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当蛋糕师傅的演员不是好龙套(13)

方乔小步走到叶然身边坐下，举手投足透露着一丝丝的拘谨，一方面是从没跟男神般的影帝说过话，另一方面是因为陆彦洲的原因两个人的关系比较复杂。
索性叶然态度十分随和，接过剧本，把台词一句一句拎出来跟方乔分析。
“……小皇子这个角色，自小失去了父皇和母后，没有人疼爱，心思细腻敏锐又缺乏安全感，你得记住这种感觉……”
方乔疯狂点头，边听边做笔记。
“听说你也是孤儿？”叶然讲着讲着，冷不丁就抛出这么个问题。
方乔一时没转过弯。
叶然温柔一笑：“没别的意思，就是刚好听陆总提到过，你跟陆彦洲在一起多久了？”
语气很自然，就像随口一问。
方乔不知道“在一起”是怎么个定义，要是从第一炮算起的话，那是挺久了，于是老老实实跟叶然交代：“三年。”
叶然眼底闪过一丝惊讶：“这么说他一回国就跟你在一起了？”
“嗯……差不多吧。”虽然除了最近见得频繁一些之外，这三年里被陆彦洲召唤的次数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叶然似乎是了然地点了点头：“难怪这么宝贝你。”
方乔：“……”
“陆彦洲这人虽然幼稚不着调，但是对感情特别认真。当年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甚至连今后领养几个孩子叫什么名字都想好了。”叶然平静地笑了笑，末了对方乔说：“好好对他。”
对完剧本后方乔稀里糊涂离开了休息室，满脑子都是叶然刚才说的“陆彦洲对感情特别认真”。
方乔觉得这评价挺不可思议的，就告诉了旁边的小陶，谁知小陶竟表示十分赞同。
“二表哥虽然作风上泰迪了些，心里纯情着呢，这么大岁数就谈过一次恋爱，就是高中时候跟叶影帝。”
“……”
“而且那时在国外，家里人除了我都不知情，回国后还指望着他能娶那个谁家的女儿，结果他倒好直接把你带回家了，这下全家都炸了，所以大表哥天天让我给他作汇报。”
方乔这才想起来小陶的本职工作是监视他跟陆彦洲。
“给我看看你都汇报了些什么。”
小陶二话不说，骄傲地点开了手机里上万字的备忘录。
备忘录里头详细记录了进组那天飞机上他跟陆彦洲的一举一动，且图文并茂。
照片上的两人时而深情对视，时而并肩而眠，真真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方乔看得目瞪口呆，这特么都是石锤。
与此同时，星洲娱乐总裁办公室里，陆彦洲被闯进来的大哥甩了一沓照片。
陆彦洲黑着脸看完，语气十分不悦：“我的头从后面看有这么大？”
陆彦星一拍桌子，指着陆彦洲的鼻子吼：“你在外面怎么玩我不管，要是真跟个男人谈恋爱，你就别想再进陆家门！”
陆彦洲靠进椅背里，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本来也只是半个陆家人啊。”
陆彦星气极反笑：“那别怪我对你那相好的不客气。”
本来陆彦洲是不把他大哥的威胁当回事的，但是一想到要针对方乔，觉得还是防着点的好。
陆彦洲打过去的时候刚好是小陶帮忙接的电话，陆彦洲刚好有气没处撒，抓着小陶劈头盖脸一顿骂：“长本事了啊，还会打小报告了，明年还想不想从我这儿拿红包了！”
小陶宠辱不惊：“不想了，大表哥说给我三倍。”
“……”陆彦洲心都凉了，“方乔呢，让他来接电话。”
“挨训呢，过不来。”
陆彦洲一惊：“他干嘛了？”
小陶说：“他就是不干嘛才被训，站在镜头前一动都不动，我看了都着急。”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之感。
陆彦洲正想挂了等会儿再打，刚好那边方乔被导演释放，一脸萎靡从小陶手里接过手机。
“怎么啦陆总？”
陆彦洲光听声音都能想象出方乔那可怜的小模样，觉得好笑，气不知不觉就消了大半。
“我哥最近可能会有什么动作，你一个人在剧组要长点心。”
方乔的情绪很低迷：“比起你哥，我现在更怕导演。”他一想起导演看他演戏时流露出的一种绝望的眼神，自己也跟着绝望起来。
陆彦洲很会安慰人：“别怕，实在不行就抠图。”
方乔：“……”
“这样吧，等我过两天手里的事情忙完了就来看你。”
方乔心中一动，紧接着反应过来：“可别又是找借口来看叶影帝的吧。”
陆彦洲否认：“不是，来看你。”

接下来几天方乔每天刻苦研读剧本，准备等陆彦洲来的时候好好表现一番，至少不能在他面前出洋相。
结果陆彦洲还没等到，先等到了个大新闻。
这天下午开始，#孙应哲电影角色被抢黑幕#就持续占据了话题榜，微博上水军的通稿铺天盖地地袭来，讲述过气歌手方乔如何依靠后台夺走了原属于孙应哲的电影资源。
抢角色这件事本来就是事实，再加上媒体添油加醋大肆渲染，一下子就引起了公愤。
方乔的微博瞬间沦陷，评论里充斥了大量孙应哲粉丝的人身攻击。方乔这人心大，但到底也不是缺心眼儿，看着这么多不堪入目的词映入眼帘，心里特别不好受。
这种不好受跟以前被黑还不太一样，以前面对凭空捏造的谣言，他行得正坐得直根本没在怕的。而这回的事情根本没法反驳，连难过都没有正当理由，这让他更难过了。
方乔一个人蹲在休息室的角落里，可怜弱小又无助。
他打了个电话给林尧，林尧刚从韩嘉越那里得知了这件事，冷声对方乔说：“这戏不拍了，回家！”
方乔刚才其实也这么想过，但真要直接走的话又不太舍得，毕竟这段时间在角色上倾注了不少心血，他想做到有始有终。
而且他还想等等看陆彦洲怎么说，他潜意识里相信陆彦洲一定不会抛下他不管。
此时陆彦洲的电话里，公关部总正在汇报此次事件：“陆总放心，我们正在彻查爆料和操控水军的团队，马上就能找到。”
陆彦洲心情烦躁，手指不停敲着桌子：“查就不用了，我知道是谁，你们赶紧想办法压下去。”
挂了电话陆彦洲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觉得有点对不起方乔，换人是他起的头，而且也是因为他方乔才被他哥给盯上。
不过这方乔也确实倒霉了些，人还没红呢，黑料就一波接着一波，真是个抱不起的方阿斗。
也不知道方阿斗现在状态怎么样，陆彦洲不放心，本来是打算事情解决了再联系方乔的，一个没忍住电话就打了过去。
“没事吧？”陆彦洲问。
对面不吱声，过了好久才听到方乔吸了吸鼻子，小小声说：“都怪你。”
陆彦洲感觉自己仿佛被小拳拳捶了一下，立刻来了个承认三连：“对怪我，是我不好，我的错。”
方乔不客气地照单全收，拖着小鼻音“嗯”了一声。
陆彦洲放柔了声音又问：“还想继续演下去吗？”
方乔在看不见的地方点了点头：“想的。”
他这两天的表演好不容易有了些起色，昨天徐导史无前例地当着所有人的面表扬了他，可不想前功尽弃。
陆彦洲明白了，总裁力max地对方乔说：“那就好好演，其他的你别管，我来搞定。”
这话就像一针定心剂，方乔突然就有了底气，不再自怜自艾，走出休息室的时候连身板都挺得直了些。
剧组人员纷纷感慨：有金主就是了不起。
事件一直发酵到晚上，期间方乔没再看手机，后来是小陶刷到了孙应哲工作室回应，方乔才重新点开微博。
工作室出来解释说孙应哲确实参与过电影试镜，只是后来档期冲突因此主动放弃了这个角色，十分直接地打了八卦媒体们的脸。
孙应哲本人也在一小时后发了条微博：“真不好意思现在才看到，没想到闹了这么大误会，对不住啊兄弟，下回请你吃饭@方乔”。
正主都发声了，粉丝们自然就偃旗息鼓，好多粉丝还跑到韩嘉越底下留言，说那群喷子都是孙应哲的黑粉，请小哥哥不要放在心上。
方乔不得不佩服陆彦洲，黑的都能洗成白的，同时又觉得十分对不住孙应哲，作为一个受害者还得出来为加害者说好话，这得多憋屈。
方乔决定回去以后要给人家办一张“方师傅蛋糕店”的黑卡，天天给他寄蛋糕。
当晚微博上还有位知名偶像韩嘉越，不知道是哪根筋抽了，跑去转发了孙应哲的微博并配文：“我也要吃@方乔”，把“韩嘉越力挺方乔”成功送上了热搜，还引得“乔越”的CP粉余党高潮了一阵。
而韩嘉越呢，一转发完微博，就立马切回了微信找林尧：我转发完了！你到底什么时候跟我约会啊！

第十五章
换角事件终于告一段落，据说这次为了让孙应哲出面回应，星洲娱乐补偿了他一部大IP电视剧的男主角，这么看来当初丢掉方乔这个角色不算亏。而叶然的这部电影，也因为此次事件关注度急速上升，一跃成为网友投票明年最期待的电影之一。
只有方乔，作为当事人，前前后后经历了掉粉又涨粉的大落大起，最终粉丝数竟然和之前一模一样，出奇地稳定。
不过方乔没有注意到的是，这批新粉当中其实包含了某位总裁大人。
陆彦洲睡觉前翻了一遍方乔近半年来的微博，大多都是些没有新意的节日问候，偶尔带几张自拍，粉丝回复少得可怜。
陆彦洲替方乔感到心酸，遂冒充粉丝给方乔发了条私信，结果第二天都没收到回复，一秒脱粉。
三月份南方的气温回升得很快，方乔的戏服太厚竟然捂了一身薄汗，下了戏赶紧回休息室换掉。
出来的时候刚好碰上叶影帝，方乔这段时间请教叶然请教得比较频繁，关系比之前熟络不少，趁此机会跑上去问叶然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吃个饭。
叶然抱歉地笑了笑，说：“今天恐怕不行了，有粉丝来探班，我得去见个面。”
进组这么久这还是头一回开放探班，方乔有些好奇，便跟着叶影帝一起去看看。
方乔自认为是见过世面的人，然而一走出片场，看到密密麻麻围着的粉丝时，还是吓了好大一跳。
贴心的粉丝们不仅给叶然带了礼物，还给剧组的工作人员准备了水果和茶点。叶然微笑着说谢谢，挨个给他们签名，那阵仗，堪比一般的签售会。
方乔躲在旁边，戳着叶然粉丝送的西瓜，心里酸溜溜。
要知道当年他们男团正红的时候，在好几个城市办过粉丝见面会，排场也是不小的，也会有妹子激动地举着横幅来找他要签名，送些可爱的小礼物或者写好几页的信交给他，那些信他到现在还留着。
可惜今非昔比……
“乔宝宝？”
方乔沉浸在缅怀过去的心酸中，突然耳边响起了一个熟悉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