尸闯过来咬走了他的大拇指,操纵机关的人把握距离和时间相当准确,每一只丧尸在咬到一小块肉后,都会被绳索迅速收扯回去。
这对李想来说是种折磨,是惨无人道的痛苦摧残!
周围被强行‘摁头’围观的异能者们无一不沉默。
手指被咬光了,十字架就稍稍往旁边倾斜,让丧尸们一寸一寸咬走他的小臂、胳膊。
连骨带筋带肉,不过丧尸的牙齿想要咬断坚硬的骨头还是比较艰难。
因此,每回撕咬走的都只是骨头上粘连的筋肉,那滋味比钝刀子刮肉还要来得磨人。
李想叫到最后声音嘶哑,嗓子都破裂了,瞳孔放大,几乎有出气没进气。
元滚看得小脸发白,手脚冰凉。
他抬起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偷看站在旁边的阮焰。
相比之下,焰焰的表情要愉悦多了,他唇角的弧度是惬意的,垂在身侧的手虚虚地勾着,是最放松的状态。
元滚盯着他的手,思维逐渐开始跑偏。
想起以前焰焰总用这只手摸在它的白绒头毛和团身子上,温温凉凉的特别舒服。
就不由自主地伸手过去,把自己的爪子填塞进了男人温腻的手心里。呼,焰焰的手还是熟悉的味道。
阮焰眉尾一动,转眸看向少年。
元滚抬起眼仁,懵逼又纯真地眨了眨。别、别看我,手是自己跑过去的!
阮焰眯起眼眸,嘴角牵出一丝笑:“你也想去试试?”
元滚疯狂摇头:不不不,我不想!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是那只可以在阮焰身上为非作歹的小熊崽了。
刚刚那个大胆的动作,搞不好是会断手的!!
这一认知仿佛冰水浇过头顶,整个鬼迷心窍的大脑跟着清醒过来,元滚立刻抽动胳膊补救地想要把手缩回来。
阮焰却并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他,反而迅速收拢修长五指,攥紧了这只送上门来的软绵小甜糕。
可怜的元滚抽得皮肤都红了,也没能把手手从对方的钳制中挣脱半分出来。
焰焰力气好大……竟然比他还要大,不愧是开了挂的男主。
“看那边。”阮焰将小少年拉到自己身前,捏着他的下巴,强迫那对乌亮清澈的眼珠子看向绿茵上正在进行的残忍一幕。
十字架向右.倾斜四十五度,丧尸扑了过去,咬走了半片耳朵。
“啊!!”李想用嘶哑的不能再嘶哑的破锣嗓子惨嚎着,又一只丧尸扑了过来,把剩下的半片也咬走了。
血水从撕裂的伤处蜿蜒,几乎浇红了他半边脖子。
那画面残酷又血腥,连常年在外面跑惯了的某些大佬都不忍地扭开了脸,更何况元滚这只半路穿书的‘西贝熊’。
下巴被控着,他只能无助地睁大眼睛看着。
一边看一边局促不安地咬着下唇,洁白的牙齿在唇瓣烙下月形的痕迹,胸口咚咚咚地像是在打鼓,横冲直撞的,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想救他吗?”附在耳后的询问犹如温柔的陷阱,藏于高草丛中,只等着纯真无知的小鹿莽撞踏入——
成为他餐桌上一道必然的美味。
弱肉强食是世界不变的铁律,哪怕周槐看到被男人吓得双眼通红的少年心有不忍,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出声插话。
沉默,或许是最好的保护。
元滚抬手揉了揉眼睛,难过又害怕地梗着嗓音道:“想……也不想。”想是出于人道主义,不想是觉得保自己命最重要。万一焰焰来一句‘那你下去代替李想吧’,他不得吓蒙过去。
“我们折个中。”阮焰抬手抚了抚他蓬松的发顶,让人拿来一个反坦克火箭筒,递给元滚:“你可以用这个,给他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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