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舟按了下喇叭,没吱声。
余点语这才摇摇头,真心实意的露出一个很淡的笑容坐进车里,“谢谢你和我一起吃饭。”
“这回串串锅没吃上,下次,下次我再……”
桑舟说:“时候不早了,我们走了。”
她这回没等易声把话说完了,车一下就开了出去,拐个弯就没影了,一刻都不带留恋的。只剩下易声还在站在原地看着远方,不知在想什么。
余点语坐在副驾驶上,都没在意怎么是桑舟开车来接的自己。她想着走的时候易声的表情,心里有点不好过。
“你中午吃了什么?”余点语发现车开的方向并不是回公司或者酒店的路,“我们去哪里?”
“当然是吃午饭,我还没有吃。”桑舟将方向盘打了个圈,之后停在红绿灯在等的时候才笑眯眯的转过了头,“带你去吃一家更好吃的串串锅。”
余点语好不容易情绪好了,听到桑舟这样一说眼圈就又红了。
“姐姐,为什么我不能像你一样?”
桑舟处理起事情来真成熟,来到常晓市之后更加让余点语感觉到深刻。就像是刚才,其实也是自己答应了易声要一块吃饭的,到头来自己气上了。
连个再见都不愿意和人家说,如果不是桑舟让自己去说的话,没准就那么走掉了。
“你为什么要像我一样?”
“像你一样,去更理智的处理问题。”余点语苦恼的低下头,“其实易声也是好心,她也和我一样的年纪,我却在吃饭的时候一直在想我没有和你吃饭,所以让她也生气了,我……”
“你觉得我让你去说再见,是因为我觉得你做得不对吗?”桑舟轻轻摇头,“不是这样子的。”
余点语微微睁大了眼睛,“那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太为别人着想了,如果今天我没有让这件事有一个句号,你回去之后会想很多,你还会难过。”桑舟正经起来和她说话,盯着余点语的眼睛,“可我不想你难过。”
余点语心一下都软了,眼眶红红的。
“如果让我说实话,当我知道你去和她吃饭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一点不好过,真的。但我不想显得我这个人太幼稚,所以我让你去。可她没有让你开开心心的吃一顿饭,我如果不是比你们要打几岁,如果不是在公共场合,我应该会选择把她痛骂一顿,只要能让你开心。”
余点语随着桑舟的话想到了那个画面,忍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
她的心里一点也不难过了,因为桑舟的话。
红绿灯没了,桑舟也转过头去,唇边勾着淡淡的弧度:“好了,吃饭去。”
桑舟选的地方很好,安静的不像是个吃串串锅的地方。
味道也确实好,把余点语吃的饱饱的。
饭后,桑舟要返回去公司开会,她把公寓的钥匙给了余点语,然后把人送到了公寓楼下。
“是指纹和钥匙一起的,等你进去了,就自己设个指纹。”桑舟替余点语解开扣着的安全带,视线一抬,“如果觉得无聊就出门转一转,不过要注意安全,今天上午出门是想要出去吗?”
余点语点头:“本来是想去养老院的,但是下午奶奶要午休,之后就有老年人的活动,我今天不去了。”
“你上午忙的怎么样?”余点语随口问了声。
桑舟顿了顿,脑海中闪过好多个画面,最后决定叶秋亭的事情自己还是先别告诉余点语。
一切都没定论之前,就不要让小姑娘忧心了。
“就是谈一些事,下午还要继续。”桑舟说,“下午想出去吗?”
公寓在市中心,去哪里都很方便,桑舟也放心。
余点语也还没想好,也不想打扰桑舟的工作,下了车挥挥手:“我去哪里会告诉你说一声的。”
桑舟道:“好,乖。”
桑舟的单身公寓一点也不小,余点语拿着钥匙进了门,这地方绝对是寸土寸金的地皮,不是什么人都能买的。
家里布置的就像是在宝海市的一居室一样,冷色调的简约风,一看就是没什么居住痕迹的样子。里面有股淡淡的香味,是桑舟特意叫人打扫过,为了今天能够住进来。
和桑舟回到常晓市才多久?余点语这时候才想起来今天桑舟是开车来接自己的。
没开机车的桑舟,还是那么飒。
她不是普通人,由此,余点语也更加的确认了这一点。
卧室有两个,余点语去主卧看了眼,柜子里放着两人的衣服和枕头,无声的说明了桑舟是默认两人一起睡在主卧的。
余点语的脸一热,将柜子拉上,在床上睡了个午觉起来,才去书房里。
这才发现,书房里放着许多的颜料和画具,是桑舟为自己的准备的。
地图上显示常晓大学离这边不远,她心念一动。
手机里传来震动,是桑舟的消息。
桑舟:下午有安排了吗?
余点语回复:准备去常晓大学写生
桑舟:好,我去趟医院。
医院?余点语自己悄悄的问过闻岚,知道是桑舟的父亲昏迷在医院,所以那晚才会着急的赶回来。
可桑舟和父亲的关系并不和睦,不知这次去医院是不是因为长辈醒了。
余点语没有再问,收拾了下就背着画具出了门。
以前还在这里的时候,余点语就知道,常晓大学的校园很大,里面还有情人湖,是十分合适的写生地点。加上常晓大学的艺术系素来很强,学美术的也多,近年来,学校特地开辟出好几个绿化度高的网红点,方便学生写生。
不仅吸引了本院的学生,一些外面喜欢艺术的也爱来,渐渐发展出了艺术交流角,就像是学习的英语角一样。
在交流角写生作画的人,会虚心接受他人的意见和教导。前两年,还有专门在常晓大学艺术角走出来的草根艺术家,后来去了国际上也颇受追捧,堪称赢家。而挖掘这位草根艺术家的人,就是那时候刚好从国外回来的一位华人教授。
名字,余点语记不清了,只依稀知道有这么一件事。
下午四五点,湖边绿树成荫,并不炎热。
湖面上被微风吹得波光粼粼,画画的人不多,余点语挑了个安静的地方支起画架,随手画着面前的湖水。
在画这些景色的时候,余点语的心里总会慢慢地变得很平静。那些水纹带来的柔和光亮,折射了阳光,像是落入湖底的碎星,一点一点的眨着眼睛。
画着画着,余点语的眼睛被光线刺痛的微眯。
她揉了揉眼睛,左眼的视线在上次的刺激之后就再也没恢复过来。医生说过,要减少不良的情绪刺激,只能紧紧等待视力的恢复。
细微的疼,带着一点的麻,从她的左边眼角一直蔓延到太阳穴,持续地,隐隐的跳着。
余点语皱眉放了画笔,后退两步,坐在椅子上用手捂着眼睛,揉也不敢揉,只敢先这么坐着,她试着去睁开眼睛,视线变得模模糊糊的。
看不见的左眼也在此时有了模糊的视线,她没有像之前那样惊讶,刚想站起来,身后传来一声呼唤。
“小姑娘,你没事吧?”
余点语闻声回头,看到了一位衣着讲究的老者站在自己的身后,视线温和。
很陌生,她从没见过这个人。
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桑总说:易声,你失去了唯一一次带我老婆吃串串锅的机会
第78章 暴雨
余点语在记忆里搜索了一圈, 也没发现有这位老者的面孔,她确定自己不认识她。
眼睛奇迹般的不疼了,也有着隐约的视线, 她不确定这是不是眼睛的视力即将恢复的征兆,只觉得这只眼睛特别的痒, “您是?”
“我姓叶, 在大学里任职教授, 看到你的画,所以过来看看。”叶秋亭其实也在在一边默默看了余点语有段时间了。
小姑娘画的认真, 并不知道旁边有人观看。
而那专注的侧脸, 和他印象中的面孔逐渐重叠起来, 简直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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