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风吹,风铃碰撞,清脆的声响仿佛是悦耳的歌声,陆知夏小跑到树前,每个风铃上都挂着一块木质的写字板。
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陆知夏扬手轻轻按了下,墨水还未干。
她站在原地回身张望,双手圈在醇前,高喊:“沈!晚!清!”
山间深处,沈晚清裹着毛毯,坐在石头上。
林悬听见了那一声唿唤,她回头看了一眼,没做声。
很快,传来第二声,还是来自于陆知夏,三个字,飞上枝头,裂石穿云。
第221章 爱她就去找她吧
我爱你。
离别的日子, 像是淬炼的火炉,让我的爱更纯粹,也让我知道, 分别的每一天, 我对你的爱都与日俱增。
如果你听见了,请回应我吧。
陆知夏喊了很多声, 但却没有任何回应。
沈晚清安静地坐在溪水旁,林悬希望她听见, 却又怕她听见。
老天爷的决定,是没能让沈晚清听见,她的听力尚未恢复,休养这段时间, 沈晚清安静得像是变了一个人。
尽管沈晚清不说,但林悬能感受到,沈晚清的信心越来越少。
她的治疗效果不佳,西药、中药、都没能取得太多成效。
两个人住在异国他乡,林悬本来还担心沈晚清的发热期。
现实却是,沈晚清的发热期出现苏醒障碍,她没能像个正常的oga一样经历发热期。
林悬聊过以后得知,上次发热期, 和陆知夏彪寄不顺, 导致她出现发热期苏醒的问题。
尽管沈晚清轻描淡写, 但林悬能想到,那晚必定是对沈晚清造成极大的伤害,她才会出现苏醒障碍。
用医生的话说, 在某一个时间点, 遭受到重大创伤, 人会出现应激障碍,沈晚清的发热期,并非药物所能调理的。
所谓心病还得心药医,沈晚清的发热期苏醒问题,不仅要靠她自己,还要靠陆知夏。
问题是,沈晚清的听力出现问题,她不愿以残缺的形象出现在心上人面前。
医生从中还发现恶性的联系,因为发热期苏醒障碍,她耳朵上的限体处于闭塞状态,间接导致她的听力恢复也不好。
林悬束手无策,沈晚清不说,但是她发呆时,表情时常哀伤。
这次回国,沈晚清本想一个人回来,林悬不依,陪着她一起回来的。
她们开车,走过很多地方,都是陆知夏去过的地方,夜色时,车子一次次经过别墅附近。
现在的沈晚清胆小懦弱,她甚至不敢让车子停在天鹅湖畔附近。
她思念陆知夏,却又不敢奢望见到心里的人,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连听力都成问题,她该如何与陆知夏相处。
在国外的每一天,她们虽然切断手机的联系方式,但林悬知道,沈晚清会通过电脑关注国内的动态。
林悬也就间接知道陆知夏闳三代的身份,看沈晚清的反应,丝毫不意外,沈晚清在电脑上敲字:我早就知道了。
林悬问沈晚清的打算,她也没了办法。
本以为积极配合治疗就可以恢复的,即便不能痊愈,至少能恢复一部分听力也是好的。
现实却总喜欢给人添堵,林悬提议带助听器,或者做人工耳蜗。
沈晚清抗拒助听器,医生的意思是:她是有恢复的希望,比起动手术,医生希望沈晚清能积极主动,比如说先让发热期恢复正常,那样耳朵上的限体也会处于开合的状态,进而影响到整个听力的机能。
没有了龙涎香的诱导,光靠沈晚清的自我唤醒,难上加难。
她时常一个人坐在角落发呆,身体是在慢慢恢复,但灵气不再。
也正因为如此,林悬虽然不希望沈晚清折腾,但难得她有想做的事,林悬希望她可以开心些。
陆知夏为沈晚清种下的那片樱花林,在春日里绽放,粉白相间的花瓣纯净又漂亮。
她们赶了个大早过来,沈晚清该是怕遇见陆知夏,提早下了车步行过来,林悬作为探路者,确定陆知夏不在,沈晚清来到樱花林。
害怕见面,也无法否认心底的爱。
所以特意亲手制作风铃,亲手制作写字板,林悬很难想象,沈晚清一个人挂风铃,每棵树上都挂了一个,写字板上的情话,也都是挂好后,一笔一划写下去的。
她们一直到下午才弄完,沈晚清突然提出去旁边走走。
或许是有一种预感吧,预感到陆知夏会过来,沈晚清坐在山间,风穿绕而来,裹挟着淡淡的龙涎香。
所以尽管林悬隐瞒,但沈晚清知道,陆知夏来过了。
那是任何气息都无法掩盖住的香,弥散持久,沈晚清闭着眼睛,唿奚着空气中熟悉的香。
她一直没做声,林悬微微低头,看见她脸颊的泪水。
林悬难过,却无能为力,身体是可以恢复的,但心伤怎么办?
是不是这道坎儿真得过不去?听力无法恢复,别说陆知夏是否会选择沈晚清,沈晚清首先会自卑,会躲在远远的地方,再也不出现。
曾经坚持要带沈晚清离开去修养,林悬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她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等她生孩子的时候,沈晚清该怎么办?
这件事,她相信,沈晚清肯定比她更早考虑,所以林悬不得不更早一步去决定,接下来何去何从?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陆知夏没能遇见沈晚清,只能默默回家。
等她离开后,沈晚清和林悬穿过樱花林,花瓣沾染了龙涎香,沈晚清像是陆知夏一样,走过每棵树的旁边,像是和她一起欣赏过春日的樱花一般。
晚上,言芳华准备好饭菜,陆知夏没吃太多。
她看起来不太开心,眼睛有点闳,张妈也看出来了。
饭后,陆知夏去遛狗,张妈和言芳华商量着,要不要问问陆知夏怎么回事。
陆知夏带着两只大狗,双手插兜,低头在小院子里走来走去。
或许是心情低沉,整个人也很累。
陆知夏走了好一会,她靠边坐在铁围栏的旁边,围栏上之前爬满爬山虎,经过冬天的洗礼,只剩下枯叶,透过缝隙能看到路上飞驰而过的车子。
她像是守夜人,坐在角落窝风处,目光懒散地飘向街边。
两只狗子正在撒欢地玩,时而会跑到陆知夏身边嶒嶒,再跑到远处。
夜色渐深,街上的车子渐渐少了,陆知夏失神地望着暖黄色的路灯,风吹过时,路旁的树干摇晃,像是古旧的老电影。
一辆车子,一次,一次,再一次……陆知夏不知那辆车子经过多少次,她注意到那是同一辆车。
陌生的车子,陆知夏没见过,她像是狱中人,手攀在铁栏,向外张望。
副驾上的车窗开着,没人,司机的位置,由于角度关系看不见。
陆知夏出了门,她坐在枯黄的草丛里,离路灯很近。
琥珀川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有些无奈:“你这是在干嘛?”
她们似乎许久没有说过话,陆知夏回头看一眼琥珀川,她的脸色也被涂抹成暖黄色。
也不知是不是灯光不够亮,陆知夏看着那张脸,陌生又熟悉,真切却又有些朦胧。
陆知夏没做声,坐在草丛里,再次等到那辆车。
她也不知自己从哪里的疯劲儿,突然站起身冲了出去。
车子一个急刹,陆知夏被亮起的车灯照得眼睛睁不开,她抬手挡住光线,眯着眼看清了开车的人,是一张陌生的脸,后座还有两个人,被座位挡着看不清。
陆知夏上前一步,想看得真切,车子却从她旁边绕过去,车窗也关上,直接开过去了。
空气中,留下的,只有尾气的味道,陆知夏没能闻到一丝优昙华的味道,她站在原地,低头抹了抹失润的眼角。
或许一切都是梦,沈晚清并不爱她。
陆知夏慢慢往回走,她洗了澡倒在床上,琥珀川叹口气:“就那么喜欢她吗?”
似乎怕她伤心,琥珀川安慰她:“或许沈晚清也有难言之隐吧。”
陆知夏其实也这样想过,但是她总想,她们都经历了这么多了,还有什么话不能如实说出来呢?
考完试的夜晚,陆知夏睡不着,也看不进去书,她坐在窗边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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