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豪门恶毒男妻(40)
他实际上想说,那你呢?会不会也分出一点时间想我。
他觉得他要隔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才能和靳离见面。
靳离低低的笑声传来,每个音调都清脆的敲在景深的心脏上,景深的手指微微缩紧,有种自己的小心思被戳穿的窘迫。
“确实可能会这样,它再见到你就会好了,”靳离说,“如果喂它鱼片,会熟悉的更快,多抱抱它也会好,小宝很会自来熟。”
好吧,用不用回答的这么认真,靳离怎么连描述一只猫的语气都这么……缱绻温柔,景深不知道是不是他心里有鬼的缘故。
他愣神的工夫,靳离说,“你去吧,”景深“哦”了一声,两个人莫名其妙的一次通话就这么以莫名其妙的话题结尾。
景深有些怅然若失。
他过去的时候,片场几乎已经鸡飞狗跳。
“我靠,”江周周又忍不住爆了粗口,“白洛这人怎么进来的?比我还不行,他背景得牛到逆天吧!”
景深无奈道,“他还真没什么背景。”
就是有主角光环罢了。
接下来几天的拍摄仍旧没什么惊喜,景深发现原来拍戏拍多了,自己根本不能适应这种网剧的低效率,时间流逝的格外慢,他掰着指头都能数过来。
反正只签了二十五天的拍摄期,再拖也拖不过这些天。
江周周已经换上了青灰色的太医服,摆弄着头套,在双眼放空的景深面前挥了挥手。
“想什么呢?”
景深回过神,透过化妆镜看人,“嗯?”
江周周抱着臂居高临下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你不会担心一会儿的戏吧,哈哈哈,你的部分看上去很刺.激。”
景深垂着眸摇摇头,兴致不高的样子。
他就是想靳离了,特别想。
已经第六天了,在剧组待的时间越长,他的思念像一团野草肆意疯长,尤其是今天,一睁眼、吃饭、在片场等戏都在想他,可是现在进度被拖得很慢,他的戏排得零零散散,哪天都走不开。
好像见到他,见一眼也好。
景深闭了闭眼,屏蔽掉内心这些黏黏糊糊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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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泉这场戏,为了避免和其他大剧组相撞,排了几天才排到了场地。
道具组提前制造出水雾缭绕的效果,四四方方的大池子,周围砌着纹理精巧的玉石片,水上飘着新鲜的花瓣。
实际上,这场戏才是福倾安真正第一次出场——福倾安杀死了为太后持衣的太监,顶替进了汤泉宫,这一夜,他成功通过各种不可言说的手段,讨得了太后欢心,从低贱如蝼蚁的小太监,一举成了宁坤宫的红人。
今天是景深的重场戏,赵晶知道这个戏的看点在他这里,对景深格外上心,一直张罗着,见缝插针想给景深讲两句戏。
“观众是从这场戏看到你,第一印象很重要,”赵晶说,“你这个感觉很难找,观众对你的角色容忍度最低,因为你呈现的这个人物特点阴柔、不男不女,和现在的主流审美是相悖的,加之福倾安的人设一点都不讨好,稍微不对,就会觉得福倾安油腻辣眼睛。景深,你最好先拍几条试试。”
扮演太后的女演员不到三十岁,看起来十分专业,妆特意化得成熟雍贵,公事公办的对景深说,“不用紧张,拍的时候我会带带你。”
景深垂着目,一直在看剧本,整个人显得十分沉静,他点点头说,“谢谢。”
……
场记打了板。
画面从雾气氤氲的水面开始,从漂浮的花瓣移到白腻如玉的一截手臂,之后是年轻太后的脸,柳眉细长,华贵端方。
人人都道太后有德,朝前辅佐小皇帝,后宫日日念佛经祈福,清心寡欲,勤勤俭俭。
“呈衣,”太后道。
指尖挑开层叠的纱帐,来人低垂着头,行走无声,端着寝衣和白巾跪在了冰凉的泉池边上。
细长的手指爬上太后的肩膀,骨节根根分明,苍白的如同月光下的新雪。
“太后,奴才为您捏肩,”清冷透骨的声音响起,带着丝丝的喑懒。
“大胆!”
那人立刻伏跪在地,墨发四散垂在肩背,整个人几乎蜷缩成一团,太后不悦的转身,那人却擅自胆大包天的抬起了头,露出一张容色无双的完整的脸,瞳孔漆黑,唇色几近透明,几乎让人以为,下一秒这人就要脆弱的快要碎掉。
太后一瞬不瞬的盯着地下匍匐的人,水淋淋的手指去勾他的下巴,目光从他脸上一寸寸掠过。
他的目光冰冷幽寒,神情却卑微恭敬到极致,像一条摇尾乞怜讨好主人的狗,他拿起木盒里的白巾为太后一根根擦拭手指,动作温柔到快到化掉。
“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福倾安,伺候太后,”仍旧是那缠人的的声音。
太后的眼神立刻暗了,身体里女人的本性被蓦地唤醒,某些冲动呼之欲出,她压下冲动,蔑着眼冷哼,“你能如何伺候哀家,没了命根子的玩意。”
福倾安直起上身,跪行踏入汤泉中,水沾湿了长发和下半身,他大逆不道的挨近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太后想躲,想呵斥,却像着了福倾安的道,任由他贴近。
福倾安把太后压在池壁旁,在她耳畔似有若无的呵气,“奴才能看出来,太后身边无人,一直很寂寞……”
……
“老师,”景深往后退了一步,礼貌的微笑,“冒犯了。”
女演员的耳廓红了,她扭过头神情不自然道,“没事,演戏而已。”
她自诩专业,还说要带带人家,竟然被比她小六七岁的小孩撩到,这种认知让她觉得格外丢脸。
二胖拿了浴巾给景深擦身上的水,景深去换衣服,经过一直围观的江周周身边时,江周周受到惊吓似的,立刻弹跳远了一步。
“不至于吧,这么嫌弃我,下一场就是咱们两个的戏,”景深好笑道。
“谁嫌弃你了,”江周周话都说不利索,“我是怕溅我一身水。”
他受不了景深这副样子,平时还好,只要景深进入演戏状态,江周周就不能看他,一看就浑身别扭,闹虱子似的。
紧接着下一场,江周周的男二太医曹晨之出场。太后难以入眠,曹晨之每隔几天就会深夜来为太后针灸,却不想这天太后竟然睡下了,而他见到的是不阴不阳、看起来就不是个善茬的福倾安,两人结下了梁子。
赵晶比了个“ok”的手指,全神贯注盯着机器。
“你是谁?竟如此嚣张?”曹晨之看着眼前一身红纱挡住自己去路的男人。
“奴才福倾安,”福倾安语气平淡,“太后已经睡下,大人且回吧。”
曹晨之怀疑道,“我要亲自去看看,太后命我针灸,不见到太后我不会离开。”
他要硬闯,福倾安露出厌恶的目光,他看上去身骨瘦弱,手劲却大的吓人,揪着曹晨之的衣领,轻易一拽,把人掼到了殿柱上。
福倾安歪头瞥他,挑着眼尾笑起来,“大人要看什么?太后此时衣衫不整,大人也要看吗?”
出身书香的曹晨之恼羞成怒,窘然道,“什么衣衫不整?休要胡说!”
福倾安挑起一处纱领,故意凑近曹晨之的视线,曹晨之不知看到了什么,脸都憋红了,“不知羞耻!世上竟然有男子像你这样不知羞耻!明日我便奏请太后将你逐出宁坤宫!”
“奴才一介阉人,自小.便被教不能把自己当男子,”福倾安像是被曹晨之的话逗笑了,挨得曹晨之更近了些,戏谑的目光打量着他,“大人说得好笑话,是没见过阉人,还是没见过男子,怎么就糊涂了?”
……
“卡,江周周,你下面的台词呢?怎么不说话了?”
江周周如梦初醒,推开身前的景深。
从刚才景深凑上来他的大脑就一片空白,滚瓜烂熟的台词一句也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