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暗笑一声,不怀好意地凑近他,低声道:“想讨好闺女啊?有什么目的?”
寇静被他呼出的热气一熏,身体立刻僵住,脸上浮现出一抹暗红,耳朵也仿佛能滴出血来。
“无甚目的,只是初次见面,长辈总得送些东西才合乎礼数。”寇静的眼神不自在地往旁边看去,不敢放在楚辞身上。
楚辞又笑了:“也是,你现在可是要当爹的人了,送点东西给你闺女也是应该的。”
寇静也低头笑了,他原以为这辈子没有机会当爹了,没想到三年不见,辞弟竟送给了他这么大一个女儿,真是意外之喜。
两人正在说话,突然一个声音从后头响起:“大人,可叫我好找啊!您快去前衙看看吧,有两个学子打架被抓进来了。”
“什么?”楚辞大惊,不过,为什么打架的要被抓进提学司,那些巡街的衙役去了哪里?
“您快去看看吧,那些人刚一直在门外吵,还叫嚣着要见您。”来递话的杂役刚刚看见那群书生对骂的样子,生怕楚辞去晚了场面会变得不可控。
楚辞无奈,怪不得要进提学司,敢情就在他们门外吵啊!他也来不及问清原因,拉过身旁的人,拔腿便往前衙走,一边走还一边吩咐张虎带孩子们回去。
寇静看着他们相连的手,眼底浮现一抹温柔地笑意,楚辞下意识的反应让他很是愉悦。
其实楚辞没想那么多,他只是从这杂役的话中听出外面似乎人很多的样子,未免发生不可控的情况,当然是要随身携带一个靠谱的武力值高的人过去防身才行。他选择性的忘记了,大虎的力气也是很大的。
来到前衙,喧哗声果然很大。幸好改卷的地方没设在这里,不然他们的罪过大了。
“提学大人来了!你们快别吵了!”不知是哪个眼尖的学子看见了肃着脸站在门口的楚辞,嗷的一声大叫使这唾沫横飞的场面终于安静下来。
楚辞笑着往里走:“别吵干嘛呀?继续吵啊,觉得不痛快还可以打起来,你们放心,本官那里笔墨虽不多,但革除几个秀才功名的纸还是备着的。”
这凉凉的语气让在场的学子们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再看楚辞脸上的哪是笑,分明就是皮笑肉不笑。
“请大宗师安,是学生们冒犯了!”所有人立刻躬身行礼,头都压得低低的,生怕和楚辞的目光对视上。
“起来吧,谁来说说,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们夜里不安心睡觉,要到提学司大门外来闹事?”
“大宗师容禀,学生邹城,乃是泉县县学的一名学子。模拟考后,学生与一众友人因记挂此次成绩,便留在了府城。我们居住的客栈就在前头一条街上,饭后消食,不知不觉间便走到了这里。”
“那时天色还早,我们看见贵府外墙上贴着一些文章,便上前去看。就在大家讨论之时,这群人突然冒出来,也在一旁看了起来。而后,我们因对文章上的一句话意见相左,便争论了起来,他们听后,也加入了进来。”
“那怎么会吵起来,甚至还动手了呢?”听到这里,一切都很正常,不过是正常的思想对立而已,楚辞经常鼓励他们要“多思多辩”,这样学问才能更扎实。
“我们争论之时,突然钱兄记起年初的一张报纸上,您曾经解释过这句话,便搬出来说服他们。可他们并不认输,还说一些酸言酸语来诋毁我们。我们一时情急,便说要不是您当时同意他们过来考试,他们根本就没有这个机会,说着说着,就……打起来了。”
楚辞听罢,转头看向另一边此时显得有些心虚的学子,原来是外府和本府学子产生的矛盾,这源头竟是因为他?
“打架的两个呢?”
一旁的杂役从里间带出两个学子,这两人都是十七八岁的模样,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被带出来时还狠狠瞪着对方。两人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气楚辞也能理解。
“刚才之事我已经听邹城说过了,你们在里头也应该听见了吧,还有什么想说的吗?”说话的时候,楚辞是盯着那个一脸不忿的学子说的。
果然,楚辞话音刚落,那个学子就开口了:“这位邹兄颠倒黑白的本事倒是高!分明是你们辩赢了之后还对我们百般嘲讽,说我们府里的夫子和教员都不如你们府的,说我们府的学政不如楚大人,我们才反唇相讥。而且你们还说要不是楚大人看我们可怜给我们考试的机会,我们本应该从哪来滚回哪边去,我又怎么会动手?”
楚辞的表情严肃起来,问道:“可有此事?”
邹城等人低下了头,他们中确实有人说了这话,可他们说的明明就是实话。
“你们太让我失望了!你们想想,本官和其他大人给你们创造好的进学条件,可是为了让你们产生攀比之心,以此为借口去嘲讽别人?你们可以设身处地想一想,假设现在是说你们的夫子不如别人,你们心中是何想法?难道不会像他们一样去维护自己的师长吗?”
楚辞一双厉眼扫视过众人,见他们面带愧色,心里这才满意了些。
“再说考试一事,往大了说,我是朝廷派下来的学官,他们是我大魏的学子,为朝廷取材本就不应区分地域,有德者居之才是亘古不变的传统!往小了说,我是一个夫子,面对这些上进的学子,难免生出几分惜才之心,破格让他们参加考试又有何不可?”
一句句掷地有声的话语让漳州府学子们的头快要埋到地下去了。在他们哭出声音之前,楚辞的语气变得柔和了些。
“我知你们今日也是口不择言,并无瞧不起他人之意。但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来者是客,你们这些学子代表的是我们漳州府的文风教化,假如你们对待来客都是这种态度,又会让别人怎么看待我们呢?”
楚辞语重心长地劝导使在场学子都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们拱手弯腰,朝楚辞行了一个大礼,嘴里道:“承蒙大宗师训导,学生们知错了,必铭记于心,不敢再犯。”
其他府的学子也低着头,现在他们认同了这些人之前的某些话,漳州府的学政,确实好。
第462章 求不得
将漳州府学子劝服后, 楚辞也批评了一下别府的学子们,毕竟是他们那边先动手的。而且这些学子们不分场合,聚众闹事, 虽说事出有因, 但该罚的还是得罚,于是楚辞大笔一挥,将今日在场的所有学子都罚去义务劳动了。
劳动的地点是府城的慈济院和孤幼院, 他们需要在里头帮忙三天方可。这些学子正是羞愧无比之时, 也不敢对楚辞的责罚有什么意见,俱都点头答应了。
他们走后, 楚辞松了口气, 看向一直站在不远处的寇静,抱怨道:“这些孩子太难办了, 轻不得重不得的,害得我要绞尽脑汁想法子, 唯恐伤害他们的幼小心灵。”
“你做得很好了, 我想他们以后应不会像今天一样冲动了。”寇静上前伸出手, 在楚辞不解的眼神中, 轻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抚。
楚辞怔愣了片刻,突然弯着眼睛笑了起来,他觉得寇静静这动作, 是把自己也当个小朋友对待了。
寇静不知道他笑什么, 但也跟着露出一个笑脸。
两人正相视默默无语,楚辞突然想起了自己还有任务, 便拉着寇静地手往后面走:“来,反正现在没什么事,我带你去改卷。”
他要负责评出最后的名次, 这可是一项大工程,现在有了壮丁,当然要紧抓不放了。他相信,以寇静的学识,这项工作他必然是能够胜任的。
……
“少爷,你睡了吗?”徐管家等了一晚上,总算等到寇静住的这间客房亮起了灯。
“徐叔,您怎么还没睡?”寇静刚刚准备躺下,听到敲门声便起来开门,他疑惑地看着徐管家,不知道他为何会在此时过来找他。
徐管家透过打开的门看向他的卧房,发现只有他一个人在时心里舒了一口气。
“我见少爷你还没休息,便过来看看。对了,听小少爷说,后来你和楚少爷单独出去了?”他假装不经意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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