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来后每天都在修罗场(27)
姚爷爷道:“小莫,不用送我们,爷爷奶奶认识路,到家后肯定给你打电话报个平安,放心吧。”
见他们坚持,林莫只得无奈的点头,轻声而真挚的祝福:“好,爷爷奶奶一路平安,顺顺利利,往后定然会福寿安康,万事如意的。”
他俯身拥抱两位老人。
姚爷爷姚奶奶鼻间酸涩,待回抱后,相互搀扶着下楼。
离开筒子楼前,姚奶奶道:“老头子,最近我总感觉沄沄回到了我们身边,昨天晚上我还做梦梦见了她,沄沄让我们多吃点饭,多注意身体……”
姚爷爷道:“大概太想了吧,我也梦见了沄沄。”
他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照片略显老旧,边缘微微毛糙卷起,却能够看得出来保存良好。
照片里的阳光斜斜地散落在周围,女孩儿从椅子背后环住两位老人的肩膀,面向镜头,明眸皓齿的微笑着。
那是他们记忆里最温馨的回忆。
姚奶奶轻轻摩擦着孙女儿的面庞,眼角湿润道:“我一直不相信沄沄会离家出走,她那么乖那么孝顺的孩子……奶奶等啊等啊,终于把你给等回来了……”
姚爷爷擦干净老伴儿的眼泪,也难忍哽咽道:“对,爷爷奶奶带你回家,以后别怕了……”
他苍老的手掌抚了抚身后的背包。
姚沄沄的尸体被拼凑好后,按照两位老人的意愿火化。
落叶归根。
现在,他们带她回家。
泪眼模糊的两位老人都没有注意到,照片上清丽温柔的女孩儿也满目悲伤,指尖微动,似乎要拥抱他们。
却在姚爷爷看过来时恢复如常。
他将照片重新贴身放好:“走吧,回去还要给小莫打电话呢。”
姚奶奶点头,和老伴儿离开。
留在楼上的林莫见两位老人的身影消失不见后才转身进屋。
姚沄沄最后的愿望是,希望陪伴着爷爷奶奶到寿终正寝。
他从鞋盒里拿出早已经枯萎的小草人,既然姚沄沄的灵魂附在了照片上,这个便不需要了。
炽热的火焰逐渐燃起,将草人吞没。
待最后一丝余烬消失后,林莫本想离开,却陡然瞪圆眼睛,“愿力……”
空中慢慢出现的金色光点汇聚成一道璀璨的金线,盘旋两圈后,似被吸引般的飞流直下进桌上的罗盘里。
他仿佛听见有道轻柔的女声在耳边说,谢谢您。
片刻恍惚间,下一瞬,吸收了足够愿力的罗盘震颤起来,凝固的猩红血珠融化,血线开始流向不同的方位。
林莫急忙扑过去拿起罗盘,紧紧盯着。
雀阴、非毒、臭肺在开始时都有血线流入,但又似动力不足的慢慢退去,最后,血线凶猛的涌入一个方位,将“尸狗”染成红色。
肉眼看不见的丝线自“尸狗”处向外延伸,客厅、门外…………
林莫顺着丝线跑出去,他甩上门、跑下楼、气喘吁吁的穿过无数人群,追逐着近在眼前的希望。
终于,他看见丝线的彼端系在一人的胸口处……
“咦?林大师你怎么来了?我们正要出去吃饭,要不要一、起……”
说着说着,薛卓临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目光不禁从林莫的身上又移到唐衍初身上。
忍不住小声问:“咳……头儿,您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林大师的事情,我看林大师都快要哭出来了……”
唐衍初没有回答,他也在疑惑、不解。
林莫注视着他的目光专注又认真,眼中似乎含着千言万语般,装满破碎的星河,璀璨又明亮。
他也是真的快要哭出来了,叫人瞧着可怜又可爱。
“能不能跟我来一下。”林莫低头擦擦眼睛,走到唐衍初身边道。
唐衍初点点头,立即被林莫拉走。
望着两人远走的背影,薛卓临纳闷道:“林大师这是怎么了?受委屈了?”
“不可能吧,谁敢欺负林大师,不要命了吗?我倒觉得是…………”李越明摸着下巴道,神情略奇怪。
“是什么?你倒是接着说啊,吊人胃口呢。”
“我也不确定,像是久别重逢?像疑惑?激动?欣喜?……反正很复杂啦。”
“几天没见,感觉像不认识头儿一样……就那种…换了态度……怎么说呢?啧,你懂我要表达的意思不?”
“不懂。”
薛卓临的表情像是觉得他在闲扯蛋。
气得李越明想揍人,他摇摇头道:“湛教授,我们去吃饭吧。”
湛闻霜回过头看他一眼,目光幽深,“我没胃口了,你们去吃吧。”
说完转身离开。
“湛教授怎么突然没胃口了?诶!你又愣着干什么?教授不去,我们快走啊,不然一会儿该轮班了。”薛卓临推了把李越明道。
李越明:“……我、我就是觉得湛教授也有点奇怪……”
那眼神看得人心里毛毛的……
薛卓临:“走!咱也不吃饭了。”
“干嘛啊?”
“我带你去看眼科。”
“……滚滚滚!”
…………………………
林莫将唐衍初就近拉到一个小亭子里。
正值中午,四下无人。
两人坐下后,林莫盯着唐衍初仔细打量。
他扒住唐衍初的胳膊,几乎趴在他的身上,目光炯炯又炙热。
唐衍初战术性后仰,沉声道:“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吗?”
“没……你介不介意我看看你的生平?”
林莫抿抿唇,可爱的酒窝露出来,“一下下就好。”
唐衍初扶正他的身体,“难道我是穷凶极恶的罪犯?”
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话,林莫不好意思的搓搓手指,“就让那往事随风去了吧。”
唐衍初叹气,扶了扶额:“你……”
“呐,好不好?”
林莫凑到他的近前,闪着细碎光芒的双眸直视,抓住他的手问。
掌心接触的地方滚烫的厉害,令他的脊背处不禁升起热热麻麻之感,跳动的心脏仿佛也失去分寸……
唐衍初喉结轻颤、滑动,声音低沉:“……随你。”
然而等待半响,也不见林莫的眼睛变成浅淡的金色。
术法的施展条件首先要是个人,其次,五感六觉俱全,魂魄俱全。
缺一不可。
可是,他现在却不能够对唐衍初施展。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不是个人啊!
至少不是一个五感六觉俱全、魂魄俱全的人!
想到这里,林莫的心不由得砰砰跳起。
他本来还在疑惑,为什么血线的彼端最终拴的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魂体,因为单独的二魂或者七魄根本就不能变成人。
人,之所以为“人”,三魂相依,七魄归体,必不可少。
但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林莫不禁握着唐衍初的手悄然输送一点道力过去……
对面的人顿感疲惫上涌,双眸不由自主的想要敛阖。
“是累了吗?要不要休息一会儿?”他轻声道。
唐衍初的意识在低吟清碎的声线中浮浮沉沉,最终抵挡不过的深陷进去。
林莫小心翼翼的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拿出罗盘。
上面的血珠再次凝固,只不过“尸狗”的字眼也变成猩红,两者中间印刻着一条血线,代表着搜寻成功。
在林莫托起唐衍初的手覆盖在上面时,血线再次颤动,分出少许缠绕在唐衍初的胳膊上,最终隐没在他的后勃颈处。
林莫奇怪的凑过去瞅。
发现在他衣领遮挡的地方有个类似于刺青又像是胎记的图案,但一看就残缺不全,分辨不出来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