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这是戴司雲的内心深处,浮现出的最真实回应,可正因为如此,后来做的每一步,他都在深思熟虑,想在羽翼尚未饱满充沛之前,尽可能不做出错误的决定,不再伤害到符忱。
当下。
符忱当着他的面,语气有些哽咽,不停地自责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些,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
戴司雲抬起手,掌心托着后脑勺,揉了揉:“又不怪你。”
符忱的声音闷在他肩膀处:“全都是我的不对。”
“不是,”戴司雲分明是在哄人,却别有深意地说道,“是我藏得太好,这并不说明你笨。”
符忱乍然抬起脸:“我不笨。”
戴司雲轻笑:“嗯。”
“你这么聪明。”
“什么都会记起来的。”
符忱怀疑被逗弄了一番,生怕是自作多情,瞧着alpha近在咫尺的帅脸,愣了愣,断片的记忆像拼凑完成的拼图,在脑海中上映着那段劲爆的真实片段。
“……!”
符忱分明记起来了,脸色涨红,不敢直视他,笨拙地低头看向楼梯地面,“我、我不记得了。”
戴司雲的眸色晦暗不明:“是不记得了,还是不想负责?”
符忱被这句话吓得后退,险些踩空,戴司雲的动作快上一步,抱住腰,往怀抱里揽,语气要多危险有多危险:“不承认就能假装没发生过是吗。”
“不是。”符忱语无伦次道,“我不是故意想要亲你的。”
戴司雲:“那为什么?”
符忱:“……”
“我亲的是脸。”
“又、不是别的地方。”
戴司雲笑了,凸起的喉结滚了滚,俯身靠近的动作,带着满满的压迫感:“那你还想亲什么别的地方?”
符忱好歹也是S级alpha,身上哪里都不争气,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直身子:“我知道错了。”
“司雲哥。”
“待会儿……”
“用酒精帮你消毒好不好?”
他倒是学会叫哥了,嗓音放轻,像无意识的撒娇,戴司雲逗得差不多,不再放任恶趣味的心思,没有要把人逼得紧迫喘不过气的意图。
两个S级alpha的少年,各自退了退身子,不远不近,听得到彼此没有秩序的呼吸声。
符忱再次开口,说自己是不清醒时做出的举动,回去会替他用酒精擦脸。
“不需要。”
戴司雲双手插在外套口袋,睨着他,没忍住又想欺负人的念头,“我不介意被你口水攻击。”
符忱更崩溃了:“我还糊你一脸口水吗?”
戴司雲冷酷地点点头。
符忱显然没缓过来,自动代入了调戏白富美的黄毛身份,隐隐崩溃,非要给人家一个交代:“那怎么办啊?”
“要不要……”
“我也让你用口水攻击?”
这话说出口。
符忱简直要转身对着墙面,一头撞晕,这不是让人家帅哥也亲他脸的意思吗?
他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啊!
符忱自闭了:“……”
谁知,戴司雲欣赏着这副表情,唇角忍不住上扬,凑近发烫的耳廓说:“下次吧。”
符忱反应慢半拍:“嗯?”
戴司雲曲起食指,刮了刮他秀挺的鼻尖,气息暧昧道:“等你哪天想明白了。”
“到时候——”
“可以让你亲别的地方。”
第31章
从港城到荷兰港口城市的路线。
这期间, 海上时间不短,不同项目老师会组织类似讲座、交流会之类的活动,充盈学子们的旅程, 回程会是飞行交通,不像这般体验感丰富的慢悠行程。
所以——
这期间的符忱像做了短暂又漫长的美梦。
他可以蹭住戴司雲的豪华套房,非项目活动外的时间,一起吃饭, 打手柄游戏,躺在床上看电影,做着很多亲密朋友才会做的事情。
但符忱并不是那种神经大条的alpha, 好几个瞬间, 他会想起那日的海豚跃出海面,金色光斑落在肩侧, 以及戴司雲说的“可以亲别的地方”。
在这之前有个前提。
那就是戴司雲说, 等他想清楚之后才可以亲,而符忱唯一的烦恼也来源于此。他想不明白, 戴司雲说的和他自己想的, 究竟是不是同一个意思。
临近港口下船前。
符忱收拾好行李, 裹上棉服和围巾, 像呆愣的企鹅站在门外, 与房间里的戴司雲告别。
“你到巴黎记得给我发个消息。”
符忱不管手机里的振动消息, 只看着戴司雲, 保证道, “我到了也会及时告诉你的。”
戴司雲垂眼看他, 好笑道:“如果忘了呢?”
符忱说他就喜欢唱反调:“我知道你不会忘记,还有,以防易感期又出现, 我给你的药不要忘记带了。”
戴司雲深吸了口气:“……”
他没说话,眼前的符忱也没抬步就走,其他套房里传出混乱收拾行李的动静,整个世界都是快节奏的,唯独他俩的相处时间犹如静止。
“你偷偷买了这么多药,”戴司雲走上前,替他整理针线帽,翻出了个小角,贴着可爱的潮牌店标签,“花了多少钱?”
符忱好比捂住耳朵听不见:“没多少钱。”
“反正你的身体不能出问题。”
“否则……”
戴司雲俯下脸,问他:“否则什么?”
符忱咽了咽喉结,像说易感期来临,而自己不在身边的话,无法为戴司雲解决难受的症状,他会比任何时候都自责。
“没什么,”符忱终究避开了话题,张开手臂,不舍地抱了抱他,“我也会努力健健康康的。”
戴司雲闷声回应:“嗯。”
符忱:“那一个月后见吧。”
“好。”
戴司雲的手掌按了按他的后腰,不知想到什么,意味深长地低声道,“到时候见。”
从船舱这头赶往另一头,符忱的狂奔模式,早已成为赵宜琦口中“水印”的存在。
“你哪天不是跑过来的,我都要怀疑换了人,或者就是躯壳忙着过来——”
赵宜琦凑近恶魔低语,“心已经跟着那个戴学长走了。”
符忱抬手挡她的脸,故作高冷,可说出的话很是实诚:“你就当现在也跟着戴学长走了。”
赵宜琦笑得不行,勾肩搭背,说他有本事这话就跟那位学长说去啊。
符忱:“……”
他承认自己目前没有这种本事。
所有滑雪游学项目的同学集合,来自港城三所不同高中的学子们,各有小团队,符忱与赵宜琦关系最熟,自然下船、上车都处于结队状态。
抵达荷兰的时间是傍晚,按照项目老师给的时间表,他们会坐上火车,于翌日午后抵达目的地小镇,位于阿尔卑斯山中部的巨型滑雪场之下。
一路上都在连轴转,坐上火车时,符忱已稍微有些困乏,但还是能保持聊天状态的激情,用赵宜琦的话来说,就是兄弟你离恋爱脑也不远了。
要不是其他人该睡都睡了,符忱还能回嘴两句,但仔细想,也不知该反驳什么,好像他和戴司雲之间的暧昧没办法假装不存在。
D:【困不困。】
小财福:【还好。】
小财福:【你呢?】
D:【不困。】
D:【下午补了觉。】
小财福:【噢。】
发出消息。
符忱感觉自己只闭了闭眼,手机从脸上摔下来,砸得鼻梁生疼,捂住揉了揉,才意识到他竟然困到睡着了两秒。
同时自动发出去了一串乱码。
小财福:【adkhhlkas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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