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冰山总裁同居(9)

　　这样的露骨表述，秦正只在电影或者小说中见过，亲历还是第一次。尽管自诩心理承受能力强、脸皮够厚，秦正一时还是无法坦然应对，只能干咳一声：“感恩的心啊，不错、不错。”

　　☆、三道难关

　　吴世杰犹豫了一下，迟疑道：“有几句话，算是从一个老臣的本分出发。虽然句句发自肺腑，还是担心自己多言多语、忘了身份，未必妥当。所以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讲。”
　　秦正一笑：“你尽管说，我不光有耳朵，还有脑袋。你说多说少都不怕，我自会判断。”
　　吴世杰这才道：“之前种种，无论怎样，都不是最紧迫的。当下，对于您最紧要的是成为孔雀集团的主人。如果说孔雀集团是一个王朝，您现在相当于这个王朝的太子。您面前有三道关，如果成功拿下，您就是新的孔雀王。我想，这才是您当下需要全力以赴的关键所在。”
　　秦正好笑地问：“哦，过关升级，有意思有意思。具体是哪三道关呢？”
　　吴世杰正容道：“第一关，您要从东方泽手里正式接管孔雀集团的运营权，只有这样，您才算真正掌管这个王朝，这是一切的前提；第二关，您需要获得董事会的认可，成为新一任的董事长，只有这样，您才能真正统治这个王朝；第三关，这两年商业挑战非常之大，相信您也清楚，国际国内形势不定、市场环境非常恶劣，每个企业都面临着生死浩劫，您要在这场商业变局中带领集团冲出重围，让孔雀涅槃成神，它才会真正属于您。只有过了这三道关，您才是真正的孔雀王。”
　　秦正不由对吴世杰刮目相看，尽管他外表愚忠陈腐、恭谨得近乎平庸，仅从这番论述，他的头脑确实不凡，秦天看人还是有准头的。
　　秦正不由正视他道：“具体，你有什么建议？”
　　吴世杰道：“建议不敢说，我只是和盘托出我的理解和看法，仅供您参考。”
　　秦正微一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吴世杰道：“从公司运营角度讲，东方泽把持集团数载，下面各业务核心岗位都安插着他的亲信，他一定不会轻易放权。如何能在不影响公司运行的情况下从他手里拿回管理权，很有挑战性。我想，您与他保持表面上的合作，可以稳住这些人，不要贸然随东方泽一道易帜，因而影响公司业务。同时，要把这些核心岗位的名单逐一盘点，是去是留，早做安排，统一执行。一方面避免被动，另一方面这是您在集团树立威信、惩治异党的极好机会。”
　　秦正没想到他这样明确针对东方泽，不讲情面地直接打击，他怎么知道自己会信任他？他就没想留条后路？万一自己并不买账、将他的话故意捅给东方泽，让他俩斗个两败俱伤、自己再收缴全部权力、坐收渔翁之利，他不是自掘坟墓？还是说他故意给出破绽，将前途交到自己手上，以此来表明全无防范的忠心，他是以这种方式来向自己“效忠”吗？这是他一贯的行事方式？还是孔雀集团的风格就是如此？
　　秦正故意说：“东方泽已经提出辞职，岂非我接管集团管理权的绝佳机会？”言下之意：东方泽并非他说的“把持朝政不下堂”。
　　吴世杰冷冷一笑：“您走马上任，他作为集团二把手，难道不该先支持您顺利接管吗？”
　　秦正报之一笑：如果他那样做，你不会说他不放权了吗？却不点破，只道：“他辞职这件事，要等你最后来告诉我为什么。只是，这第一关的难题应该不是他不交出来，而是你怕我接不过来吧？”
　　吴世杰忙道：“我绝不担心您，我只怀疑东方泽此时退出不过是一个局。有句话叫‘以退为进’，您该了解吧？”
　　想到东方泽那句“你来了，我就可以走了”，秦正笑了：“有些道理。”话题一转,“那么，后面那两道关呢？有什么玄机。”
　　吴世杰道：“董事长人选一向是各位大股东必争之位，此中凶险可想而知。好在秦董的威望在那儿，您作为他的接班人，绝对有先天优势。董事会召开在即，届时只要您完成管理权交接，证明您可以主导这个集团，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当然，谁也不能保证不会有任何变数发生，但我方的赢面可以占70%到80%。至于第三点，我相信在深入了解业务后，您自有决断。如果需要，我非常愿意提供我的想法，供您参考。”
　　秦正一笑：“也对。你现在说，我感触也不深，还是先做功课吧。” 
　　这时，Helen出现在会议室门口：“秦总，您的午餐时间到了。”
　　秦正一打响指：“正是时候，我刚好饿了。那么，我的午餐在哪里？”
　　Helen介绍：“通常如果时间紧，秦董在这层单独进餐；如果时间充裕，秦董会去98层行政酒廊。那里是公司高管吃饭或者喝东西的地方，大家可以一边吃饭、一边聊天。今天，你希望在哪儿就餐？”
　　秦正看向吴世杰：“既如此，就一起吧。”吴世杰颔首：“恭敬不如从命。”这态度，才像手下嘛！秦正不由笑了。
　　行政酒廊顾名思义，如五星级酒店行政楼层一般豪华，有中西合璧的自助餐、八国联军的主厨菜系、东南亚风情的小包间，另外还有意大利风格的咖啡厅，以及法国人主理的埃菲尔酒吧。
　　秦正吹声口哨，暗叹：相比之前自己每天在快餐厅里打发的午餐时光，这里非人类所能想象地腐败。
　　许多高管都在，见秦正到了，自然聚拢过来，整个楼层顿时热闹起来，最后大家选择空间最大的意大利餐厅，围坐在一起用餐。
　　秦正目光一扫：只有东方泽不在。
　　吴世杰向餐厅经理一招手：“东方副总没来用餐？”经理恭敬地答道：“他在西班牙包间招待一位客人，还未用餐完毕。”
　　秦正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位吴世杰了。
　　一起吃过喝过，感情拉近许多，大家随意地聊天。王总问：“秦总，这次是带家眷一起来华城吧？”
　　秦正一笑：“我是前锋部队，先看看水土服不服，再决定要不要把我母亲接来，主要怕我母亲在华城这里没什么朋友圈子，过来会比较孤单。所以正好向你们请教一下，秦董在这里有没有私下交往比较多的世交好友，我去拜会拜会，不仅是工作上的人脉，也好介绍给我母亲走动。”
　　众人面面相觑，郑总说：“秦董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工作上，很少见他有私人应酬。当然，即便有，也可能我们不知道而已。”
　　王总补充道：“秦董有应酬也是带东方副总多一些，或者你可以问问他？” 众人纷纷应和，只吴世杰一脸阴沉，眼神焦虑。
　　这时，Helen走近秦正，对他轻声说：“你今天还住咸阳阁吗？要不要把行李从孔雀庄园送过去？”
　　这时楼道里东方泽陪着一行几人走过，转头正看见Helen贴近秦正耳边说话，脸色微变，恰好落在秦正的眼里。
　　秦正一拉Helen的胳膊，轻声问：“是东方泽提醒你的吗？”
　　Helen背对着楼道没发现东方泽，只道秦正不想其它人听到，弯下腰凑近他耳边小声说：“不，是我怕你在咸阳阁不方便。”
　　那边东方泽向旁边人解释了两句，那几人先向电梯走去，而他则站定了愈加专注地看向这边。
　　秦正嘴角带笑，越发凑近盯着Helen的瞳孔轻声道：“你想得真周到，我还真得在咸阳阁住下去。”距离拉近，几乎可以感受到她的气息如兰。
　　那边东方泽脸色更冷，挺直着脊背走开，大踏步追上前面几人。
　　Helen有些奇怪秦正的眼神总向自己身后瞟，先答：“好的，下午就帮你送过去。”一边直起身回头，正看到东方泽的背影，不由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意外、又有些担心。
　　秦正看在眼里，玩味地一笑，大声说：“你们聊吧，下面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跳起身，快步走向电梯。
　　众人纷纷起立，目送他远去。
　　只有吴世杰盯着王总问了句：“刚才跟东方吃饭的那几位，看着有些眼熟。”
　　王总眼中同样疑惑，却闻之一笑，转作他顾，没听见一样。
　　旁边赵总接了句：“高个的那位，好象是民生银行沈副行长。”
　　王总本待离开，这时笑答：“那几个人一晃而过，我都没看清。到底赵总年轻，这眼神真是好，看来我是老喽。” 哈哈笑着离去。
　　赵总看吴世杰沉思着坐在那里没动，不由问：“有什么不对吗？”
　　吴世杰盯着秦正方才坐的地方，若有所思地说：“我很好奇，东方泽这时候有什么事情要跟民生银行的副行长谈？”
　　赵总道：“对啊，他不是要辞职吗，还这么活跃地四处连络拉关系，不会以孔雀之名在搞什么吧？不过，你若真想知道，这事跟金融业务有关，王总肯定知道，咱们去追问他，不怕他打哈哈。”
　　吴世杰冷冷地看着他：“你没发现，王总刚刚的眼神说明他也不知道。这，才是我最担心的地方。”
　　

　　☆、首次交锋

　　Helen蹬着高跟鞋毫不费力地追上秦正的大步流星，令他赞叹不已。二人赶到电梯口时，东方泽等人已然乘前一班电梯离开。
　　Helen问：“下面的安排需要我做什么？”她记得除了看会议纪要秦正下午并没什么安排，不确定他这么急着赶出来干什么。
　　秦正盯着电梯在九十七层停了，一拉Helen：“走，饭后运动有利健康。”迈开长腿从旁边的楼梯下到九十七层，大步流星直奔孔雀眼办公室。
　　东方泽果然在，见秦正和Helen并肩而来，脸色一沉，转身站到窗前，背对两人，全当没看见。
　　秦正推门而入，偏要走到他近前调侃道：“我说东方泽，中午大家都去楼上吃饭怎么不见你？好在有Helen陪我一起，你不介意吧？”
　　东方泽冷淡地说：“我那是工作。” 嫌弃地将脸转向一边，语气里满是“别站这么近、我跟你不熟”的刻意疏远。
　　秦正状若不觉，继续打趣道：“东方泽，人家都是张总、李总叫着特方便，你说大家该怎么叫你呢？‘东方总’吧，以为你姓‘东’，名字叫‘方总’；‘东方副总裁’吧，太长了，跟□□似的；叫‘东总’吧……”
　　东方泽悍然打断他：“我没有名字吗？”
　　秦正说：“我肯定没问题，但你让Helen她们叫一个试试？要么太‘生冷’、要么太‘亲热’，总之那感觉不要太怪异……”
　　东方泽斜睨：“你想说什么？”
　　秦正郑重道：“一个建议，不收费的。以后大家就叫你‘泽总’，怎么样？既亲切、又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