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爪子一定要在上面(268)
以至于晕乎着被叫出门,遇见了丞相他们都仍旧没反应过来。
丞相年纪不算老,却已然是个十足的狐狸,看着如此多人鱼贯而出,望了望紧闭的宫门,一眯眼睛张口就道:“楼将军在?”
下人们下意识点点头,收敛了心神才结巴问:“您求见上主吗?奴才为您禀报。”
“不。”丞相本确实是来找商止新的,这时候却制止了:“楼将军在的时候,上主可不希望见到其他人。”
下人们愕然,也想起两个人那诡异的相处,没有忍住:“楼将军她竟然能和上主如此和谐……楼将军竟然能在上主救出人来!”剩下的话卡住了,不知怎么形容。
丞相闻言挑眉,轻轻哼了一声,摇头往回走,嘲笑着叹气:“救个人算什么,楼将军可不止这点能耐。”
他们认为楼客是被暴君盯上的可怜虫你死我活,其实人家本人相处可相当和谐……到底是有过一段情缘的,天知道她们如今是不死不休还是闹别扭罢了。
于楼客的事,说坏了叫欺君罔上罪无可恕,说好了……谁知道。
但终归多条退路好。丞相府和楼家上一代多有仇怨,到他这里……倒是可以试着和她缓和一下关系,否则一旦楼客得势,后果根本不堪想。
————
“你知道孤叫你来做什么?”
“臣不知。”
“不知就给孤想。”商止新看着她云淡风轻低头的模样就烦,笑骂:“滚上来,躲那么远干什么?孤能吃了你?”
楼客一惊,已经被商止新提溜着领口向上拉扯起来。商止新掌心之带着浑厚的灵力,且不说楼客受伤了,就算满状态对上她也不是个儿,更何况人家是皇帝,也就别提反抗了。
可想是这么想着,问题
是她就一件外衣,一旦被挣破露出里面那些脏污玩意……
她有点慌乱地挣扎了一下,快速道:“上主,臣来时慌忙衣冠不整恐污圣眼——唔。”
她没说完,因为商止新把她扯地踉跄着跪坐在她面前,拇指和食指捻开了外套的系带,在她挣扎的时候随碰了碰她的肩膀。
楼客神经敏锐透了,瞬间感觉到伤口的触痛,僵了一瞬间,商止新抓住了会轻松地挑开衣襟。
……
刷拉一声,衣衫蝶翼一样在半空张开,又落到地上。
两个人在那蝶翼缓缓落下的那瞬间对视,在触到商止新那残忍意味的须臾,楼客又低下头去。
她不自觉地颤了颤心尖……却不是因为臣子对皇帝的恐惧。她有些迷茫,心想一个人原来真的可以变化那么多吗?紧接着又懊恼起自己的想法再次越界。
……
楼客在她面前温顺地跪坐着,被打开了华服层叠之后血腥味浓烈地散发出来,单薄的里衣溃烂不堪,破损的地方里是露出来的伤口。
有烙铁的印记,鞭伤,针刺,折骨的淤痕,皮肉外翻模糊,有的稍微溃烂。干净的地方,原来只有露出来的脸和双而已。
但就算是和脸情况也不算好。实际上,她脸色白得很病态,额头上有冷汗的细珠,因为忍痛瞳孔是稍缩小的,有些无神。而收起来的双若是仔细看,有几只指甲也被挑开没有了,动作的时候时常颤抖。
颈上的命官穴还暴露着一个血口,簪子没入进去只留下缀着的小宝石。
“……”饶是商止新也没想到她连简单包扎都没有,皱着鼻子有些嫌弃:“唔。”
外衣上楼客用了不少香薰,才把自己像个粽子一样裹起来,现在一打开之后那淡淡的香味就散了,只留下腐烂的血气,她也不喜欢。
楼客看她的脸色,无奈地伸想去把外套摸起来。可等她哆哆嗦嗦地披上去拉紧系带,商止新这才冷眼旁观够了,凉凉地开口道:“谁叫你穿?脱了。”
楼客愣了一下,抬头。
喜怒无常的某人现在半点情面都不讲,冷眼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只好又解开,规规矩矩地放在一边之后小心上视。
“你刺了命官?”
商止新伸触摸她颈边血口的周围,酸胀感让她有些不自在:“是。”
“这是个煞穴,封了伤势回光返照,以后恢复起来痛着呢。”她收回笼着袖子,似笑非笑,声音忽然压低,不知是唤起了什么过往:
“孤记得……楼爱卿以前可怕痛了。”
……
以前的事情,不是心照不宣不能提的吗。这件事哪儿能提啊,就算是她的错,可对于一国之君来说成何体统……
楼客全身都僵硬了一下。
……
很多人以为楼客再谦逊不过,仿佛她刻在骨子流在血液里的都是隐忍的彬彬有礼,是最好相处的君子。
其实不然,她只是个典型的官僚,顽固死板的封建代表,膝盖头只看见皇帝一点尊严都没有,可对别人又是一套完美冷漠的孤高。
本质上她是生在贵族的后裔,接受教育和最好的修炼资源,眼界狭隘于那一层。她继承父亲的职务成为将军,但自己做得很差。
楼客其实娇气,有个巨大的弱点:她怕痛。
就算她血统高、灵力强大,作为一个需要领兵的将军,这一点是她的死穴。早年她一度因此不愿控制前线而龟缩后营,可这个世界属于灵力,作战方式根本不怎么靠人数而是看质量,一人灭
一国的事屡见不鲜,没有强有力的前锋打仗简直扯淡……所
以她吃过几次严重的败绩。
但一开始她甚至都不太反思,面对自己士兵的质问只是冷冷甩袖:在她看来以一群蝼蚁换取她这个贵胄的十指不沾血,那是应当的。
那个她才是真的她,只是把自己视人命如草芥的内核藏起来了——如果要一句话形容她的本质,那么楼客必定是个“血脉等级的绝对推崇者”。她对商止新的万分臣服,只是来自于她对血脉的狂热拥护。
以这种性格,对待真正的陌生人,她有一种近乎残忍的理性。
可她和商止新的认识也是从陌生开始的——彼时的商止新甚至软到人心里去了。
少有人知道的是,没有觉醒血脉的商止新是少女皇子,轻佻单纯,甚至有些内向。
当然,觉醒商姓灵力的商止新是完全的暴君,就像是从幼虫蜕变出来张开瑰丽花纹的毒蝴蝶根本不同的两种形态。
……她才不会放过在幼年时候胆敢愚弄她的人。
————
“……有点。”楼客低声快速回答并立刻转移了话题:“上主,您想干什么?”
“孤就不可以是心疼你吗?”商止新懒散着语气翘起二郎腿,伸去捉住她的下巴,打量她全身的伤痕,顿一下,忽然低头直视她,声腔轻缓到有一丝病态轻佻:
“……何况,以你我的情分,大可不必如此客气。他们也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
我们本是恋人关系。”
当然楼客本来都不由露出一丝懵逼的搞笑神情,鸡皮疙瘩一浪一浪的来,刚忍不住觉得无奈好笑,听完后面半句话,被针刺了脑子似的一个激灵——
本来听上去没什么的话:谁看不出来她们关系不一般,可不是嘛,楼客一来,商止新人也不杀了药也全喝了,天王老子来都没她给的面子大。她要是暴君的情人,那就一切疑问都迎刃而解。
但只有她明白她们所谓的“恋爱过往”是怎样一回卑劣的利用。
……因为往事之商止新无辜到可怜温和如她,才是那个坏人。
可明明以商止新的性格应该把那段往事视为污点,竭尽全力毫不留情的报复她才对啊!她干嘛反过来承认呢?让自己愧疚那么深。
所以楼客震惊地抬起脸来,只觉得仅存的血液都一股一股地往头出来的,殷切又懊丧,甚至有些求着她首肯的意味:
“上主,臣是个欺君犯上的罪人啊!怎么能和您往后的凤君们相提并论……臣欺骗君主万死不辞,怎么敢被说是上主的恋人——您还是杀了臣吧!”
可不是,身为臣子的作为越界本就已让她内心煎熬,再次被提起“恋人”这个称呼,她并不安慰或者激动而是满心惶恐和焦急,真恨不得自己以死明志赎清罪孽。
“杀人有什么意思?”暴君却哼哼着这主意的幼稚。
“那么您想怎样呢?”楼客惶惶地紧接着开口,努力思考着她还能怎么补偿……以眼还眼,以痛偿痛:
“还是送臣回去熬刑吧……或者您亲自动好了……”什么都好,老虎凳也好辣椒水也好挖眼剖心也好——商止新动就更好了,大约是血肉横飞花样繁多得让她脑神经里只会留下痛来。
那很好……那是她活该。
商止新直勾勾地盯着她看,蛇一样的目光贴着她的伤口,好似考虑了一会,大发慈悲招:“来。”
楼客向前凑。
商止新一把抽出簪子,开了命官的封口。
楼客倏地软倒,这下连用将来换取的暂时平稳都不再,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稍微压制下的疼痛又全身密布——她调整呼吸,好整以暇,希望自己能够在商止新手里稍微撑久一点。
她知道自己的娇气,出了司狱没有药熏保持清醒的作用,大概不一会就会被玩到没知觉——可转念一想,商止新好歹是个深谙此道的变态,“怎样让人痛不欲生却晕不过去”她应该有一万种方法,用不着自己操心。
变态从她的脸颊开始手指向下勾勒,划过了颈上皮肤开裂的鞭痕,到了锁骨窝是烙铁的烫伤,烂肉泥泞,给她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子。
楼客痛得牙齿都咯吱打了一下颤。
“还是娇气。”商止新正注意着她动向,看见之后不躲不避地把她扶起来,任她隐忍地颤个不停,冷酷道:“想玩吗?那孤带你去个地方玩。”
……
楼客被扑通一声扔进水里,眼睛上蒙着黑纱她根本不知道这是哪儿,也没有挣扎的力气,猝不及防喝了好几口水,承受能力刚到达了巅峰,一股内力贴着她的手心过来,给她释放了一些精神,让她刚好吊在那临界点。
“一万种方法让你痛不欲生”……瞧瞧,她说什么来着?
她深知着若是商止新主导的一次折磨,那么这必定只是刚开始。气管里的水还没来得及咳干净,已经被拉着头发带过来。
商止新在她耳边说:“衣服脱干净。”
楼客一愣,竟然在这种时候不小心想岔了,颇有些不自在——这语气太直白和冷淡,让它变得很有对比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