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细说李栖的不堪传闻,说他跟了顾成川又跟了徐裴,胃口这么大,也不见现在多飞黄腾达,在上层圈子的小情儿里,算混得差的。
“我还真想问问,你怎么想的,”费总监笑道:“顾成川和徐裴,他们俩可是发小啊,跟了一个又跟了另一个,你也不怕他们打起来。”
李栖冷冷地看着他,“怎么,你嫉妒?顾成川和徐裴,你是馋哪一个?可惜你一个也吃不到。费总监,劝你学学我,大胆一点,心动不如行动。”
他说完,不管费总监难看的面色,径自推门出去。
当天下午,李栖的组员就被派到别的组,手里的项目全被拿走。
他踩着下班时间走出公司,心里想,又来这一出,能威胁到谁?他妈的,难道我很喜欢工作吗?
顾成川的车停在李栖面前,车窗摇下来,顾成川让李栖上车。
“我带你去个地方。”
“不去。”李栖绕过他。
“有徐裴,”顾成川坐在驾驶座看他,“你不想看看徐裴到底是什么样的吗?”
李栖停住脚,犹豫片刻,上了顾成川的车。
一路无言,顾成川把李栖带到酒吧。
酒吧里灯光晃人眼,迷蒙暧昧的音乐里,李栖看到了徐裴。
章从致和杭迎一都在,在陪他喝酒,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摆了不少酒瓶,徐裴修长的手指拿着一个玻璃杯,神情看不清楚。
一个年轻的男孩靠近徐裴,面容姣好,声音带笑,他坐在徐裴身边,柔软的手攀上徐裴的手臂。
徐裴没有阻拦,男孩受到了鼓舞,将手伸向了他的领口。
“你就想带我看这个?”李栖问顾成川。
顾成川给他倒一杯酒,李栖没要。
在男孩碰到徐裴的那一刻,徐裴忽然暴起,扭着男孩的胳膊将他摁在桌子上,酒瓶子哗哗啦啦碎了一地,发出巨大的刺耳的声响。
看男孩恐惧的神色,徐裴的动作称得上狠厉。
徐裴抬眼,漠然的目光看向李栖。
李栖对上他的视线,一动不动。
徐裴知道李栖在看他,他不避不让不解释。李栖都敢提分手了,那他保持着温和良善的模样给谁看。
李栖于是知道这是徐裴故意给自己看的,他把一切摊在李栖面前,随便李栖去选择,去犹豫。
李栖红着眼,转身离开。
走出酒吧,好一段路,李栖停下脚步,看向身后的顾成川,“你跟着我干什么?”
顾成川道:“你现在知道徐裴是个什么样的人了,还要跟他在一起吗?”
“跟你有什么关系?”
顾成川冷笑一声,“你出轨他做小三,我真想看看你们最后能有什么下场。”
烦死了,天天说我出轨。李栖转过头,冲着他喊,“我出轨我有罪,那你弄死我好了!老是盯着我,什么意思,别告诉我你现在想做我和徐裴的小三了!”
“我还不至于那么自甘下贱!”顾成川冷冷地说。
李栖冷笑一声,转身继续往前走。
顾成川忽然道:“徐裴对你也不好,不然你为什么哭。”
李栖停住脚,顾成川以为他是被自己这句话触动了,他心里有些得意,有些痛快。
李栖转过头,侧脸冷漠的近乎无情,“顾成川,你不会是在我们分手之后,发现你离不开我了吧。”
顾成川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一句否认的话。
“真是荒唐,真是荒唐。”李栖不明白这世界是怎么了,“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是一种侮辱吗?我好好对你的时候你不喜欢,我不喜欢你了你又凑上来,那我对你的喜欢和好算什么——你不觉得荒唐吗!”
顾成川沉默,神情在夜色里看不清。
李栖摇头,几乎要可怜他,“顾成川,你怎么好像总是不明白什么是重要的。”
这是顾成川错过李栖的原因吗,简直是诛心的话。
顾成川沉默着,感到了痛苦,不是愤怒,是痛苦。
作者有话说:
补一补字数
第46章
李栖回到家,家里空荡荡的,喜喜趴在柜子顶,安静地望着李栖。
李栖走过去揉了揉喜喜的脑袋,随后脱掉外套走进卧室。
他没开灯,躺在床上被子蒙过头,蜷缩成一团,枕着徐裴身上的味道睡觉。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李栖觉得自己做了很多梦,醒过来又都忘掉了,喉咙干痒,头痛欲裂。
卧室亮着一盏不太明亮的床头灯,徐裴端着热水和药进来,说:“你发烧了。”
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穿着家居服,一点也没有在酒吧里的戾气。
李栖坐起来,接过徐裴给的热水和药。
徐裴掀起他的头发摸了摸他的额头,道:“要吃点东西吗?”
李栖摇头,他把药吃了,又把一整杯热水喝完,手脚沉重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徐裴让他再躺下,继续睡。
李栖脑袋疼,睡不着。
徐裴出去又回来,拿着平板坐在床边的椅子里看东西。
李栖睁着眼睛看他,看久了徐裴的身影就觉得眼睛发酸,眨眨眼依然觉得干涩。
徐裴放下平板,凑近摸了摸李栖的面颊,他的手掌有薄茧,从皮肤上划过,有点痒。
“我做了个梦,”徐裴说:“梦里你说,我对你不好。”
“你没有不好,”李栖低声道:“是我的问题。”
他侧着身体,脑袋枕着一只胳膊,“徐裴,会对我有一点失望吗?”
徐裴注视着李栖泛着潮红的脸,“那只是一个想法,你并没说出口,不作数的。”
“但是你知道,”李栖道:“那跟说出口没什么区别。”
“就是说出口了,也可以装糊涂。”徐裴道。
貌合神离的夫妻,互不待见的父子,权衡利弊的情侣,所有的亲密关系摊开来看,其间多不堪。
李栖不说话了,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徐裴把他的手拿下来,放进被子里,道:“杭迎一在我开始恋爱之前就担心你会受不了我,他说我琢磨的太多,把人看的太透,这样的人太可怕,不适合谈恋爱。”
“李栖,你觉得我可怕吗?”
“有一点吧,”李栖道:“颜言以前就跟我说过,情侣之间不要搞摊牌那一套,摊得太开不好的。”
徐裴笑了一下,“照我说,他在感情上,倒是比你成熟很多。”
“但是徐裴,你想要的感情,肯定不是这样的,对不对。”李栖看着他,“爱就是爱,不是权衡利弊的爱,不是装聋作哑的爱,不是拥有了其他所有东西之后,用来锦上添花的爱。爱是恒久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徐裴默了默,“我不要求一定如此,我不追求至高无上的,完美无瑕的爱,我要的是具体的人。而只要是人,就没有完美一说。”
李栖摇摇头,“我不懂,这算一种退而求其次吗。”
徐裴一愣,竟然没有答上来。
李栖长长叹了口气,“我的爱浅薄,你的爱极致,那怎么办?”
李栖问他,好像他能解决世界上所有的事情,“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徐裴没有给出回答,他选择了沉默,陷入了沉思。
于是李栖知道问题的答案了。
李栖因为生病,请了两天假,两天没上班了,第三天他去公司,被费总监夹枪带棒地呲了一顿。
李栖无所谓,回到电脑前,打开电脑,拉出辞呈。
阿雅劝他忍一忍,好歹干到年底,拿到年终奖。
李栖拒绝了阿雅的好意,他把辞呈递上去,老板很快批了。
收拾完东西离开公司,李栖去了附近的商场取东西。
商场里有活动,大屏不断闪过明嘉玉的脸,好多粉丝把现场围得水泄不通。
李栖站在大屏前看了一会儿,两个女孩子过来问李栖是不是明嘉玉的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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