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得你。拼桌人刚走,让你赶了个巧罢了。”
姜闪闪翻了个白眼,看纪因蓝一脸困意,随口问:
“你昨晚没睡觉吗?怎么看起来像是被狐狸精吸了精气似的?”
纪因蓝打个哈欠,含糊道:
“睡得晚,没睡够呗。”
姜闪闪不可思议:
“不会吧,一场语文考试那么长时间,还不够你睡的?”
“……”纪因蓝实在无语:
“你当我是什么人?我语文考试当然是认真在答题好吧?哪有时间睡觉?”
姜闪闪一脸鄙夷,显然对他的话持怀疑态度。
毕竟纪因蓝可是出了名的偏科王,牛猛曾经说过,要是把他数学和理综成绩单拎出来,把他放去理科一班他都能坐得住。但问题是他的语文英语实在太过拉胯,语文作为母语都很难及格,英语成绩更是拿到过惊人的十五分。九班的语文英语老师对他是又爱又恨,还联名赐了他一个称号——“0国语言拥有者”。
“哎哎,我作证啊。”
丁逸逍原本在闷头吃饭,百忙之中举手打断了他俩的话:
“我作证,蓝这次真没睡觉,语文考试他坐在我旁边欻欻写,把我弄得怪紧张的。我还偷瞄一眼,可了不得,作文纸都快写满了!看来这次手感很不错嘛,文思泉涌啊!”
“那可不?”
纪因蓝对丁逸逍的捧场十分满意,既然气氛都到这了,他还想再顺势自夸一番今早写的仙品作文,但还没开口,他突然发现对面的姜闪闪将视线越过他,望向了另一个人。
“哎!许最同学!”
还不等纪因蓝疑惑,姜闪闪就皱着眉唤了一声。
听见这个名字,纪因蓝微一挑眉,顺着姜闪闪目光看去,果然看见桌边不知何时路过的许最。
姜闪闪迟疑地抬手指了指:
“你背后……”
纪因蓝目光微微下移。
少年规整的校服后不知被谁贴了张纸,上面用黑笔涂了一只大乌龟,乌龟的嘴巴被一块叉形图案挡了起来,周边是黑红蓝三种颜色的笔迹,凌乱地涂着“怪胎”、“哑巴”、“死(马头)装b哥”等等难听的词句。
听见姜闪闪的提醒,许最顿了顿,才像是意识到什么,抬手揭掉了背后那张纸。
他只扫了一眼,就将那张画满涂鸦的横线纸揉成了一团。
周围同学低声议论着,频频将目光投向这边。
在令人难堪的视线与低语中,许最什么话也没说,只垂下眼,将纸团随手塞进口袋里,低声道了句“谢谢”。
那张纸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到了他背后,也不知道一路走来被多少人看过,却没有一个人提醒他。
许最跟姜闪闪道了谢后就离开了食堂,这个小插曲很快过去,丁逸逍慢吞吞嚼着嘴里的肉块,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这算什么?玩笑吗?”
纪因蓝淡淡道:
“我今早来时还看见他拎着个被脏水浸透了的白书包,也是玩笑?”
“什么玩笑啊,明明就是霸凌,这实在太恶劣了。”
姜闪闪用勺子一下下插着碗里的米饭,像是试图把米粒变成糍粑。
纪因蓝瞥了她一眼,看见她餐盘里青青白白一片,一点荤腥也不带:
“又减肥?你兔子啊天天吃草。”
“你管呢。”
姜闪闪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有点低落,纪因蓝跟她玩了这么多年,哪能猜不出她的心思?
“怎么?内疚了?”
“?”丁逸逍有点茫然:
“是我漏了什么剧情吗?许最被整蛊,闪姐有什么好内疚?”
纪因蓝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他:
“问你闪姐啊。”
姜闪闪丢了勺子,烦躁地揉乱了自己的头发:
“还不是崔哲言那货?之前我就听说他跟许最不对付,所以故意说我喜欢许最来气他。谁知道是这种不对付?你们说,许最被霸凌,不会是我的锅吧?”
纪因蓝看着依旧一脸茫然的丁逸逍,替姜闪闪补充了没说完的话:
“你有个看不顺眼的对头,有天你发现你喜欢的人喜欢你对头,你会怎么做?”
“那我得憋屈死,当然是更恨那家伙,想办法在其他事上找场子了?”
话说完,丁逸逍也反应过来了:
“哦!怪不得闪姐要内疚,许最飞来横祸啊这是!”
顿了顿,他又安慰道:
“哎,没事,不还有老师吗?老师得管吧?”
“崔哲言是坏又不是傻,还能舞到老师面前啊?”
姜闪闪翻了个白眼:
“主要我听说姓崔的家里好像有点权势,是哪个校领导的亲戚来着,平时身边就挺多人舔他,不然他也不会自信成那个样子。我听说他欺负人是惯犯了,却没见他被追责过,估计只要不闹太大,大家对他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说着,姜闪闪犹豫着看向纪因蓝,突然双手合十朝他晃了晃:
“蓝,反正你昨天帮我怼过崔哲言了,不然也理理这事?你别的没有,名字说出去唬唬人还是管事的,这事跟我无关也就罢了,要真是我的锅,我实在过意不去。你也知道,我……嗐。”
纪因蓝和姜闪闪这同情心泛滥的小女生可不一样,他听着姜闪闪这话,冷嗤一声:
“清醒点吧,你自己不是也说了,崔哲言和许最一直不对付,就算许最被针对,也不是这一两天突然有的事,只是这次恰好被你看见罢了,少内耗自己,做错事该内疚的另有其人,排队也轮不上你。还有,你好好想想,你是他什么人,轮得着你来给人出头?他在一班你在十班,你我手能伸那么长?就算管得了一次,还管得了十次八次?有些事情,得看自己,在这种情况下,你和我除了给人叠仇恨,没有一点用处。”
纪因蓝嚼着糖醋排骨,漫不经心道。
丁逸逍点点头,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但我有点疑惑哈,那崔哲言看着就是个没品的怂包,你两句话就给他怼跑了,他连还嘴都不敢,怎么一扭头还能把许最欺负成这样?我感觉许最看起来还挺厉害的,人狠话不多那种酷哥,不像是能闷声受气的人啊。”
“又不熟,里面的弯弯绕谁知道?有很多事,外人一两句是说不清的。”
纪因蓝往姜闪闪清汤寡水的餐盘里夹了几块糖醋排骨:
“多管闲人闲事会折寿,管好你自己吧。”
第6章 转折
办公室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一下下地轻响,原本不会引人注意的声音此时在安静的室内却显得格外清晰。
许最抱着书包,乖乖坐在班主任的办公桌边。
原本米白色的书包布料上挂着一片片发灰的水痕,水干了,可难看的痕迹还爬在上面,无声地控诉着它遭遇过的一切。
许最微微垂着眼,手指缠着书包带,绕了一圈又一圈,布条绷紧,勒到指间都泛白。
“许最啊,你最近跟崔哲言到底怎么回事?这是学校,不是你们小男生闹别扭的地方。你说你,高一刚入学那会儿你们就有这种情况,现在都高二了,你跟同学的关系没修复好不说,怎么还越来越差了?”
身材略有发福的中年男老师坐在办公桌后,他闲适地朝后靠着,抬手轻轻推了下眼镜,镜片的反光微微一晃,在许最手上划过一小片光斑。
许最下意识将手往后挪了挪,薄唇轻轻抿起,喉咙发出很低的一声:
“嗯……”
“别总嗯啊,跟你说点什么你都只会嗯,在教室里嗯,现在把你叫到办公室来你还是只会嗯,那我把你叫来做什么?我们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让你听个耳旁风就过去了。”
班主任显然有些不耐烦:
“崔哲言在班里跟其他同学相处得都很好,怎么就跟你两天一小闹三天一大闹?在说他之前,你是不是先得反思一下自己的问题?你问问自己,你处理好同学关系了吗?真的,你的问题不止一个同学和老师跟我反映过,我自己也看在眼里,你看看别的同学哪有你这样子的?每天不跟同学交流也不跟老师交流,孩子,人生不止有读书学习,适当处理好同学关系也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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