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的人后来都成了我的备胎(82)
苏稷向前稍倾了倾身体,笑容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讽刺,却又掩藏的很好,至少他看起来彬彬有礼,挑不出什么错。
“难道姜教授是知道我是小余最好的兄弟,特意来向我问问他的习惯或者是喜好?”
男人勾唇,顿了顿道:“我们小余喜欢的很多,比如喝紫菜蛋花汤绝对不碰蛋花,用勺子的时候一定要先轻轻敲一敲碗沿······”
姜宁听他每多说一分,眉眼间的阴戾之气便愈发重了几分,他嘲讽的看着苏稷:“兄弟?”
“你就是这么不要脸的对你兄弟的男朋友宣誓你和他的亲密?”
苏稷眉眼的弧度慢慢敛了起来,他面无表情的抬了抬眼皮子,纯黑的眼眸就这么看着姜宁,平静无波,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
姜宁讽刺的勾唇:“做人别那么难看,别人的男朋友就这么让你眼馋?”
“不想当人,也别做狗啊,苏大总裁。”
苏稷意味不明的看着他,半晌才慢条斯理的道:“说够了?”
姜宁冷冷的看着他,继续道:“你最好别让大家都难看,苏稷,你应该清楚小余不可能会喜欢你的吧。”
“你对他而言,就是个朋友而已。”
苏稷弯了弯眼眸,忽的伸出右手的三根手指,慢条斯理的慢慢弯下去一根。
“三。”
姜宁最讨厌苏稷这种人了,他们看上去油盐不进,不管是痛击对方的弱点还是用语言来试图动摇对方,对方都摆出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
很欠揍。
苏稷笑容慢慢划大,继续数。
“二。”
“一。”
嗡嗡,他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很显然,是有人打电话来了。
苏稷颇有几分悠闲的按开手机,并且点了扩音键。
钢琴家的声音就这样直接的暴露在空气中,他的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亲昵与小脾气,像是正在对男友撒娇一般的。
“苏稷你人在哪呢?不是说好今天一起去吃醉香楼的醉鸭全席的吗?”
苏稷微微扬头看了一眼姜宁,他笑着柔声对手机对面的男人道:“我刚刚忙完事,马上就来了,你等我一会,我很快就到。”
钢琴家抱怨似的道:“快点啊,不然今天的鸭腿你一个也别想要了。”
苏稷温柔应道:“好,全给小余。”
男人慢条斯理的按灭了手机,对姜宁微微颔首道:“抱歉,我还有事,就不多奉陪了。”
姜宁握紧了拳,眼角都显出几分狰狞,他起身,一拳就要砸到苏稷的身上。
苏稷直接拦了下来,他稍用力甩开了姜宁的胳膊,微微后退一步,狐狸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姜教授,冷静一点,你要是当真伤了我,小余可不会对你有好脸色。”
“你是个有分寸的人,对吗?”
苏稷理了理风衣的衣领,转身便离开了。
姜宁缓缓的跌回了沙发上,他沉默的收回了眼神,垂眸看了一眼手机,按开。
一大堆杂乱的推送涌来,没有一条信息是属于谢余的。
姜宁闭了闭眸子,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后他按下了谢余的号码。
嘟…嘟嘟…
时间像是格外的漫长一般,好半晌,对面的人才接起了电话。
“小姜?啊,不好意思啊,我马上有点事情,回家再和你说好吗?”
嘟嘟…
姜宁甚至都没来得及开口,谢余已经挂了电话。
他有些发怔的看着眼前缓缓冒着热气的咖啡杯,看起来很苦,他想。
谢余有这么忙吗?
他们在一起不过半个月多,谢余好像越来越忙碌,打电话开始不接,就算接了也就说上几句话便挂了。
姜宁约他,他也开始推辞了。
借口永远都是忙。
忙什么?
钢琴家每年只需要开一场独奏会,他并不需要为家族企业担忧奔波,也不需要为工作劳累,除了琴行的一些琐事和谱曲,他还需要忙什么?
更何况,若是当真这样忙碌,为什么还有时间和苏稷一起吃饭?
说到底,谢余并不在乎他,不会为他患得患失,也不会为他考虑太多。
那位优雅又花心的钢琴家可能只是短暂的喜欢了他一下,他只是想和他玩玩而已。
他姜宁,和谢余之前的那些前任,也没什么区别。
姜宁眼眶微涩,只觉得胸口像是透空一个很大的洞一般的,冷风直往里灌。
无力感几乎侵蚀了他的身心,或许喜欢一个人便会顾虑太多,姜宁第一次恋爱根本就没有什么经验,他只是下意识的忍让。
平日肆意的脾性只是他的保护膜,可面对谢余时,这层保护膜完全溃不成军。
谢余蹙一下眉头,他的心脏都会仿佛停歇一秒似的。
真正心意相通的喜欢应该是轻松愉悦的,可姜宁被给予了太多的不安感,于是他只剩下了惶恐。
这惶恐的来源是喜欢,也是害怕失去。
他一直都在回避一件事,就是谢余有可能对他也只是一时兴起。
谢余开了一瓶红酒,冷白的手指轻轻弹了弹高脚杯的杯沿,苏稷看着他轻垂的长而浓密的睫毛,像把小扇一般,偶尔颤动的弧度像是在他的心上扑扇撩动。
苏稷动了动喉结,声音似是毫不在意一般的问道:“怎么好久没见你跟你家那位约会了?”
谢余看也没看他一眼,手指顺了顺头发,表情有几分慵懒的优雅:“他最近太粘人了,有点烦了。”
苏稷面上露出几分克制的笑意,半晌又缓缓平复了下去。
“烦了就换了,小余可选择的不是还有很多么?”
男人声音微哑,似有所指一般的道。
谢余不在意的应了一声,轻轻揉了揉额头,眉心皱起几分:“没意思。”
苏稷伸手摸了摸自己右耳侧的耳钉,微微侧头看他,声音很平:“还在想阿深?”
谢余抿了一口酒,茶色的桃花眸就这样看着杯中摇曳的液体,半晌才嗯了一声。
苏稷仰头喝了一杯,殷红的唇染上几分水光,他笑了一声,似乎对于谢余对于一个死去的人念念不忘这件事毫不在意。
“说起阿深,我们那时候都觉得奇怪,你居然会喜欢那么奇怪的人,做事跟个机器人一样,哪点能叫你这么长情的记着他。”
谢余似是被勾起几分回忆,男人茶色的眸子半阖:“不知道,我自小就喜欢跟着他,他喜欢做什么我就跟着他做。时间久了,不知不觉的,视线就离不开了吧。”
“我会碰钢琴也是因为他,我总觉得他没死,他就住在钢琴里,我每次弹起,他就会出现在我身边,耐心的告诉我对应的音符。”
苏稷手指微微攥紧:“庄深这家伙,还真是走运。”
死了一了百了,偏生要成为他人的心头痣白月光。
叫他们这些趴在围栏外窥伺那位瑰丽的钢琴家羡慕而不得,嫉妒也无处发泄。
真是一道无解的题。
夜深了,谢余坚持要自己回家,苏稷见他也没醉,便不在坚持送他回去。
他深知谢余的性格,也不敢过分粘人。
看着钢琴家欣长的身影缓缓隐匿在楼道内,苏稷皱着眉从车内的备用箱中抽出一根烟,打火机的火焰蹿了上来,烟头慢慢燃起几分火光,一股烟雾腾空而起。
飘渺又无温度。
苏稷轻轻吐出一个清淡的烟圈,眼神迷蒙不清。
男人左手的手指时不时点一点方向盘,他眼睛看着高楼上的某一层,半晌才垂眸灭了烟,启动车离开了。
他想,等了人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一会。
谢余到底喝了不少酒,昏昏沉沉的开了门后直接进去便关上了门。
啪嗒,暖黄色的灯被打开了。
谢余拖沓着拖鞋走到桌前,随意的倒了一杯水喝。
只是刚抿入唇,他便察觉了几分不对劲。
水是温的,这可不是保温杯。
卧室的门被轻轻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浅白家居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