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的男妃(189)
温池有些茫然,却还是让若芳和几个丫鬟帮他换了身稍显正式的衣裳,随后在若芳的陪同下坐上了进宫的马车。
马车行驶得很慢,并不颠簸,然而由于路程较远的缘故,他们在路上浪费了不少时间。
接近晌午时,才抵达宫门。
马车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径直往宫内行驶,看守宫门的士兵瞧见有意露面的朱公公后,便直接让开道路放行。
又过了将近半个时辰,马车才在马夫的吆喝下缓缓减慢了速度。
很快,马车停下来。
温池在马车内等待了一会儿,便听见马车外响起脚步声,紧接着是朱公公尖声细气的声音:“温公子,咱们到地儿了,奴才扶你下来。”
说着,朱公公上了马车。
温池有着身孕,行动有所不便,朱公公和若芳都细心地搀扶着他。
下了马车,温池才发现他们抵达了一处花园入口,已经有一些太监和宫女在入口处候着了,他们一同往里走去。
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他们便来到一处池子旁,池子里水清至极,一群欢快的鱼在水中游动,抬头看去,不远处小桥流水,风吹草动,风景美不胜收。
如今立了春,草地上冒出了嫩芽,绿意盎然。
池子中有一座连着长廊的凉亭,亭中有几个人的身影。
温池走近一看,是几张陌生的面孔,有男有女,都差不多有二十出头的年纪。
不过那几个人似乎与他相熟,瞧见他走来,纷纷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他们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迎向温池。
“温公子来了。”
“一路奔波良久,怕是累着了吧?快来歇息一下。”
“这是张公子带来的上好菊花茶,刚泡好,温公子来尝尝?”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热情得叫温池插不下话。
温池一头雾水地被这些人按在椅子上,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手里又被塞进了一杯热茶。
他确实有些累了,再加上这些人还在叽叽喳喳地说着话,他愣了愣,随后安静地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茶水。
等到这些人把话说完,旁边的朱公公才找找说话的机会,趁着这些人喘口气的功夫,朱公公咳嗽两声,走上前道:“温公子。”
温池双手捧着茶杯,愣愣地抬头看上朱公公。
朱公公挨着为他介绍这些人:“这是六皇子齐王家的张公子,这是杨将军的大夫人文夫人……”
一共六个人,挨着被朱公公介绍了一遍,每当朱公公点到一个人的名字时,那个人便如同被老师点中名字的学生似的激动又紧张地望着温池。
等介绍完,温池对其他人的印象不深,却唯独被朱公公第一个介绍的张公子吸引了注意力。
他记得朱公公说张公子是六皇子齐王的人,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他的目光从张公子的脸上落到了张公子的腹部。
张公子的腹部和他的腹部一样,都有着明显的凸起,不过他刻意穿着极为宽松的衣裳,看上去不那么明显,而张公子像是在故意凸显自己的孕肚一般,身着的衣裳稍紧,一眼便能瞧见他的大肚子。
尽管温池自己也是个孕夫,可他不得不承认——男人挺着孕肚的模样着实有些奇怪。
也许是他见多了怀孕的女人却从未见过怀孕的男人的缘故吧,刻板印象已经深入他心。
张公子有着一张似女子般姣好的脸,眉心长着一颗艳红的小痣,他顺着温池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腹部,笑着摸了摸腹部:“有半年了呢,这孩子春末时就该出来了吧。”
温池哦了一声:“那快了。”
“你呢?”张公子问,“你多久了?”
温池掰着手指头数了数日子,答道:“我也有五个半月了。”
“是吗?那可真是太巧了,我们的日子差不多。”张公子又惊又喜,漂亮的脸上洋溢着显而易见的喜悦,他双手合十道,“指不定我们还会同天生产,若这两个孩子真是同月同日生,我们正好给他们定个亲。”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随后略显羞涩,“最好是定个娃娃亲。”
温池惊了,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又看了看张公子的肚子:“它们不是亲戚吗?怎么定娃娃亲?”
张公子笑着说:“这样岂不是更好?那便是亲上加亲。”
温池:“……”
哦,他差点忘了,古人可没有近亲不能结婚的观念。
没等温池说话,边上的一个夫人便捂着嘴笑了起来:“张公子,太子殿下都没在这儿呢,你就把太子殿下长子的亲事给定下了,未免操之过急了吧。”
张公子闻言,也意识到了自己方才那番话有所不妥,脸颊微红,忙不迭向温池道歉:“抱歉,温公子,我方才一时兴起,说话着实欠考虑了……”
温池摆了摆手:“不碍事。”
这个话题就此揭过,一群人围着温池坐了下来。
就站在温池身旁的张公子顺势坐到了温池的右手边,他接过温池手中的茶杯放回桌上,随即拿来一碟点心,笑得两眼弯弯:“尝尝?”
点心是绿豆糕。
但可能是这碟绿豆糕的做法和平常的不一样,看着也有所不同,不过更为精致诱人。
温池尝了一小口,还挺好吃的,他胃口一直不是很好,居然把这块绿豆糕吃完了。
“绿豆糕可还合温公子的口味?”张公子端着碟子,宛若献宝一般。
温池点了点头:“好吃。”
“真的吗?”张公子又让温池拿了一块绿豆糕,他道,“这绿豆糕是我亲手做的,只有有着身孕的人才会懂同样有着身孕的人的感受,我们家厨子做的糕点要么甜得齁要么味道淡,还是只有我亲自出马,才能做出我喜欢的糕点来。”
温池道:“自己做的确好拿捏口味,就是麻烦了些。”
张公子拿起一块绿豆糕咬了一口,听了这话,他惊讶地看向温池:“你也会做糕点吗?”
温池想起他曾经为了讨好时烨而做的蛋糕,可惜后来他一直没有做过蛋糕了,时烨喜欢甜食,他也没有机会再为时烨做其他甜食。
他顿感惆怅,也顾虑到张公子没听说过蛋糕这个东西,便摇头道:“我只是有些兴趣罢了,但没有动手做过。”
张公子立即道:“若你愿意的话,我来教你。”
温池怔了下,竟有些心动,他迟疑着说:“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温公子的事儿怎么能说麻烦呢?”张公子生怕温池拒绝了他的好意,热情洋溢地握住了温池的手,“只要你得空,便可差人来找我,或是你到我那儿去也行。”
张公子又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把他会做的点心都向温池列举出来,甚至连他那些新奇的想法也向温池说了一遍。
温池又不是傻子,不可能感觉不出张公子对他的讨好之意,其实不光是张公子,这儿的所有男女在面对他时都或多或少有些谄媚。
而温池心里也清楚,他这是沾了时烨的光,倘若没了时烨,他什么也不是。
温池并不抗拒张公子主动抛出的橄榄枝,他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朱公公,见朱公公不动声色地微微点头,便答应了下来:“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张公子开心极了。
大家聊的都是些闲话,聊着聊着,免不了会聊到一些比较敏感的话题。
不知是谁突然说起去世的皇帝,忍不住哀叹道:“倘若皇上还在,想必他也不会希望看到如今的局面。”
“是啊。”有人跟着叹息,“容妃和瑄王也太不懂事了,再怎么说花家也是外人,他们怎么可以和外人一起算计自己人呢?”
另外的人说道:“话说回来,瑄王去边疆也就是这几日的事儿了吧?”
“貌似就在两三日后。”
“哎,如今走到这一步,真是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