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来后每天都在修罗场(32)
临近晚上十点左右,筒子楼所在的区域就已经全部熄灯,少有的几家用户点燃着昏黄的光线,连周遭都照不太亮堂。
林莫打着小呼噜,直接在车上香甜的睡了过去,直到唐衍初轻轻的将他摇醒。
“唔,到啦?”他咕哝道,嗓音软软的,像含着糖,沁着甜。
不知怎么的,唐衍初便顺势而然的将手掌放在他的脑袋上揉了揉。
原先光秃秃的小脑瓜此刻总算是长出短短又显得毛茸茸的头发,不仅在揉的时候蹭得掌心微痒,而且本人也会如同爱撒娇的小动物般,躺下敞开小肚肚,摇晃着小尾巴,双眸晶亮的望着自己。
唐衍初忍不住勾起嘴角。
林莫双眸更亮,夸奖道:“你真好看。”
“咳……谢谢?”
他耳侧的温度陡然升高,浑身泛着奇异又令人猝不及防的感觉,麻木又滚烫。
林莫开门下车。
为照亮道路,唐衍初特意打着车灯。
他听见林莫哼着歌往前走,走到半路又回过头,面上带着可爱的酡红,双手比心放在头顶,对他甜甜的道了句。
“阿初,晚安。”
…………………………
第二天一早,林莫坐上湛闻霜的车前往岭县。
“湛教授,你怎么会在岭县有房产的?”吃着他顺道带来的早餐,林莫问。
“投资。”
哇,有钱真好。
贫穷的莫莫在线快乐畅想:等他有钱啦,一定也可以为所欲为!
见林莫呆呆的看向窗外,突然间就笑了起来,眉眼鲜活又生动。
湛闻霜隐隐挑起唇角,问:“上次和你去锐星集团归还钻卡,为什么想要知晓席晋谦的电话号码?”
当时恰逢席晋谦去国外出差,陈助理也不在,所以只得将钻卡交给前台存放。
后来索要电话未果后,林莫便将自己的手机号留下,希望席晋谦能够打给他。
可到现在都没个消息。
兴许前台“忘”记了吧。
林莫:“锐星集团买下了道观所在的地皮,要开发建设新区,但我的道观不能拆,想让他收回这个决定。”
“估计很难收回。”
湛闻霜摇头道:“锐星集团旗下的都是大项目,更何况是这种开发地皮的决策,他不可能冒着赔钱的危险改变主意。”
“唉。”林莫猫猫叹气。
席晋谦改变主意是赔钱,不改变主意是赔命。
道观的后山是块风水宝地,维持阿凌主魂不灭的阵法又都镌刻在墓室或者道观各处。
挖坏了、道观拆了,阿凌的主魂飞了怎么办?!
二魂七魄尚未找全。
拿什么赔给他一个亲亲老攻?
林莫黑心的想,不同意留他道观,他就天天晚上找鬼去吓唬席晋谦。
湛闻霜新买下的住所建在风景秀丽的高档小区里,房间内的东西一应俱全,就连牙刷牙膏都是成双成套的。
“毛巾、拖鞋也是两人的?”林莫惊讶。
湛闻霜道:“昨天让人临时准备好的,毕竟你要住下来,东西齐全点比较方便。”
太贴心太细致了叭。
林莫都不好意思说出‘他不用’的话,厚着脸皮收下了。
收拾房间时,唐衍初打来电话,昨天捞上来的三具女尸,其中一具在今天早上有人来认领了。
认领的家属就是岭县当地的居民,是死者的父母。
女尸名叫吴依依,身份是大学生,这次回岭县是因为大三实习的缘故。
段雨道:“吴依依学的是新闻媒体专业,实习期间找了份杂志社的工作。”
“据她的父母说,吴依依从小喜欢搜集奇闻异事,对以捞尸体为生的捞尸人也极为感兴趣,但父母却一直觉得万分晦气,从来不允许她靠近捞阴河口。”
“可她还是靠近了。”李越明叹气。
“嗯。”
段雨也不禁唏嘘道:“她工作的杂志社要求实习生们上交一篇社会上少有的行业现状,巧了,她从小长大的岭县就有一个少有的行业。”
捞尸人。
不仅少见而且很有话题度。
吴依依自然直奔着岭县来,住在家里,省钱又省事。
唯一麻烦点的,就是要瞒着父母采访捞尸人。
“她先后寻找了捞叔和捞三儿,想要进行访问,但却被拒绝,之后,便退而求其次的去了打捞队……”
“等等。”
林莫疑惑道:“这么说,捞叔和捞三儿其实是见过吴依依的,可为什么昨天在捞阴河口,他们却没有认出她来?”
“打捞队的人也是如此。”
薛卓临道:“这个问题我们也询问过。”
“他们都说吴依依先前不长这个样子,就像是一键美颜,面色又青白,说不上脸部有哪些变化,但就是和以前不同了。”
“当然,仔细看还是可以认出的,不过昨天那种情况,谁都没有细瞧就是了。”
也不敢盯着。
林莫若有所思。
段雨点头:“就连吴依依的父母都差点没有认出她来,是因为脸上的痣才得以确认。”
“吴依依是前天才失踪的,也就是说死亡时间不超过…………”
未等说完,外面突然传来阵阵喧哗声。
林莫等人出去一看,才发现是吴依依的父母不同意警局留下尸体观察的请求,正吵闹不休。
他们想尽快的将女儿带回去。
吴母哭道:“我就说她每天神神秘秘的出去干什么,捞尸体哪儿是个好的,作死的去采访这些,还把自己的命给搭上了……我的依依啊……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她无力的软到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
吴父也难掩悲痛,勉强拉扯着吴母的胳膊。
“请节哀。”周川黯然道。
捞叔、捞三儿站在一侧,打捞队的几名成员也在。
他们是早上被请来问话的。
就在此时,吴母突然从地上爬起冲向捞叔,揪着他的领子哭喊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死了我的依依?!你赔我的女儿!”
“您冷静些……”段雨急忙上前拉住吴母。
捞三儿挡在捞叔身前道:“我和叔只见过她一面,既不认识也无仇无怨的,为什么要害她?”
打捞队的成员也开口道:“对啊,我们当时就聊了几句话,之后她就走了。”
“阿姨您冷静点,真不关我们的事……”
吴父也上前将吴母拽开:“对不起,我妻子只是……”
他哽咽着,眼里蓄满泪水,也难以说下去。
“我们明白。”捞叔沉闷的开口,表示没关系。
吴父吴母被段雨和分局的另一位女警察劝着往休息室里走去,等他们的情绪镇定些再商谈尸体留下观察的事情。
本就是被请来问些问题的,现在该说的都已经尽数告知,捞叔和捞三儿便要离开警局。
林莫道:“请等一下……”
他有些不明白的疑惑想要咨询,带两人进了分局为唐衍初等人准备的会议室内。
“你想问什么?”坐下后,捞叔道。
“你们是叔侄?”林莫问。
捞叔:“是叔侄,也是师徒。”
“我猜捞三儿的名字是你给他取得吧?取自三不捞,是要他谨记吗?”
捞三儿看向林莫,眼神黑沉,瞳孔的周围有种和捞叔一脉相承的幽蓝之色。
捞叔皱眉:“你到底想问什么?”
林莫道:“他是阴阳跨界人吧。”
语气肯定。
捞叔蓦然一惊,随即镇定下来,道:“你有那种符……能够看出来也不奇怪。”
他又想去摸口袋里的烟,手伸到一半时才想起这里是警局。
搓了搓指尖道:“三儿他……从小就很亲近水,但也因此多灾多难,小时候大病没有却小病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