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话听着很怪。怕见家人什么的,居然神奇地有点丑媳妇要见公婆的意思?
文斯怒瞪闻礼,“开玩笑也有点限度好不好。”
两人日常不在一个频道,永远被以为在开玩笑,而永远不是开玩笑的闻总,默默叹了口气,“是我自己的房子,我家人在另外的地方,我爸对狗毛过敏,所以放心,不会和他们遇到的。”
虽然其实,很想让你和我家人见见。
他深深看了文斯一眼,自己先坐进驾驶位,抬头示意文斯,“上来吧,我的房子在文瑞城,我爸和我姐在临湖东街,你可以自己开导航,看我有没有把你带去别处。”
听到这话,文斯才陡然想起,闻礼在文瑞城买了房子的,他刚一时紧张,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他还在迟疑,但闻礼喊了一声“拍拍”。
然后大金毛就咬住文斯的衣服,将他往车那边拽,文斯心想这怎么还指挥起拍拍绑架他来了。
“你如果不上车,它是不会跟我走的,还是你打算,让它去你家?”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如果拍拍去了租屋,狗会寻路,下次闻礼轻而易举就能知道他在哪儿了。
文斯终于不情不愿地上车,但果断和拍拍坐了后座,不像之前一直是坐副驾的,闻礼无形中化身少爷及其爱犬的专属司机,也是够叫人啼笑皆非的了。
“我怎么觉得……”闻礼从后视镜看向后座正亲亲抱抱的一人一狗,幽幽地低声道了句。
“什么?”文斯和拍拍正闹呢,没听清。
闻礼摇了摇头,专心做好专属司机,暂时承认输给一条狗,失宠来得猝不及防,虽然其实还没真正宠幸过,这感觉多少有点凄凉了。
**
文瑞城,正式改装完成后,闻礼还是第一次带人进这间房子。
虽然之前和父亲说过,装完让他和姐姐过来看的,但闻礼觉得这里以后的意义毕竟不同,还是希望能让文斯做第一个踏进这里的人。
而后续再带父亲来,他会临时让拍拍出去,做过彻底的尘螨清洁处理,再让家人看。即使麻烦了点,但有些仪式感还是需要的。
因为之前听闻礼说过文瑞城的房子,所以文斯不意外看到一间普通的三居室,简单中式装修,就算前房东没住过,家具的岁月痕迹还是能看出来。
闻礼应该只简单地翻修了一下,置换过家电灯具软装之类的。
拍拍进门好像就知道这是自己的家,他鼻子贼灵,这儿嗅嗅那儿闻闻,突然就顺着味道摸进了主卧室。
闻礼暗道不妥,表情还算淡定地追过去。
好在文斯刚来正在外面参观,闻礼进去就见那机灵的家伙果然扒开衣柜门缝,探头伸到里面,尾巴露在外面兴奋地摇晃。
他没来得及出手抢救,就听身后穿来疑惑的询问,“拍拍干什么呢?”
文斯进来了。
闻礼:“……”迅速头脑风暴,思考对策。
拍拍汪汪叫两声,不知咬到什么,勾着脖子往外扯。
然后文斯就见到大衣柜里那件、连同外面的透明袋子一起被拍拍咬住的西服,在众多闻礼的衣服中间挂着,明显码数略小。
嗯……就很眼熟?
狗鼻子真灵。闻礼腹诽。
“……这个是?”文斯问,表情有点精彩。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之前就在愁怎么跟闻礼问清这件事,没想到居然会以这样一种奇怪的方式,来了机会。
文斯“咦”一声,“这好像是我那件西服?你不是说它被/干洗店处理了?”
“是的。”
闻礼将那西服提出来,拍拍就松了口,又乐颠颠地跑去别处玩儿去了,尾巴摇得欢快,好似在做什么新地图探秘寻宝闯关游戏。
闻礼后悔自己提前把衣服搬了些过来,他忽略了拍拍对文斯气味的熟悉和喜爱程度。
但也庆幸,他目前手头收集到的就只有项链和西服这两件东西,那条缺心眼儿的大金毛再怎么找,也翻不出其他证据了。
见文斯拉开塑料膜,似乎在检查衣服有没有所谓“脱色”,闻礼从容道,“干洗店说处理了,但我觉得可惜,又去要了回来,上次想带你去做衣服的那家店也有改衣服务,就让他们比着你那件的样子,重做了一件。”
“重做?是新做的意思吗?”文斯脑筋这回转得可快,“那拍拍怎么能在上面闻到我的气味儿。”
闻礼稍微迟滞一瞬,回答,“因为里料没被染坏,所以保留了下来,应该是那上面残留的味道吧。”
干洗过的衣服拍拍都还能闻到,那里料剩那一点点味儿,它能闻到也不算太稀奇古怪,只能说狗鼻子太灵了,灵到可怕。
闻礼觉得自己的说辞没有明显漏洞,“正好你今天来,把衣服拿走吧,重做它本来就是为了还你的。”
文斯接过衣服,倒没再质疑什么,暂时拿到外面客厅沙发上,说等会儿再带回去。
这场虚惊后,房子该参观也参观完了,按闻礼介绍的,三间卧室,一间是他自己的,一间是姐姐的,一间是爸爸的,姐姐和爸爸只偶尔才来,这样分配是为不时之需。
“那你回你爸和你姐那儿的时候呢?拍拍怎么办?”这是文斯最担心的。
“因为拍拍刚来,我打算先连续在这里住一周,然后我雇了专做宠物看护的人,现在这方面服务也很周全,我不在的时候,他们会上门带拍拍出去遛弯或送去洗澡,喂食换水则比较简单,有机器管家,也可以实时看到它的情况。”
闻礼倒是都考虑了,文斯想了想,“所以你以后大多数时间还是会和家人住那边吗?”
他也不知自己怎么多此一问,问完立刻又解释,“我就随便问问。”
闻礼眼神一动,从文斯话里隐约察觉到在意,他道,“应该会的,主要可能还是在那边。”
他有心试探,只是很可惜,文斯竟仿佛对这个回答还挺满意,半点儿不见失落。
闻礼皱眉,难道他更愿意自己和家人住在别处而不是单独住在这边吗?
可说出的话也不能这时改口,闻礼既然自己封了常来住的路,也有别的法子变通,“以后如果我不在,你也可以时常过来,陪拍拍,反正家里多数时候也空着。”
“啊?”文斯从没想过这个。
闻礼却已经开始给他配权限,“大门是电子和指纹双锁的,我会把你的手机也绑在程序里,你随时想来都可以,第一次录下指纹后面就方便了。”
文斯忙摆手,“不是这个问题。”
随随便便就放人进自己家里,这属实不太好吧?而且他还怕瓜田李下,万一说不清道不明的……虽然弟弟人品足以信任,不会讹他,但文斯还是觉得不妥。
他这儿犹在欲言又止想要拒绝,拍拍却从阳台跑过来,嘴里叼着一个皮球。
挨着阳台与客厅之间,闻礼给拍拍辟了间小木屋,大半个阳台都属于它的活动空间,刚刚就是在扒拉那些新玩具。
这时拍拍晃着尾巴,把球甩在地上,左右跳来蹦去,好像要文斯陪他玩儿。
闻礼适时说,“雇人看护拍拍,就跟养孩子请保姆一样,总归还是不太放心的,而且经常看不到主人,我担心它会没有安全感。”
文斯拍着皮球,默默地不说话。但闻礼知道,他肯定心疼了。
两人一起陪拍拍玩了会儿球,文斯提出告辞,他是为送拍拍到它新家才来的,这下使命完成,也该离开了,现在都晚上九点,再继续待在这儿不合适。
闻礼既没挽留他,也没下楼送他,因为文斯要走,拍拍恨不得跟出去,只能将它骗进小房子里暂时关起来。
这样从闻礼家离开的文斯,揪心程度可想而知。
而接下来,当闻礼以看护人员临时请假、拍拍无人带去遛弯为由,将文斯再次拐进那间房子里,就很顺理成章。
所谓一而再,再而三,当文斯发现,他去看拍拍的次数似乎有点过于多的时候,一切已经为时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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