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了擦嘴角,我拿起床头柜的玻璃杯猛的摔在门上!
刺耳的玻璃破碎声让门外的徐嘉良噤了声。
“别再解释了!我不想听!”我吼了一声。
紧接着,世界都安静了。
眼泪无声溢出眼眶,一路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
我痛苦地闭上眼,双手抱头。徐嘉良。为什么?
为什么我都打算和你好好过日子了,你却“意外”和沈博生出了床笫之欢?
这无异于给我一记重击!
喝酒并不会使人乱性,所谓酒后乱性不过是遮掩出轨偷腥的借口……
如果徐嘉良没有意,就算沈博蓄意勾引、酒精加持,也不会犯禁。
我睁开眼,眼泪抑制不住地流出,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攥着越收越紧。疼……
原本对徐嘉良的爱意就像心脏里生出的蚂蚁,每一次呼吸都让我疼痛无比。
我坐在地上哭出了声,起初刻意压制着,怕让门外那个男人听见又要吵闹。可越是忍耐,胸口就越闷。
终于,呜咽声冲破防线。
痛苦、憋屈、气愤所有负面情绪全部爆发出来,我像个被人丢在路边的破烂蛇皮袋,环抱住发抖的双腿努力修补受创的心。
我能感受到徐嘉良就在卧室门口,但他没有再拍门。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或许是泪腺停止分泌,我才抬起头。
面对明晃晃的灯光,以前我从没有觉得它像现在这样晃眼,脸上传来刺痛,我有些脱力,好不容易爬到床上。
身体还是抖个不停,即便我努力控制。
不知自己是何时将卧室灯关上的。
坐在黑暗中,我鼻子似乎又闻到那股潮湿的土腥味儿。仿佛又重回地下,躺在那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窖。
看着周围的黑暗,我似乎没有那么害怕了。
“徐嘉良,我真的好想忘了你……”此话一出,我心如刀绞。
老天,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你要这样对我?
与父母关系破裂,我这五年来已经和徐嘉良密不可分,生活中处处都有他的影子,这让我怎么放下。
回过头看,我是那么可悲,离了徐嘉良似乎就活不成了……
我不想这样,但徐嘉良已经潜移默化地融入进我的生活中,要让他剥离出去简直如同刮骨剃肉般痛苦。
我蒙着头就这么胡思乱想着,中途仿佛听见徐嘉良疲惫的询问声,我都以为是自己幻听。
“小齐……”
“小齐啊~”
耳边传来阔别已久的轻呼声,熟悉又陌生。
我木木地抬起头,看见一个留着短发的中年女人。
她面容平静地看着我,那双藏满沧桑的双眸是那么慈祥、宁静。两年了……
我心里想着,两年没见到徐嘉良的母亲了……
“阿、姨……”看见她,我鼻子一酸,又哭出了声。
我忍不住伸出手,却摸了个空。
“阿姨?”看着面前朦胧的虚影,我有些着急。虚影说话了。
“小齐,你这是要走么?”
我喉咙一厄,痛苦地闭上眼睛,片刻开口:“阿姨……我真的不能接受这样的嘉良……”
“我无法接受……对不起阿姨……”
“我是真的爱他啊……”
钝痛的心冲击胸腔,我呼吸急促。
面前的虚影微微点头,“小齐,你是个好孩子,帮扶了嘉良这几年让他有个温暖的家。”
徐母面容随即变得悲伤,“对于这件事,作为嘉良的母亲我深表抱歉,虽然你们相爱了五年,但每个人终究是个体。”
我擦了擦眼泪,“阿姨,你想说什么?”
“嘉良这孩子野惯了,这件事小齐你是受害者,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都是你的自由和权利。”
面前的虚影轻微晃动,像水纹扩散。
“只是……嘉良他现在还没办法承担农庄里的一应事物,所以……”
看着徐母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明白了。
“阿姨,我临走之前会把农庄的运营模式交给徐嘉良,您放心吧……”
这些都是徐家的财产,我从没有奢求过。
面前慈祥温柔的虚影露出歉意的笑,她点点头,身上的光线越来越黯淡。
黑夜不知何时过去,黎明又不知为何到来。
我睁开眼,感觉浑身酸地不行,头很疼,像是快要裂开了。
不知昨晚是做梦,还是真的见到了徐嘉良的母亲。
我按了按太阳穴,随着皮肤扯动能感觉脸上已经风干的泪痕。
看向窗外的蓝天,我深呼吸一口气。
心脏疼了一个晚上,每次脑海浮现徐嘉良的脸我便会感受到生理和心理上的痛。
枕头、被单上有他的味道,我就将这些全部扔到地上。
我知道,没了巫毒娃娃的控制,徐嘉良终究是个多情的花花公子。
我……我们两个,终究会因对方的误伤而越陷越深,直到一方体无完肤。
眼角划过最后一滴泪,我知道,在这场偷了五年的感情里必须有一个人要出局,如此才能保全两人。
我揉了揉脸,看着地上凌乱的床单和两个枕头。是该放下了。
昨晚和徐嘉良母亲的会面似乎是一记点化,离开而已,看着他过得好我也会欣慰吧。
徐嘉良做出的事已经超出我的承受范围,我是爱着他,但扪心自问不是无私的大爱,能忍受他的朝三暮四。
帽子不分深绿浅绿,既然无法接受,那么分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彼此放下,任尔高飞。
一晚上没脱衣服,我穿上鞋,双腿还有些软。
打开卧室门的瞬间,有什么东西压在我脚上。
我吓了一跳,低头看竟然是徐嘉良!
他似乎是靠在门外坐等了一整夜,在我打开门的瞬间整个人随之倒在地上。
徐嘉良身体一抖,忙支起身体。当他那双略有些浑浊的眼睛与我对碰时,我强装镇定的心还是痛了。
这一回合,我又输了。
他眼下是遮盖不住的乌青,脸色也变得黯淡蜡黄,胡子在这一晚似乎也长长了些。
“在这儿干什么。”我往后退两步,声音有些哑。
徐嘉良从地上站起来,顾不得拍身上的灰,他往前挪动半步,用身体堵住门。
看到我手里没有东西,他松了口气。
“我怕你走,靠在门口你一出来我就能知道。”
“很不用。”我说完就想出去。
徐嘉良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一米八几的个子,而我才一米七多。
我抬起头,语气里是掩饰不住地疲惫,“干什么?”
“昨晚没和沈博做成,现在又想把我当成目标了?”
我话语里略带讥讽,听地徐嘉良直皱眉。
他进到卧室,反手将门锁上。
“淮淮……”
“别这么称呼我,”我打断他,“叫我的全名就行,否则我会吐。”
徐嘉良看到地上那已经干涸的呕吐物,握了握手。
“齐淮,我想咱们应该坐下来好好把昨晚的事说清楚。”他在强装镇定,又或者是太累了。
碍于有些发软的腿,我坐回床上,深情淡漠。
“不用解释,我都亲眼看到了。”
“你是想说你和沈博都穿着衣服,只是单纯在对方脖颈里热吻么?”我目光锁定在他脖子上的那些红印子上。
徐嘉良摇头,“我当时喝了太多酒,意识有些不清醒,把沈博当成你……所以才会发生那样的事!”
“我并不知道昨晚的对象是沈博,我对你的心意你是知道的淮淮!”
我抬手,“徐嘉良,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对我来说都无关紧要。”
“事情已经发生,我不会死缠烂打非要你给个说法或者解决方案。”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