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不怕烫,用手捻着就吃,边吃边赞叹沈怀瑾手巧。
倒是音有些不好意思,坐在一旁劝道:“瑾,下次你做的东西自己多吃一些吧,辛辛苦苦这么久,全喂了这群等着吃的。”
沈怀瑾笑着摇头,“没关系,这说明大家把我看作部落的一份子了,我很高兴。”
他啃着提前焖着的红薯,在心里安慰自己:不哭不哭,我们的目标是水稻和辣椒,不能就在土豆炒肉上跌倒。
他知道部落还讲究吃“大锅饭”,没有私产的概念,因此还不至于在这种事上纠结。
沈怀瑾吃得少,因此也是最早吃完,考虑到含一直守在伴侣身边不愿离开,他拿上红薯和烤肉,去厉的屋子里探望了他们。
树正含糊地说着些梦话,沈怀瑾没怎么听懂,但听含说树虽然还是断断续续地低烧,但已经醒来过一次,也排泄了一次。
沈怀瑾听完,又借着火光观察了树的伤口,只见伤口虽然狰狞,但红肿已消退了些。不出意外,树接下来会继续好转。
沈怀瑾将剩下的新鲜大蓟都留给了含,让他根据自己教的方法,在接下里的日子里自行给树换药。
将事情托付了出去,沈怀瑾也如释重负,接下来只需要注意观察树的情况即可。
他心里轻松,也顺嘴问了一句厉的情况。听说这家伙最近轮流睡在部落的单身兽人家中,也亏得部落单身兽人多,不至于让他深夜流落广场。想到这家伙可怜兮兮的样子,沈怀瑾忍俊不禁,脸色带着笑出了屋子。
安正巧吃完饭,从门前路过,见到他出来,赶忙约他一起去溪中洗澡。沈怀瑾爱干净,自然答应。
他这些日子多多少少攒了些洗果,又回屋拿来了换洗的衣物。
广场上,亚兽们正用玩笑的语气驱赶着兽人们,后者也不恼,偶尔还有几个会调笑几分,部落里一片欢声笑语。
兽人们虽说偶尔说些调笑的话,行为却很规矩,听话地进屋,隔绝了自己的视线。随着夜色渐深,广场上也安静了下来,大家各自挑了合适的位置,一个个地下了水,好好清洗浑身的粘腻与灰尘。
大家刚才好生玩闹了一番,此时力竭,因此都有些安静。
沈怀瑾同样在溪水中舒展着身体,他忽然想到刚才大家切肉时的场景,忍不住打破了平静。
“安,我看部落里的工具都是用石头做的,没有其他的吗?”
安如实道:“大河部落都是用石头做工具的。要用兽牙做也可以,但普通的兽牙太小,不好拿,还不如石头。长牙兽的牙齿倒是合适,可是长牙兽不常见,也不好捕,难得捉到了,兽牙也都是用来和其他部落换盐用的。”
正常,毕竟盐在原始世界很“昂贵”,而山谷里又不产盐。
沈怀瑾点点头表示理解,又问道:“那为什么不用兽骨做工具呢?”
安茫然地反问:“兽骨不都是用来吃的吗,也能做工具吗?”
在大家眼里,兽骨是食物,尤其在缺乏食物的寒季,一根兽骨可能会连续煮上好几天。
不过说着说着,安也有些反应过来,兽骨能吃不代表就不能用,尤其在炎季时,兽骨多得只能丢掉,只不过兽骨磨起来也不容易,大家就忽略了它的作用。
“当然可以,兽骨做出来的一些工具用起来会比石头做的方便很多。现在部落食物多,我们不如明天试试用兽骨做把骨刀如何?“沈怀瑾提议道。
“好呀!”安一扬手,溅起一点水花,“我屋子里还存着不少兽骨,明天就给你拿一根大的来。”
沈怀瑾颇有些无奈地抹去脸上的溪水,道:“谢谢你。如果真的能做出来,第一把先送给你。”
“瑾,你为部落做得已经够多了。”
安摇摇头拒绝了,实在看不下去沈怀瑾把东西算这么清楚,尤其还总是让自己吃亏的做法。
“兽骨在炎季很多,你心里不用有负担。骨刀我如果想要,学会以后也可以做给自己。”
沈怀瑾没有回答,月光下水波粼粼,他随手拨弄了两下,搅乱了水面。
感受着晚风拂面的温柔,他静静地闭上双眼,发觉自己已经越来越适应这个世界的节奏和生活。
命运向他开的这个玩笑,不管是喜是悲,他都注定要接受了。
第18章 坦诚
第二天天刚亮,兴奋的安就握着根大骨头棒子上药屋找沈怀瑾。
两人先去了厉的屋子看望树,没想到树已经醒来了。
含一见沈怀瑾进屋,立刻感激地朝他跪下。
沈怀瑾一下子被惊得说出了母语。
“请别这样!”
他侧身躲开,又连忙将含拽了起来。
含抽噎了几下,也不反抗,口中一直说着感激的话语,直到被树叫了一声才回到他身边,让对方的上半身靠在自己怀里。
树的脸色蜡黄,唇色发白,但至少不是前两天躺在床上死气沉沉的样子,看来是脱离了生命危险,怪不得含会如此感激沈怀瑾。
虚弱的兽人此时还没法动弹,半倚靠在含的怀里,小声向沈怀瑾道谢:“仁慈的巫啊,我听含说是您将我的灵魂从兽神的召唤中找回。感谢您的仁慈,我的生命从此交予您,供您驱使,这是兽人的承诺。”
沈怀瑾面色复杂地看着这对伴侣,他救树的目的并不单纯,尽了努力却也有限,但没想到二人真将自己当作了能力强大的巫,以一种感激又虔诚的态度对待他,让他只能硬着头皮应承下来。
“树,你我都是部落的一份子,互相帮助是应该的。能在兽神的呼唤下找回你,我也很为你们感到高兴。但不必将我摆得高高在上,不论我是何身份,我都是你们的朋友。”
屋中的气氛让他有些无所适从,好在有安作借口,沈怀瑾嘱咐了两人几句便离开了。
出了屋子,安一脸神秘地拽住了他,低声问道:“瑾,你刚才对安说的话,是祭祀的语言吗?我怎么一点都没听懂。”
沈怀瑾露出一个微笑,面不改色地胡扯道:“没错,那是一种源远流长、博大精深的语言,其中孕育着上千年的文化与生命,只有特定的灵魂才可以习得。”
兽人大陆大概就他一个吧。
安听得如痴如醉,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道:“瑾,我可真没看错你!”
沈怀瑾好笑地拍了拍安的胳膊,心说兽人大陆的智慧生物真爱吃这一套说法,还挺好骗的。
“走吧,我们不是要做骨刀的嘛。”
安这才反应过来,也不扯着沈怀瑾问东问西了,两人结伴来到了广场。
此时部落还未彻底醒转,广场上少有其他人影,偶尔有飞鸟掠过,传来几声清脆鸟鸣,越发显得静谧。
安拿来的是灰角兽的大腿骨,大小合适,比较好操作。
沈怀瑾先用石头将骨头敲成两半,用烧过的炭在骨面上绘出带柄骨刀的轮廓,再用折叠锯锯下多余的骨头。
安又见到了被沈怀瑾称作“折叠锯”的工具,那原本是一根黑色的长条,被随意掰了两下后样子更加古怪,露出来的齿状细条在阳光下还能闪着光。安之前只以为它只能用来锯树枝,对此并不在意,没想到居然还能割开骨头。
安不敢出声打扰,怕沈怀瑾不小心就把那个亮闪闪的长条割到自己的手上。
沈怀瑾锯出骨刀的形状后,找了块灰色沙岩石开始磨。
这也是个体力活,沈怀瑾和安轮流磨骨,被折磨得手红胳膊酸的,见凛和厉起床了,赶紧叫他们来帮忙。有了两个兽人的加入,两人这才轻松下来。
沈怀瑾也没闲着。
他目前没找到天然胶水,不方便给刀加木柄,打算直接用绳子在骨柄上绑缚来代替。
他找出了自己前两天去采集顺手收集来的树皮。虽然品种陌生,但这种树的树皮十分坚韧,沈怀瑾剥下内层树皮撕成条,用火烘干了最后一点水分,再将树皮对折成两股,两股分别顺时针拧,然后逆时针缠在一起,最大限度地防止树皮绳散掉。
凛中途就带着队伍出去捕猎了,厉则一直磨到了下午,终于磨出了把像样的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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