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彻底抛下这件事不理……
演完戏至少是四个月以后的事了。
我真的想和邢峙断联四个月吗?
我不找他,他就真不来找我了?
拿着手机等人消息和电话的滋味很不好受,江黯回想起,他当年意识到微博私信里“摘星星”的头像旁边,永远不会再出现一个红色的【+1】提示的时候,心情应该是和现在差不多的。
后来江黯觉得烦。干脆不等了。他直接把两个手机都关了机。
他开始强迫自己入睡。毕竟他还有工作要忙。
这一晚失眠的,又何止江黯一人。
千里之外,繁华的不夜城高等公寓内,邢峙也没有睡。他坐在床头刷微博,看的是赵骏今天发的那张剧照。
邢峙了解江黯,当即看出他这会儿还没有完全入戏,但想来也入戏了有70%左右。
很快他将会彻底是那个《凶》中的主角,而不是江黯,更不会是冷玉梅。
剧照上的男人跟美人冷玉梅没有半点相似,身上充斥着荷尔蒙的味道,以及野性的张力。
这样的江黯格外的帅气,也格外的惑人。
邢峙的目光从他的下颌、锁骨,一直看到他白色背心下若隐若现的胸肌,再看到卷起的背心下摆处露出的一小截腹部。
这些地方,全都是不久前他才亲过、抚摸过的。
江黯,连同他身上的每一个部位,不久前都是彻彻底底被自己占据的。
可是现在……
看见这张照片的时候,邢峙第一感觉是骄傲。
他能感觉到,这次江黯突破非常大,人物的气质气场与从前的角色没有任何雷同之处。
如无意外,这会是他又一个经典作品。
他一定能把这个角色拿捏得非常好。
不愧是江黯,揣摩角色如此到位,简直演什么像什么。
然后邢峙的身体感觉到了燥热。
这种感觉甚至更甚于看见江黯以冷玉梅、或者《观音桥》里师弟的造型穿女装的时候。
他想,他更喜欢这样看起来有些野性的江黯——
不精致、不柔美,身上充满旺盛的生命力,像永远烧不尽的野草,坚韧不拔,能够最大程度地激发人将之摧折、征服的欲望。
邢峙几乎立刻就有了反应。
这样的江黯实在让他情动。
他开始无比地想念江黯,想念他的呼吸、他的话语、他的身体……还有他温柔注视自己时的那双眼睛。
然而很快,这些情绪又被嫉妒与失落所取代了。
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盯着这张照片产生了近乎是意|淫想法的,绝不止他一个。
可现在他跟他们一样,只能偷偷在脑海里描绘一切龌龊的、不可言说的画面。
他只能和普通网友一样,隔着网线苦巴巴等一张官方剧照,而看不到江黯私下里的任何样子,更遑论触碰他、亲吻他……
不该是这样。
他该走到江黯跟前拥抱他、亲吻他,乞求对方能让一切回到原地。
可他踏不出这一步。
——江黯自始至终,都没有对他说过一句:“我爱你。”
甚至哪怕是“我喜欢你”,也都不曾有过。
邢峙后来其实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可能会给江黯造成压力,可能会让江黯觉得自己冒失冲动甚至幼稚。
此外,江黯应该视自己为他在电影创作这一领域的,难得遇见的志同道合的对手兼同伴,那么,自己轻易放弃,当然会让他觉得失望、难过。
这些事实,邢峙都想通了。
不过在他看来,这些事情不是不可以商量的。
有分歧是正常的,两个人慢慢沟通解决就好,江黯怎么都不该轻易说出一句“分手”。
邢峙知道自己也许这次是认死理、钻牛角尖了,可他就是觉得,江黯做决定做得如此轻易,就是因为他始终没有真正喜欢上自己。
认识到自己的真实面后,他彻底不喜欢自己了。
自己努力了这么久,终究没有得到他的半点青睐。
邢峙一直知道,他和江黯有云泥之别。
江黯是云,他是泥。
所谓的自尊、骄傲这些东西,早已被他亲手碾成了泥里的碎片。
可碎片毕竟是还在的。
以至于他无数次点进微信,都不知道发出一些卑微乞求复合的话之后,他该如何再把这些碎片拼凑起来。
点开微信复又推出,邢峙回到微博,在理智反应过来之前,拇指已经点进了CP超话。
现在最热的一条帖子是江黯的那张剧照。
剧照伴随着一句话和一个投票活动。
[来来来,无奖竞猜,邢老师什么时候会去探班江江]:
①一周内
②两周内
③一个月
④没有其他选项啦!看到这么帅气的江江,邢老师怎么忍得住一个月不见江江!
邢峙确实忍不住。
看到这样的江黯,谁又能忍得住。
再次点开这张剧照,邢峙看着照片里江黯的眼睛,就好像隔着一千公里的距离,真正地与他迎来了对视。
而这次对视里,江黯的眼神是极为冷漠而陌生的。
他的灵魂似乎被一个陌生人占据了。
他似乎根本就不认识邢峙。
由此,邢峙意识到了一个事实——
也许只再需要一个星期,江黯就会彻底沉浸在新的角色设定中,到时候他会是一个深爱妻子的、拼尽一辈子也想为她找到凶手的小镇男人。
这个男人眼里只有他的妻子和女儿。
他深爱着她们。
他的眼里不会再有李屹南,也不会再有邢峙。
所以……邢峙想,自己确实应该要尽快见江黯一面才行。
深深吸一口气,邢峙给吴子安打去了电话。
“我最近的行程是什么样的?”
第88章
六天后,江黯进入状态,领着“女儿”高云希一起拍了第一场戏。
这场戏演的是亡妻忌日,江黯领着女儿前往墓地扫墓的情形。
小姑娘高云希有点难以进入状态,江黯拿出这几日给她讲作业的语气,循循善诱地引导她进入情绪。
既然演了这种题材,有些话题已然无法规避,江黯蹲下来看向高云希,直言不讳地问:
“希希,之前你提过,你姥姥去世了,你很难过,对吗?”
高云希的爸妈非常忙碌,常年都在国外漂,她是跟着姥姥姥爷长大的,对他们感情格外深。
这会儿一听江黯提到姥姥,她嘴角立刻就撇了下来。
其实小孩子对生死的认识没有那么深刻。
刚知道姥姥在医院去世的时候,高云希只是下意识哭了起来,但其实她不知道那真正意味着什么。
直到年复一日的,当她发现过年的时候姥姥再也不会替她包饺子,姥姥再也不会出现在家长会上……
这些不计其数的“缺席”,才让她真正意识到,死亡到底意味着什么,离别又意味着什么。
高云希才9岁,她还没有太大的能力总结这些感悟。
这些都是江黯这几日在与她沟通的过程中了解到的。
对于年级还小的人,亲人的逝世不是天崩地裂的、让人无法承受的惨剧,但却会是长大后每次回顾起来,都会在心里蒙上的一场霜冻。
为了带小姑娘进入情绪,也为了让自己进入情绪,江黯拉着高云希一起看向了面前的墓碑。
这会儿高云希想的是姥姥,江黯想起的,则是自己的母亲霍曼文。
从他有记忆开始,母亲就时常往返于家与医院。
可母亲从未放弃对他和江玺的关心。
弥留之际,她想的也是儿子能得偿所愿,而没有让他一定要在跟前尽孝。
“小黯,隔壁床的女儿在美国工作,想见一面,难如登天!我的儿子虽然不常在这里,但幸好你是演员,你看,我一打开电视,马上就能看到你!
“所以啊……安心做你的事吧,不要有心理负担。我已经比很多家长都幸运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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