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柔怎么会要周如虹的钱呢?
裴仪双唇紧抿,伸手接过了卡,直到宁柔离开,才从包里将原本准备好的钱拿了出来。
黄色的牛皮纸,鼓鼓囊囊的,里面包着一整叠红色人民币,根据厚度估摸,至少五万块。
五万块,对一个贫苦的家庭来说,算得上一笔巨款。
既然是巨款,宁柔多半不会要,就算勉强收了,应该也不会花。
如同周如虹留下的那张银行卡一样。
裴仪再三思量,最终将这笔钱交给了幼儿园园长,由他代为转交给宁柔——
作为宁宝宝配合演出的费用。
***
晚上十点,海市中心医院,洛真终于醒了过来。
被关了整整五天,她什么东西都没吃,要不是警/察抓住了徐金巧,恐怕她会饿死在那栋废楼里。
病房里,一个人都没有,格外安静。
她的身体依旧虚弱,因为长时间的缺水,嘴唇也有些干裂,正是想喝水的时候,病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再下一刻,房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穿着校服的短发少女。
是洛繁星。
说起来,两人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
看到洛真清醒,洛繁星立刻冲到了床前,连门都忘了关。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去叫医生过来!!”
她的情绪有些激动,说话声音就大了些。
洛真抿了抿唇,心里最惦记的人,自然还是宁柔。
“等等。”
“宁柔这几天,有联系你吗?”
失联五天,不用想也知道宁柔有多着急。
光是想到对方找不到自己时的慌乱表情,洛真的心,就隐隐不安。
洛繁星听见这个问题,面上涌出些为难和自责。
好几分钟过去,才点了点头。
“宁柔姐给我打了好多电话,但是我手机不在身边,一个都没有接到。”
“妈妈说你受伤,让我来看看你,我才能从学校出来。”
“我拿到手机后,立刻联系了宁柔姐,她还不知道你被绑架的事,只是问你出差有没有结束,今晚会不会回海市。”
出差?
宁柔怎么知道自己出差了?
洛真听得皱眉,还没来得及询问,洛繁星便主动给出了回答。
“你不在的这几天,裴仪姐姐去垣乡了。”
洛真神色微变,眼底涌出些不解。
按洛繁星的意思,是裴仪帮她打了掩护,向宁柔隐瞒了她被绑架的事。
可是,裴仪为什么要这么做?又为什么要去垣乡?
那天和何韧姿吃完饭后,她还特意警告过裴仪,不要再去打扰宁柔的生活。
太奇怪了。
这完全不是裴仪的行事风格。
洛真越想越觉得奇怪,如果不是知道裴仪看不起宁柔,她甚至怀疑裴仪是不是喜欢上了宁柔。
毕竟,海市和垣乡隔着千万里的距离,如果不是喜欢,为什么要千里迢迢从海市飞去垣乡找宁柔?
而且,还特意挑自己出差的那几天过去。
洛真的唇抿得很紧,眉宇间隐有愠色起浮。
洛繁星看出她在生气,吓得不敢再说话。
她想去叫医生过来,只可惜,还没转身,人又被洛真叫住。
“成安的情况怎么样?”
徐金巧因为失去五百万,特意□□了洛真,至于成安,则纯属倒霉,只是出个差,就跟着被一起绑走。
两人当初差点结婚,多年后再见,都将那场没有结果的联姻当成了年少时的一个小插曲,并没有过多在意。
成安本对洛真还有些追求的心思,在听洛真说自己有喜欢的人后,便默默退回了朋友的位置。
不小心连累了他,洛真多少觉得歉疚。
“他下午就醒了,已经被成叔叔接回成家了。”
得知成安没事,洛真放下了心。
她的身体还是虚,只是说了会话,头就开始发晕。
洛繁星看她脸色不对,不敢多耽误,赶紧将医生叫了过来。
问题倒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接下来几天要好好养养了。
洛真打着吊针,又在床上躺了一个多小时。
十一点半一到,她正想给宁柔到电话,却没想到,宁柔先给她打了过来。
整整五天没有联系,电话接通的瞬间,两人的心,竟都有些紧张。
这一次,和以往不同,是宁柔先说话。
“阿洛,回海市了吗?”
仍是记忆中的绵软嗓音,听得洛真有种想流眼泪的冲动。
她听得出来,宁柔的心情也很激动,说话时的声音,都还带着颤意。
其实,她又何尝不是呢?
她松开唇,心口忽就涌出一阵酸意,差点叫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宁柔又唤了一声‘阿洛’,她才忍着鼻酸,轻轻地应了声。
“嗯,我在。”
“已经回海市了。”
“不好意思,忘了跟你说要出差,让你白白替我担心了这么多天。”
温柔又满含歉意的真诚语气,有谁听了还能继续生气呢?
更何况,宁柔从来都没有生气。
“没关系。”
“公司的事情要紧。”
宁柔仍是这么体贴,总是率先退让,不让洛真陷入为难的境地。
打电话,只能听见声音,不能看见脸,就差了些什么。
宁柔难得主动。
第一次,提出了开视频的请求。
‘阿洛,你寄过来的睡衣,前几天到了。”
“要看看吗?”
“我和宝宝,现在都穿着呢。”
还是脸皮太薄,光是说这么几句话,宁柔的脸,就不自觉得红了。
她太想洛真了。
太想看到洛真了。
但她不好意思明说,于是只能用这种委婉的方法来暗示。
她想,洛真这么聪明,一定能懂她的意思。
这个请求,并不过分。
宁柔以为洛真会同意,却没想到,得到的,会是拒绝。
“明晚吧。”
“明晚看,好吗?”
洛真没有说明拒绝的理由,只是将视频的日子,往后推了一天。
但这足以让宁柔的心陷入失落。
她从未想过,洛真会拒绝自己。
五天没有联系了。
宁柔有些委屈,又有些难过,但她不想表现出来。
她觉得自己的反应太过度,甚至超过了五年前和洛真结婚的那段时间。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变成了这样——
敏感、又患得患失。
她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
洛真喜欢她的乖巧、喜欢她的顺从、也喜欢她温顺平和的脾气。
她不敢将此刻的真实小情绪表现出来。
因为这和洛真喜欢的那个她,完全不同。
她只能装作不在意,听话的点头同意。
“好。”
“那就明晚再看。”
隔着手机,洛真没有发现这些细微的变化。
两人慢慢聊着,直到沈如眉过来催她休息,她才不得不结束话题。
其实,宁柔还没有说够,也没有听够。
但洛真要挂电话,能怎么办呢?
明明是期盼了很久的电话,但带来的,却是数不清的酸涩委屈。
一夜过去,洛真的精神好了不少。
按医生的建议,她最好还要再调养一周再出院。
只不过,恋爱中的女人,显然顾不上那么多。
身体只是恢复了一点点,就迫不及待得想去找老婆。
第二天中午吃过午饭,洛真就打算出院。
沈如眉猜到她要去哪儿,也知道自己劝不住,没办法,就只能由着她去。
下午五点的飞机,晚上十二点半到垣乡。
宁柔并不知道洛真来了,下午四点五十接到洛真电话,得知对方晚上要开会,不能打电话也不能通视频的时候,心还是抑制不住地难受。
因为这件事,她一整个晚上心情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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