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所谓的‘保护’,从一开始,我就打算什么都不告诉他。”他说,“只要当一天局外人,他就不会有任何危险,我一直是这么想的。”
站在厨房缭绕的雾气中,他盯着玻璃窗上自己的脸,嗓音微哑:“可今天,他却对我说,让我不要再独自面对这一切。”
和他呼吸交缠间,那个人紧紧握着他的掌心,与他四目相对,坚决而又果断地告诉他,这并不是他一个人的复仇。
作为独立的个体,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时添也不例外。他有权利愤怒,也有权利犯错。
如果只是用“为了你好”这个冰冷的借口,将时添就这么挡在所有真相的大门外,那自己也太自私不过了。
在遇到时添之前,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喜欢一个人,以至于想拥有他的全部。
他迷恋着这样一个鲜活、饱满,从不畏惧挫折,却又敢于和命运抗争到底的美丽灵魂。
跨过岁月,历经坎坷,仍然深深爱着。
“老板,你……”
没等下属把话完整地说出口,周斯复已经端起盛好的粥,对着手机里的人说:“帮我订周三的航班,飞纽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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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着热腾腾的暖胃粥上楼,周斯复刚推开主卧的房门,就发现坐在床前的人突然放下手机,像是被自己开门的声音给吓得不轻,几乎快从床前弹了起来。
将手机放回裤兜,时添蹙着眉回过头:“你怎么进门不敲门?”
无视了面前人慌手慌脚的小动作,周斯复把盛着粥的碗放到床头柜上,问:“在干什么?偷偷摸摸的。”
用手背蹭了蹭鼻尖,时添下意识地避开周斯复投来的眼神,弱弱答道:“……没什么,就公司的一点事情。”
没再继续追问,周斯复从书房搬了个椅子过来,坐在时添的正对面,看着他拿起勺子,低下头小口小口舀粥喝。
“你刚才在电话里说,你们公司今晚有聚餐?”
双腿交叠搭在床前,周斯复缓缓开口,“你怎么不去?”
“……”
时添正埋头喝着粥,差点被周斯复的问题噎了个半死。
……他总不能直接告诉姓周的,自己是因为时隔那么久,好不容易才终于见到这人一面,想留下来陪他多待一段时间吧??
正打算找个借口随便敷衍一下,他便听到周斯复慢条斯理地说:“正好,我也有点事想和你聊一聊。”
弯腰拉开床头柜最上层的抽屉柜,周斯复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烫金的黑色信封,递给了正在喝粥的时添。
看到周斯复递来的东西,时添握着餐勺的手微微一僵,随即面不改色地抬起头,问:“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周斯复说。
听到周斯复的话,时添停下喝粥的动作,用两只手将信封拆开,从信封里拿出了一张做工精致的牛皮信纸。
将折叠成两半的信纸朝两侧缓缓展开,他忍不住疑惑地挑起眉:“这是……邀请函?”
信纸上的英文内容很简单,只有短短两三行。内容大概是邀请周斯复参加即将在本周五举办的一场晚宴。
晚宴在位于纽约Bronx的祁家主宅举办,形式是舞会加鸡尾酒会,将从下午六点一直举行到午夜十二点,整整五个小时。
周斯复微微颔首,表示他说的没错。
“这是我大哥祁为琛给我寄来的邀请函。”
朝时添手上的邀请函微微抬了抬下颌,他对着时添解释,“这场宴会是为了庆祝两件事。一是为了庆祝他就任祁连电子董事长一周年,二是为了庆祝他和白然结婚一周年。”
“商业晚宴和纪念晚宴都在祁家坐落在Bronx外围的庄园里举行,会邀请几百名纽约地区的名流参加,”周斯复顿了顿,“我也必须出席。”
时添眨了眨眼,像是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嗯,我知道了,所以呢?”
“……”
从椅子前缓缓坐直,周斯复双手交叠放在膝前,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冷峻而又凝重。
“这不是一场普通的宴会,”他说,“这是专门为我设下的‘鸿门宴’。”
没等时添开口发问,他便接着继续:“我知道,你的下一场上市路演也在纽约,周六上午十点,第五大道82号,大都会博物馆。”
“原本并不打算告诉你这些。”垂着眼,周斯复淡淡开口,“但我认为你有权利了解事情的真相。”
“那天晚宴结束以后,你应该会听到一些关于我的消息。”
他的语气是那么的轻描淡写,仿佛即将发生的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这些消息可能非常糟糕,也可能很消极,甚至会有一些针对我的传言,会让你听到以后完全无法接受,但全都是我整个计划里必须要冒的风险。”
周斯复的面色十分平静:“所以十天,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不管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要慌,不要害怕。站上第五大道的演讲台,好好完成你最重要的一场路演。”
“我也许无法像今天一样,在台下当你的观众,看着你在台上发亮、发光。”
他伸出手,轻轻摸了一把时添的头发,“但你知道的,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在哪,我都一直在你的身边,永远不会离开。”
听到周斯复的这番话,时添缓缓抬起头,明亮的眸子里衬着面前人的身影。
刚被揉过的发丝贴在脸上,还有些丝丝缕缕的痒。
他没有再无休无止地追问下去,只是抿了抿唇,仿佛认真地思索了一番:“好吧,我相信你。”
“这一次,不会让我等太久,对吧?”
注视着面前人的脸,他笑了笑,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渐渐融化,如同雪一般干净:
“周斯复,余生只有短短几十年,一定一定不要再错过了。”
回答他的,是一个唇瓣相触、绵延冗长的吻。
用手紧紧抵住他的后脑勺,不让他有机会逃开,周斯复俯下身,径直撬开他的牙关,就这么粗暴地攻了进来。
勾住舌头轻柔地吮吸,所经之处温暖而又柔软,却并不是浅尝辄止。长久的深吻使他几乎快要陷入窒息,却又仿佛沉溺于其中,颤抖着垂下眼帘,放任自己闭上眼,接受着面前人滚烫的温度。
他知道,通过吻,通过拥抱,周斯复把答案告诉他了。
亲吻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而至,周斯复干脆束住他的后腰,将他缓缓压上了床头。
一边仰着颈回吻着面前的男人,时添一边将垂在身侧的手伸入裤兜,大拇指缓缓搭上了手机的键盘。
很快,手机屏幕在他的裤兜里悄然亮起,显示最后一条短信已经发送成功,收件人是“小陈”。
亮起的屏幕上,一张图片占据了大半个聊天框,是小陈不久前刚给他发送过来的。图片的正中央,一个黑色的烫金信封摆放在酒店的桌上,他的姓名被人用意大利斜体端端正正地写在了信纸的开头。
照片上可以隐约看到一行模糊的小字:
“致/封禹集团/时添先生:”
“在此诚挚地邀请您,于20xx年x月x日(本周五)下午六点莅临参加——”
小陈:【时哥,有人刚刚给酒店前台送来一封信件,好像是想邀请您参加一个活动】
时添:【谁送来的?】
小陈:【信封上的落款是一名姓白的先生,来自祁连电子集团董事会】
小陈:【您要去吗?】
最后一条回信是刚刚发出去的,发送时间就在几秒钟前——
时添:【嗯,我去】
第084章 084
封禹集团的第二场上市路演将于美东时间周六上午开始, 结束L.A的行程没多久,公司高管团队便准备一同搭乘飞机前往纽约,提前做一些活动前期的准备工作。
第二天在酒店楼下汇合的时候, 老翟将目光停留在时添身上好一会, 最终还是忍不住开了口:“……时总, 您昨天去哪了, 怎么突然联系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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