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爪子一定要在上面(217)
她还没来的及说出后半句,岑萍水已经瞟她一眼,忽然撑起身子凑过来,暧昧地靠在她身上——
傅筝刚全身颤抖地迷离,岑萍水开口的话让她瞬间被一击地冷下来:
“是真的倒是,不过钱到位的话,”她拨弄一下这爱上妖孽的可怜人的头发,喑哑了声音:“什么不能做呢……?”
……
并不是重新接受阳光,只是换一个方式沉沦而已——从头到尾,她没想过接受自己不合时宜的喜欢。因为她却是把自己当做□□。
傅筝全身一颤,抬眼看她,似乎想要生气——但在接触她目光的瞬间又只剩下别的什么复杂的情绪,竟然一时忍不住轻轻说:
“萍水,我是真的想要和你在一起的。”
在暗示和暧昧的女人说完这么一段话之后,她声音清明,淡淡地带着伤心。
这下子岑萍水顿了一下,闪出须臾的笑意,竟不由得怜惜起这个女人来。
若是她和高玉一样,含着那点子喜欢便高高在上地想要指挥她的生活敢在她面前“生气”,岑萍水是绝对赶走她——或者直接把她推到做到说不出话得了。
但傅筝只是显得伤心,低着头不愿看她。
傅筝啊……她是个优秀的女人,学习到工作,面面俱到光鲜亮丽。唯一没有控制住的就是自己的性向……否则她大概已经和丈夫琴瑟和鸣,过的很幸福了。
她在这个社会上被迫优秀了太久,被打磨得像是一颗漂亮的玉石——但是怎么无奈,正牌的书生鼓足勇气第一次踏入勾栏场所,竟然就遇上了那个最醉人的狐狸精。
混乱和秩序,糜烂和纯洁,角落和阳光,妓子和女孩,岑萍水和傅筝。又是一个明暗相离的可悲故事。她的坚持也注定了落空,爱上不该爱的人就是很难受的事情。
……
“傻姑娘啊……”她叹一句,怜爱地凑近她的耳垂:“我能安慰你吗?”
“如何安慰我?”你根本从来不回应我的感情一星半点:“你一直不打算接受我——为什么呢?”傅筝努力控制自己不要陷下去。
“情感太累人了……太累人了。”
就像岑萍水也曾经追求那点可悲的矢志不渝和关怀,见到一点施舍的爱都感激涕零地献上自己,结果如何呢?
辗转于施舍者们的,看着他们那一丁点怜爱变成厌恶,最后被放逐黑暗□□之。
她开始抚摸傅筝的脸颊,亲吻她的唇角,含含糊糊地说:“所以我不碰那个……但我给你更好的东西……只有欢乐的东西……”她充满暗示地眨眨眼睛,柔软的隔着外套开始解人家的胸衣:“在哪里是极乐,你什么都不用想,只要享受就好……”最后竟然极尽了温柔,哄孩子一样:“好不好?”
傅筝快要坚持不住了,拥抱着她:“不好!”她颤抖着带着哭腔打断她上的动作:“为什么不可以呢?你已经走出来了不是吗?你已经能开始新的生活了……别告诉我你只渴望爱情而不能爱上别人……求你了……”
感受到岑萍水的忽然停顿,傅筝却更加努力地用劲把她锢在怀里,抹消她的香艳勾引把两人之间的动作变成一个单纯和全力的拥抱:
“就算是你不喜欢我也好,我只是想陪着你……一辈子。”
……怎么会有这么单纯的人,开口就是许下“一辈子”的约定?期期艾艾守着一个爱不上自己的人,总会慢慢相看两厌,抹去了开始的美好,余下一地鸡毛——她们两个人的性格,实在只适合当情人,再不能前进一步。
岑萍水僵在原地,好半晌,竟然笑了。
“你笑什么?”傅筝抽泣一下,仰起脸哀哀问。
“知道吗?要是别的人这么和我说话,我一定亲她。”
“……?”傅筝松了一点,有些没听明白。
“我要把她亲个荤八素,告诉她‘如果是真的,就别离开我,爱我,现在’。”
“为什么我不行——”傅筝刚激动地说出这句话,忽然顿了一下。
……大概因为就算她单纯,也足够了解岑萍水,岑萍水若真感动,不会说出这种话——她用身体希望换取真心,得到真心之后,当然不该仍然在引诱。
恰恰她太绝情——在抛弃感情之后变成漂亮的加害者,就能用那些真心实意的话来调情……不扫兴地让气氛正好,情意迷乱。
……
“懂了呀?”岑萍水用一种叹息的眼神看她:“你呀……”
“我竟然不忍心骗你。”
……
我竟不忍心骗你……我最终没能用更温柔的陷阱包裹你,却用干脆的刀刃伤你——但这才是生路。
傅筝有种预感……岑萍水如今给她说清楚了,便再不会给她半丝会。她们的故事,至少是“爱情”这一段,已经泯灭。
她终于忍不住,忽然一个抿唇,落下泪:“你怎么能这样——”
岑萍水柔和地拥抱她,弯下腰去舔舐她的泪水,像是安慰伤心的小孩的语气说:“你知道我……我不适合你的,若是给你希望,才是害你。”
正如自己所说,岑萍水是个自私的人,无时无刻不祈求别人的爱情,却在被伤害太多次之后失去了“给予”的能力。
她当然可以和傅筝在一起……但傅筝要的却不是她的“忠诚”而已。
不是不可以……但她值得爱她的人。
岑萍水这下子跪坐在地上,又偏过头舔舔她的,眯起眼睛暧昧道:“但是‘这个’是可以要的,多少都可以……要吗?我会让你很快乐的。”
傅筝眼泪汹涌,有点孩子气地控诉:“我不要了……你以为谁都是你吗……我要了我会忍不住的……”
岑萍水一笑,站起来抱住她。她坐着,脑袋便放在了岑萍水的胸口。
“傻姑娘,我不是良人……你会遇见更好的人的……”她喃喃:“阳光的、漂亮的,足够带你走出叫‘岑萍水’的阴霾,不久之后,想起这段过往你会和她会心一笑,那才是你的人生。
我不希望把你拖进我的生活里来……向日葵不能在阴暗里,青苔也不能接触阳光。”
傅筝只是揪着她的衣服,闷闷地不说话。
她说的是真的吗?
或许是骗她的。或许是事实,傅筝还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
而岑萍水许诺给傅筝安慰,却没想到一个电话把她给打断了。她随眼一瞟,本有正事是要按掉的,却见上面闪烁的名字是“宝贝女儿”。
戚竟然给她打电话?
戚没事可从不会联系她……有事也百分之九十不会联系她。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她在路上出了车祸都是自己想办法处理了……她知道就算岑萍水到了,除了多个人站在旁边看起不到任何作用。
岑萍水是知道这孩子早当家,恨不得身份证能把年龄一改成年赶紧走,自己就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所以她有些懵,扭头看着已经止住哭泣的傅筝,接起电话的前一秒道:“抱歉,说好哄你开心……却大概不能送你了。”
“没关系,我自己能够回去。”傅筝还有些低落,说完便跟着她,一起出门去,互相道了声再见。
……
而这边的戚站在办公室,看着她班主任拿着自己的拨通了那个叫“妈妈”的号码,简直足无措——
她本说用办公室的电话打的,却忽然记起岑萍水换了号码,只好拿出看,结果却一时不查,被老师拿走。
他大概图方便,就直接按通了拨号。
可这样一来……便是她打给岑萍水了。
这可……怎么办啊。
第190章 浮萍之命6
“不, 不,她没事, 只是有一点皮外伤……是的, 好的,麻烦了……”梁老师说完,挂断了电话,把还给戚, 冲她说:“你坐吧, 你妈妈——”
“是阿姨。”戚从开始飘雨点的窗户外收回视线, 抿着嘴,沉声打断。
梁老师哑然一下——他依稀知道戚生活在一个重组家庭, 倒是现在才知道她竟然只有一个监护人……还并不是亲生母亲, 而是一个只愿意称作“阿姨”的人。
他改口:“你阿姨一会就到, 你等一会。”
戚顿了一下,坐到对面, 表情僵硬。
想起她听见要叫家长时候的十足抗拒——梁老师无奈地摇摇头,心想可怜的小孩……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一个跟着“阿姨”生活的孩子能得到多少关心呢?
他又把眼神换到那个脑袋上顶着碗大个伤疤的男学生身上:“高松沉, 你还是先去校医室处理一下伤口吧。”
高松沉站在一边,低着头冷笑着犟:“不用。”
好极好极……这两个打架的学生全是党员,流血不流泪那种, 都要带伤上阵没一个愿意处理伤口……
梁老师无奈于这个年代的小孩越来越难带了,摇头沉吟,却不知高松沉不去是因为死要面子……戚是没钱。可进了校医室擦洗了伤口, 人家顺便就把药水拿出来给你买了。可她哪儿有这个支出?能省就省已经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但更加麻烦的确其实不是两个小孩——而是站在对面面色铁青、不时冷冷地看一眼戚的那个家长,穿着紧贴的西装,满脸煞气。
……戚人小小的一个,打起架竟然一挑二,还把那个耀武扬威的小胖子揍进了医院……可是那小胖子爸爸可不是什么讲理的人啊!明明这件事错大多在他的孩子身上……
梁老师叹口气,心里无奈,却仍然温和地对话说:“齐先生,一会二位学生的家长来了,我们再好好谈谈,现在您先请坐一会吧。”
“不必。”那个男人冷冷地收回目光,仍然站在旁边:“他们应该快一点。”
恶意满满……戚头皮一阵发麻,不住懊恼。
……
不久之后,一个女人先到达,推开门第一瞬间目光落到高松沉身上,隐晦地带着关心和紧张扫视完了他身上的伤口,压下担心,这才先和老师寒暄。
由于这次争端之两个男生算是一个阵营,齐先生的怨气早早对准戚,也就没怎么关注高松沉的家长,潦草地点头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