簕崈也很直白:“你也别装了。”
簕不安有点尴尬:“呃……”
摸了摸鼻尖,簕不安顾左右而言他:“那什么,不早了,这个……既然这样,今天的事,咱们就当没发生过,我先回去了!”
簕崈:“所以呢?”
“……”所以?簕不安清了清嗓子,努力正经:“所以……那……就先这样吧……你以后可不许了,我怎么跟人解释我突然从工农子弟变成富二代的事?这不是背叛群众吗?”
簕崈不动声色:“我说我们。”
在字辞中把他们划到同一阵营,才觉得满意了一点。
簕不安:“嗯……呃……我们……”
簕崈:“你明天还来吗?”
簕不安:“呃……来……吧。”迎着簕崈认真的目光,他很可耻地彻底忘记初心,最后只能唾弃自己两句耳根子太软,然后叹气:算了,事已至此,和好就和好吧。
他说:“你说得对,既然咱们都没变,那之前的事就一笔勾销,以后的事你放心,你失眠一天我就陪你聊一天,只要你想,随叫随到!”
簕不安要走了,簕崈又叫住他,簕不安回头,疑惑了一声,簕崈指着方才簕不安鉴赏过的柜子:“你的阿贝贝。”
身为一个身体健康热爱打球的乐天派,簕不安没有野心家们失眠厌食的精贵毛病,吃嘛嘛香沾床就睡。
簕不安思索了几秒钟什么阿贝贝,又思索了几秒钟自己哪来的阿贝贝,然后想起自己抱来磕碜人的被子,惊奇道:“你没丢啊?”
只是,他怎么记得他的亲亲哥哥有点洁癖?还以为那被子活不过第二天呢。
柜子里的被子打理干净散发着簕崈身上同款的幽香,簕不安凑过去深吸一口。
簕崈:“已经洗过了,你说你要抱着睡觉。”
簕不安:“啊……”
簕不安大手一挥,很豪爽地表示阿贝贝可以继续留宿:“放着吧,下次有时间了,跟我的阿贝贝一起陪你睡哈~”
簕不安贫惯了,压根没在意自己嘴里跑了什么火车,也没注意到簕崈有那么几秒钟不对劲的神情。
丝绸滑腻的触感卷土重来,搔着脚心,还有心。
“……”簕崈:“别胡说。”
簕不安已经忘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啊了一声,“我真走了,你能睡得着吗?睡不着我再待会儿?”
簕崈再一次提醒簕不安:“不要什么玩笑都开。”
簕崈侧过身,拿着自己的书放回书架上:“也不要像今天这样油嘴滑舌。”
簕不安:“?”
他到底开什么玩笑了?
退一万步,刚不是说冰释前嫌吗,开个玩笑怎么了?
【作者有话说】
小宝!长点心啊!你的亲亲哥哥他不对劲!
第17章 潘多拉魔盒
次日,太阳照常升起,簕不安骑着他重新喷了拉风橙的山地车去上学,簕崈则在忙着把一家已经连续亏损三年的公司起死回生。
要去临市考察,车子临时出了点故障,司机回去换车,正好唐栀起床吃早饭,簕崈就在餐厅陪她坐了会儿。
很不巧,吃早餐的时候遇上晚归的簕世成,唐栀视若无睹地喝粥,簕崈神情漠然地跟自己的父亲打了一声招呼。
簕世成坐下,等佣人端早餐出来,状似无心地问:“这次在家呆了这么久,什么时候走?”
唐栀这才抬眼看向簕世成一眼,刚想说话,簕崈先开口打断:“暂时不走,等妈妈身体好一点。”
簕世成笑了一下,看了眼苍白的唐栀,轻蔑道:“我们不离婚,她的身体怎么能好呢?”
两双漂亮的灰色眼眸一齐看着簕世成,一双憎恶,一双冷漠,簕世成并不在乎,起身走了。
唐栀有点倒胃口,放下勺子起身,不准备吃了,扶着簕崈的手臂走出餐厅时,太阳刚要升起。
天边是浅金掺杂着淡粉的朝霞,簕崈轻声说:“您现在可以选择离开。”
唐栀关心地问:“这几天睡得好吗?”
簕不安并不是安眠药,并没有治病的作用,除此以外,簕崈还算满意,至少心里那种不悦感减淡很多。
在唐栀的期待中,簕崈回答:“好了很多。”
唐栀很欣慰地笑,轻柔地摸了摸簕崈的脑袋,以确保不会弄乱簕崈的发型:“那就好……你如果能再快乐一点就好了。”
“你应该好好谢谢弟弟,以后也要好好照顾弟弟。”
以德报德,很浅薄的道理,唐栀只是随口感叹。
簕崈说:“好,但是您……”
唐栀摇了摇头:“去忙吧。”
簕不安的日常太丰富,今天约了同学踢球,明天约了同学打游戏,后天要护送上补习班回家太晚的班花回家。
比起自己早出晚归的枯燥生活,簕崈觉得簕不安才是真正的大忙人。
虽然达成了和好的共识,但是簕崈认为他们之间目前的结果还没达到令他满意——他认为的最完美的结果应该是簕不安在三中退学,离开他向往的‘普通生活’。
嘴上说着随叫随到的簕不安新手机只拿了一天就丢在小重山落灰了,只在睡前一小时被想起,簕崈问他为什么,簕不安回答:学校不让带,这玩意儿太招摇了,谁家穷学生拿着万把块的手机上学啊?
“好意心领了。”簕不安脑子发晕,卷着自己的被子滚进床内边,打着哈欠对电话那端的人说:“但是,我现在怀疑你不是为了给我送东西,感觉是为了方便你自己呢?”
簕不安的智商忽高忽低,揣测人心的角度也时而温和时而刻薄,在猜测自己的时候尤其尖锐,尽管脱口而出的时候,那颗笨狐狸脑袋不一定注意和采纳了。
可是总归都是一种很差劲的感觉。
开不起玩笑的原因大概是被踩了痛脚吧,簕崈想。
“你喝酒了?”簕崈听出簕不安的不对劲,字与字之间粘连着囫囵不清,有点憨。
“喝了点~,就一点点……一丢丢!”簕不安说。
簕崈能想象出簕不安躺在床上比了一个一点点的手势。
“我铁哥们,要转学去练体育了,给他践行,就喝了,一点点……”簕不安打着哈欠,感觉眼皮要粘在一起了:“簕崈,你困了没?”
簕崈,哥,太子爷,大小姐,神经病。
对自己的称呼随簕不安心情随机变化,语气音调,差一点点都是不一样的意味。
簕崈还不困,他看中了马代附近的一块海岛,想买来给母亲养身体,被人捷足先登了,貌似是簕家的人,不清楚对方是什么目的,得防范。
他说:“你困了就先睡。”
虽然有点醉,但是簕不安牢记自己的职责,强打起精神讲话:“那我再陪你聊几句。”
“你……”簕崈顿了一下,本想问簕不安坚持在喝醉了还打临睡前这通电话,到底是因为他担心自己还是因为母亲的拜托,话到嘴边又变了:“醉的严重吗?”
簕不安打着哈欠笑,揉眼角困出来的眼泪,想象自己是武侠剧里的男主角:“说什么呢?小爷打从三岁就千杯不醉了好不好?!”
簕崈:“……嗯。”
三岁,巧克力牛奶,千杯不醉。
簕不安本体可能不是狐狸也不是狗,是水牛。
又一会儿沉默,簕不安半梦半醒呢喃:“你睡了没啊……我有点……撑不住了……”
接着,簕崈听到电话砸在柔软织物上的声响,料想簕不安可能终于撑不住昏睡过去了。
果然,安静了一下之后,那边传来均匀的呼吸。
该挂断了,簕崈没有动。
头疼犯了,今晚可能是个不眠夜。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