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来后每天都在修罗场(59)
比李建兰年轻时还要有前途。
姜老从进来后就没怎么说话,瞧着是个挺和蔼又笑眯眯的小老头。
不过,自林莫和魏明汉呛声后,他的目光倒一直落在林莫的身上打量着。
林莫纳闷,也不好和老人家计较。
唉,谁让他天生丽质难自弃,长得乖巧又可爱,合老人眼缘儿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心下默念矜持些,林莫便听见陈老开口。
“我只是在做出合理的选择,老观楼的演出本来就是咱们四个戏班一对一天的登台唱戏,今儿个,是在你们南台戏班登台时出了命案,又不是在我们庆雅戏班出的。”
陈老皱眉哼道:“没责怪你们拖了后腿,已经很不错了。”
薛卓临忍不住道:“老爷子,这可是命案啊。”
而且是很诡异的案件,这位陈老爷子的心咋就这么大呢。
陈老不耐烦:“少给我说没用的话,老头子是从战乱里抢命活出来的,当年也爬过尸体坑,什么死状没见过,什么情况没遭遇过。”
“他们南台戏班惹的事,甭管是为财害命或寻仇报复,都不应该拉扯着我们庆雅戏班也跌跟头。”
林莫不禁道:“话不是这么说,事情的前因后果刚才也讲得很清楚,与您老说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并不是南台戏班惹祸。”
“只能说哪方更加的不幸倒霉,今儿个第一天,恰巧是南台戏班登台演出,若换成你们庆雅戏班,不定得死多少个人呢。”
陈老被林莫的一番话气的吹胡子瞪眼,脸色黑沉道:“为什么轮到我们庆雅戏班就得死多个人?!你这个后生,注意点说话!”
林莫:“因为我肯定不乐意捧场去看庆雅戏班的戏,没我在,死的人就多。”
老观楼的售票方式是按照所演出的戏曲进行售卖,南台戏班敲定的曲目是《牡丹亭》、《贵妃醉酒》、《锁麟囊》三个,共计六十多场,每隔三天登台,直到演完为止。
中间这三天就是海棠戏班、庆雅戏班、大全福戏班的场次。
如果没买另外三个戏班的曲目,自然不可能去看。
不过,四个戏班联动购票的方式更便宜,一些老戏迷便会忍不住都买了。
林莫话一说完,室内为之一静。
陈老脸色已由黑沉转为铁青,泛绿的那种。
唐衍初、湛闻霜眼里闪过宠溺的无奈,仲泞则低下头,嘴角勾起。
韦肖骁目瞪口呆。
毒啊!林大师说话好毒。
但回过神,又咂摸过味儿来,林大师说的没错啊!是在情理之中,没有他在,照长|枪唰唰下落的速度和力道,猝不及防之下可不就得多死几个。
薛卓临等人也是一副赞同的模样。
“因为你救了李班主吗?”
林莫看过去,是陈老的孙女儿陈奚伶在说话。
她自进楼后便安安静静的,容貌温婉秀丽,身段儿婀娜,穿着白底碎花裙,与韩舒烟完全是两种风格的人。
陈奚伶道:“我看过网上的视频,你在凶器落下前就喊出了声,不仅救下李班主,也救了些其他人,只可惜的是,依旧有人死了。”
韦肖骁不由得道:“那是有人往林大师身上撞去,林大师才没有来得及救小武。”
陈奚伶笑了笑,没说什么。
陈老终于缓过气来:“你又是什么人?在这里大放厥词。”
李芙蓉道:“林大师的长辈与我们李家有世交,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陈老冷哼:“到底是救命恩人还是别有嫌疑,需得另说,老观楼并不是你们李家独自掌控的地方,其中也有我们的使用权。”
“既然南台戏班都已经决定退出整个演出,就不要妨碍我们继续登台。”
李芙蓉道:“出了命案,不会有人过来观看的,到时候若满座空席,陈老这又是何必……”
“自有办法,便用不着你们操心了。”
李白掌沉声道:“我还是戏曲协会的会长,我不同意。”
陈老:“投票决定,魏老、姜老,你们说呢?”
魏老自然是站在陈老这边的,至于姜老,笑呵呵道:“我都行,都行,不过考虑再三,李会长的决断也不一定是错的。”
魏老皱眉:“老姜,来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讲的。”
他们三对一,妥妥的压过李白掌一头,现在姜东力竟然想要反悔?!
姜老道:“咱们这些戏班以前不也是定了规矩的么,虽然现在都不怎么当一回事了,但十禁九犯出恶事,也是有迹可循啊。”
陈老不满道:“怎么连你也迷信上了,如今都什么年代了,还兴这一套,做做就行,何必认真,都说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我看一些老规矩就是要糟的玩儿意。”
他似是想起什么,对李白掌道:“我可记得,在戏班里要遵守的规矩最先都是从你们南台戏班里流传出来的。”
“元玉大师还是李四爷定下来的?”
李四爷便是李月季,因在家里排行老四,外面的人称呼声四爷。
林莫暗自挑了挑眉。
李白掌道:“两人一起,还曾写信询问过一位好友。”
林·好友·莫:他可是特意用卦象算过的。
天下不太平,死的人多,滋生的“黑暗”便多,为了避免一些坏事发生,祸事上门,能躲则躲,该遵守的就一定要遵守。
陈老:“你们南台戏班哪都好,就是太过迷信,封建残余可要不得。”
顿了顿,又道:“上面怎么就没约谈过你们?”
李白掌懒得理他。
林莫道:“对,是要讲科学,那您老给我们讲讲,储物间里为什么会有二胡声传来?东西又怎么会都乱了?横梁上的长|枪又是如何掉下来的?”
“您老唱戏多年,不会不知道那软木长|枪根本就扎不死人,可人还是死了,从嘴里、喉咙、一直穿透出背部这里。”
林莫边说边比划着,最后拍拍自己的屁股。
陈老被他怼的脸色又开始发青。
魏明汉看不惯他“嚣张”,不禁道:“这种事情我们怎么知道,那是警方该调查的。”
“所以,你就一点都没觉得不对劲?”
魏明汉的脸色也僵了僵。
何止是不对劲儿,简直是太不对了。
网上传的视频他也看过,还是刚传上去就看了。
他发现那个叫小武的,在死之前竟然诡异的上前两步并抬起头……如果没有这两步,说不定他就不用死了。
无端看得人心里发寒。
见这一个个战斗力不行,开始退缩的模样,陈老咬牙坚持。
“不用再废话了!也甭管怎么说,老观楼是绝对不能停业的!你们南台戏班退出去,剩下的交给我们来就行。”
李白掌:“不可能,我不可能看着你年老体衰的去作死。”
陈老:“……”
你给我滚蛋!你才年老体衰!你才作死!
林莫叹道:“时间已经很晚了,外面天都该黑了,肚子不饿吗?不累吗?”
话音刚落,一阵非常豪放的“咕噜”声便响了起来。
“…………”
众人不由得转头去看。
韦肖骁脸红又尴尬的笑了笑:“嘿嘿,是不是很应景。”
李白掌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如……”
未等说完,一阵悠扬又凄凉的二胡声再次响起。
“喔靠!!!”
韦肖骁立即被吓得够呛,蹦跶起来,躲在仲泞的身后,好兄弟!求庇护!
想了想,又觉得仲泞也实在不安全,便躲在林莫的小身板后面。
除却韦肖骁先前不由自主的喊出声外,二胡音响起后,室内陡然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林莫很淡定又有点纳闷:“看来是不怕我的符箓啊。”
听闻这话,魏明汉又开启嘲讽:“你的符一看就是假货,能骗得了谁?看你们,还真被吓住了不成?一个个胆小鬼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