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李栖?”章从致笑了一声,“你看顾成川能是对李栖言听计从的人?”
章从致转念一想,“不过那个李栖也挺厉害,跟顾成川交往两年了。上次在会所,他谁的联系方式也没加,不知道是看不上咱们这些富二代,还是想立个清高的人设。”
徐裴嗅了嗅红酒,他现在想起李栖,只能想起来他那一双眼睛,时而冷静地像块玻璃,拒人于千里之外,时而似嗔似笑,神情格外动人。
徐裴笑了一下,章从致认为这是徐裴看不上李栖的意思。
“我觉得他还挺有趣的。”章从致道。
吃完饭,徐裴回家。徐家住在红山别墅,家庭成员包括徐裴奶奶,徐裴父亲,徐裴继母,以及继母生的一对儿女。
徐裴不常住在红山别墅,他小时候跟爷爷住,住在胡同大院里。院子里过道铺青砖,红砖围着白玉兰围成小花坛,厅堂、格栅、花窗,都收拾的十分整洁干净。
徐裴爷爷和徐裴外公是战友,两家关系亲密,儿女自然而然走到一起。
徐裴的妈妈裴小姐,经受高等教育,是位有理想的年轻人。嫁人之后,她很难适应为人妻,为人母的角色,在家庭与工作的困境中找不到出路。
矛盾在裴小姐怀第二个孩子的时候爆发,她不想因此失去自己的工作,徐父却觉得自己的生意已经很有起色,裴小姐完全可以辞去工作留在家里。
挣扎一段时间后,裴小姐流掉了自己的第二个孩子,选择公派出国。徐父因此有些心灰意冷,全心全意投身工作。
徐裴从小不是跟爷爷奶奶住,就是跟外公外婆住。
徐裴八岁的某一天,接到了国外的裴小姐来信,信中她问候家人,关心徐裴的成长和生活,怀念家里墙边的玉兰树。
徐父一接到这封信,立刻出国去找裴小姐,然而他最终没能将裴小姐带回来,裴小姐病逝海外。
徐裴这次回国,徐裴奶奶是最开心的,她希望孙子能在国内发展,大学老师的工作也不错,轻松又体面。
徐裴的继母坐在一边,态度不远不近,是一位很雍容的贵妇人。徐裴的弟弟妹妹,大的十六岁,小的十四岁,跟徐裴的年龄差距实在有点大,对徐裴的态度,崇拜好奇多过其他。
一家人里,徐父和徐裴的关系最紧张,核心矛盾在于,徐父希望徐裴继承自己的家业,而徐裴不管是出国还是进大学做教授,都几乎重复他母亲的路。
父子两个话不投机半句多,徐裴奶奶打圆场,徐裴摆弄着手机,觉得实在无趣。
叮咚一声,手机震动起来。徐裴看了眼,他的手机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很多微信群,消息乱七八糟的。
徐裴皱了皱眉,把官方的群免打扰,其他的群打算退掉。
就在这个时候,页面刷新出了一条带照片的新消息,有人说今天在学校里见到了一个帅哥。
照片是一个人的侧脸,他坐在车里,单手撑着头往外看,神情说不出是惆怅还是平静,可是很有故事感,叫人忍不住探究。
李栖。徐裴心里浮现出了这个名字。
第3章
梧桐名居A栋十二楼,李栖洗完澡走出来,打开客厅的电视挑了部电影投屏,然后窝在沙发里玩手机。
他今天请了半天假,陪堂弟吃了饭后,就没有了别的安排。
家族群里在刷新消息,堂弟说李栖今晚带他去从没去过的餐厅吃了饭,说李栖很厉害,青年才俊,精英范儿十足,他的同学们见了都很羡慕。
堂弟今年大三,站在考公考研留学和工作的岔路口,家族群里的长辈谈论着各种可能性,说,你要向你堂哥学习,以后也能成为你堂哥那样的人。
我是什么值得学习的人吗,李栖心里想笑,用朋友的话说,李栖过五关斩六将,终于成为优秀的——资本家的走狗。
他跟朋友发消息吐槽,朋友问他是不是闲下来了,怎么没去约会。
李栖和顾成川的约会,大部分是顾成川来安排,带李栖去别墅、庄园、话剧、音乐会,在酒店的旋转餐厅吃饭,然后在顶楼俯瞰繁华的夜景。
如果是李栖安排,那要无趣很多。在李栖的小房子里,他们一起做饭,偶尔点外卖,看一部老片子,伴随着深情的伴奏接吻。
李栖撑着头,回答:“拢共没有仨小时,时间太紧张了点吧。”
朋友是经纪人,这个点了还在加班,精神状态岌岌可危,“那你该像我的艺人学习,三个小时,他能约八个人。”
李栖无言以对,只好道:“为你默哀。”
过了一会儿,朋友又发来消息,“你现在在做什么?”
李栖看了眼电视,“在看哈利波特。”
“重刷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吧,”朋友道:“无聊成这样都不找你男朋友?”
李栖握着手机没动作,他有些事情想不明白,但要开口跟人说又觉得无从说起,好一会儿,他才回了一句,“我不能有点私人时间吗?”
朋友回复:“危险信号。”
李栖一哂,退出微信,去睡觉了。
一连几天李栖都在加班,整个办公室弥漫着咖啡的味道,除了几个都市丽人仍保留着完整且完美的妆容,其他人都是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李栖看电脑看的眼都花了,他出来冲咖啡,路过几个同事的工位,键盘打字声噼里啪啦地响。
老板带着助理阿雅这个时候出差回来,是整个部门最神采奕奕的人。
他宣布了上一个项目的好消息,又慷慨地给了半天假,让所有人回去补觉,明天晚上吃庆功宴。
办公室里一片欢呼,老板看到李栖端着杯子站着,道:“正好,你跟我进来,有点事情跟你交待。”
老板把李栖叫进办公室,跟他交待了一些项目上的细节,又给了他一个新项目,让他带人先做尽调。
李栖走出办公室的时候,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阿雅正给同事们分伴手礼,给李栖的礼物是一排招财猫,按大小个排的。
老板走出来的时候看见李栖摆弄招财猫,笑着说:“你手里这个项目做好了,季度奖金能发笔大的。”
老板画的饼,李栖当然只能笑着接过来,他跟阿雅打了个招呼,收拾东西下班了。
刚回到家,李栖就在小区楼下看见了顾成川的车,他惊讶地走过去,“你怎么在这儿?”
“接你吃饭。”顾成川倚着车门,西装革履,单手握着一捧红玫瑰。他微微垂眼看李栖,周身有种锋利的精英做派。
在他身上,连热烈的红玫瑰都变成了冷色调。
李栖接过玫瑰,低头嗅了嗅,顾成川把他拉到身前,撩了一把李栖额前的头发,“你怎么弄成这样。”
李栖从车窗上看自己,感觉自己像三天没有睡觉,被咖啡吸干了精气的骨架子。
“打工人是这样的。”李栖道。
可能是钱不够,他始终学不来那种从早忙到晚,加班到深夜也不会有一根头发丝软趴趴的样子,像顾成川,像他老板。
顾成川对他这个工作很不满,“你不如换个清闲点的工作,现在这个工作太忙太累了,一天天见不着你人。”
这个问题顾成川跟他提过很多次,以顾成川的身份地位,李栖想升职或者想换工作都很简单。
但李栖不想这样,他尽力将顾成川和他的工作分开,不走顾成川的人脉,也不很在意顾成川的朋友圈。
顾成川认为这是李栖幼稚不成熟的表现,自尊心过剩的行为换不来别人的尊重。
李栖不知道该怎么跟顾成川解释,他也不想因此起争执,于是他打了个哈欠,声音黏黏糊糊地说困了。
顾成川知道李栖又在装听不见,他有点不高兴,看着李栖惨兮兮的样子,脾气又发不出来,只好道:“你在车上睡一会儿吧,到地方了我叫你。”
李栖说好,带上眼罩靠着座椅睡着了。
顾成川带李栖去了燕子园,这个地方李栖是第一次来。
外面下着小雨,李栖下车走进燕子园,地砖湿漉漉的,二院里,墙边有株白玉兰,映照着红墙,很有古典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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