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不起养不起!
晒在簸里的鱼鳞在午时的烈日下已经脱了水,但人鱼鳞并没有就此卷起来,依旧很平整,只是变得小了些,大概就拇指大小,薄而有质感,摸起来细滑但是没有鱼的那种黏腻,而且十分神奇的是鱼鳞越晒越漂亮,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银白色光,若是这做成饰品,那不得比金银首饰好看贵重。
王青野小心的把鱼鳞收到院子更隐秘的角落里晒,鳞片太惹人起歹心了,若是被别人看了去,指不定又要惹出些茬子来。
刚把鳞片收好,屋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原来你小子在家啊,我还当躲着不来开门!”
门刚刚打开,一名苍髯如戟的男子便挤到王青野跟前,男子身形魁梧,气势汹汹,是当铺特地请去帮忙收欠款的,仰头发现王青野比他高出了半个头时,顿时弱了些气焰:“秦掌柜的银子你打算拖到什么时候还?”
“不好意思啊,我这就给您取。”
王青野骤然想起还未还钱,这事儿也怪他,今儿上午原说换了银钱就去当铺把银子还了,结果忙着去买药竟然给忘了。
“算你小子识相。”
绵舒一早听见陌生的声音就从浴桶里窜出了脑袋,小心翼翼的贴在窗子的缝隙往外瞧,就见着了个面相很凶的男子,对着王青野又吼又叫。
王青野进里屋去取钱,瞧着绵舒鬼鬼祟祟的在窗口边,他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绵舒睁大了眼睛看着他,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他偏头看着王青野在床前的小木柜里取出了几串铜钱,拎着出去交给了等在门口的男子。
男子颠了颠铜钱,数了下不多不少五串铜钱五百文,满意道:“这不就对了嘛。”
“辛苦您跑一趟了。”
男子摆了摆手,装了铜钱大摇大摆的走了。
“那个人是谁啊?怎么那么凶?”
见着王青野进来,绵舒立马扒到桶沿边。
“过来要债的人而已。外面比这凶的人可多了去了,你最好小心点别乱跑。”
绵舒才不关心外面的人有多凶,反正他又出不去:“你把钱都给他了?那你还有钱吗?”
王青野没有回答绵舒的话,收拾了簸箕篓子,准备晚点去赶海。
绵舒见他不说话又在收拾东西,很是着急,径直质问道:“你是不是打算把我卖了?”
小家伙实在是太聒噪了,王青野本不想同他一直说话,闻言不由得顿下手上的功夫,转身勾起嘴角:“也不失是个好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
王青野:再苦也不能苦孩子,再穷也不能卖老婆啊~
第7章
晚些时辰,太阳慢慢下山了,王青野提着篓子去了海边。
家里没有田地,衣食只能全靠去买,一通花销下来实在不小。时下除了能卖调料换点银钱外,家里完全没有别的收入,说去打渔吧,又没有渔船,也不能总是借别人的船出海,并非每个渔夫都像张五那般好说话,能放心把渔船借给别人,目前能不花银钱又能带些食物回去的只有赶海了。
王青野盘算着,到底还是得攒点钱买一条自己的渔船。
“王大哥,你也要去赶海吗?”
王青野正出神的走着,身旁突然有人招呼了他一声,撇头,是张燕儿。
“是啊。五伯今天出海还没回来吗?”
“还没呢,我去赶会儿海,到时候还能和爹一道回来。”
王青野点点头。
“那王大哥我先过去了。”小姑娘往前瞧了一眼,前头正有另一个小姑娘同她招手。
虽说在外头,但非亲非故,又男未婚女未嫁的两人走在一起会惹人说闲话,王青野刚开始嫌这些繁琐的礼数,久而久之倒是有些习惯并且受用了,招呼了一声后各自走各自的也没什么不好。
“燕儿,那郎君是谁呀?瞧着好眼生。”
张燕儿方才赶到同伴身前就被拉了过去挽着胳膊。
“我们隔壁新搬来的,爹常有过去走动,王大哥人也挺好的,便熟识些。”
小姑娘俯身在张燕儿耳边小声道:“我瞧着好生俊朗,不知婚配了没。”
张燕儿认真道:“爹倒是说尚未婚配,可谁又知道真假,外乡来的人咱们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别处安家。抬眼瞧着就是一表人才,这般出众,还未婚配不是怪事儿嘛。”
一番话醍醐灌顶,小姑娘回了神儿,却又偷偷瞧了王青野一眼:“论你说的对,可还是个惹人瞧的郎君。”
两个小姑娘顿时嬉笑打趣起来。
王青野到海边时,海岸线上已经有不少人去赶海了。毕竟赶海这事儿不似出海打渔那般危险,且是妇孺孩子都能做的,出来的人自然也就多了。
夕阳从海平线上往下掉,大片晚霞撒在沙滩上,踩着细软的沙子,海水时不时铺过脚背,凉爽又舒适。
王青野带了个木头做的木楸挖沙子,找准沙子上微微下凹的地方,一楸下去准能挖到蛤蜊,一个小沙凹一个蛤蜊,而且这些小贝类喜欢聚集在一起,往往是在一片沙地上。
花了半个时辰,王青野挖到半斤蛤蜊,陆陆续续抓到了几只小螃蟹,几个海螺和一些蛏子,人太多了,赶海也抓不到太多东西。
这当儿好些渔船都已经归岸,陆陆续续的在拾掇今儿打到的海货,就近的可能会先运会家里养一晚上,明儿一早拿去城里卖,也有的当即就装了货去城里。
当然,也有的渔民瞧着海岸上的人多,又个个带着家伙,索性渔船归岸便开始吆喝:“新鲜的海货,便宜卖!要来的赶紧了,晚了就送城里了!”
若非家里有渔船在出海的不会买账外,其实还是有不少人都会去凑凑热闹,寻着有自己看上的海货价格也合适便会买上一些。
如此一来,渔民既不用费那么大力把海货运去城里,也能卖掉不少货。
王青野听到吆喝收拾了篓子,他就是冲着归岸就卖货的渔民来的,左右都要买海货,不如多跑几步来海边买实惠又新鲜的。
“小郎君可是要去买海货?”
一个正在抛锚稳船的渔民叫住了王青野。
“今儿我这儿的货都还不错,您可以选选看。”
王青野瞧着这边还没人,也便应了下来。
渔民今儿打的海货还没来得及分拣,都放在一个大圆桶里,王青野瞧着有不少体圆锥形的鱿鱼,长条儿挺靓的沙丁鱼,带鱼秋刀鱼等等........货杂,但收获确实多。
“小郎君可有满意的?”
王青野捞了几条鱿鱼,这玩意儿时下还称之为柔鱼呢,黏黏糊糊的,倒是也对的起它的名字,另外他还带了两条长长的秋刀鱼和一些不大不小的石斑,带回去好养着橘猫。
渔民看王青野是个舍得买的,于是又送了十几个牡蛎和几只海蟹。
“下回还找您买。”
渔民听到这话乐呵呵道:“那您可得认准了我。”
买了海货,王青野又寻着渔船买了点新鲜海带和海菜,也便不在海边逗留了,拎着海货往回走。
秋日白昼还算长,王青野回到家天已经擦黑了,家里静悄悄的。
他推门进屋去,点了盏油灯端进了里屋,地上竟然很是干燥,小人鱼在浴桶里很安静的躺着,额间银白的碎发轻轻摆动,偶尔会露出秀长的眉毛来,但似乎梦境并不平和,眉头不时叠起。
“可怜的小家伙。”
王青野没打扰绵舒,做了点简单的晚饭吃,晚间饭菜做好了绵舒也没起来,他放了两条石斑在窗前的水缸里,夜里把晒干的鱼鳞磨成了粉。
一番折腾下来时辰也不早了,王青野躺到床上,秋老虎在咆哮,天儿有些闷热,不过忙碌了一整日倒是也好睡,不多时便睡着了。
半夜,屋子里突然一瞬亮堂,紧接着一记闷雷砸下,王青野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屋里昏昏沉沉的,窗户开着,外头大风刮进来把油灯都吹灭了。
王青野摸索着起床准备去关窗,就听见唰唰唰的大雨落了下来,击打在屋顶院子里,声势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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