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泽兰听着身边人的声音一点点减弱,用余光往身边看了一下,然后就看见原本还在和他聊着天的人,已经偏头睡着了。温泽兰又借着后视镜看了看身后躺得横七竖八,嘴里还念念有词的两个人,心累地叹了口气。
好在温泽兰在上车的时候就已经问好了地址,不然现在还真不知道应该去哪儿。
温泽兰伸手将车载音乐与导航的声音调小了些,想了想又把车窗关上了些,只留了一点儿方便空气流通的缝隙。
等纪从云睡醒的时候,发现车载音乐从先前极具节奏感的英语歌变成了舒缓的小调。
他下意识跟着节奏打了个几个小节的拍子,随着音乐点头在将视线拉远后觉得周围的环境有些眼熟,这才发现原来车已经停在了自家单元楼的楼下,而送他回来的司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靠着方向盘睡着了。
纪从云犹豫了会儿,然后才伸手晃了晃温泽兰的肩膀:“泽兰?泽兰醒醒。”
随着纪从云的轻唤,温泽兰不自觉皱眉,可是却也没有其他反应了。
他像是陷入了一阵噩梦,眉头紧锁着,额间也不自觉沁出汗珠。
“温医生……”
就在纪从云说出这个称呼的瞬间,温泽兰骤然睁开了眼,他的眼神有一瞬茫然,不过依旧很快反应了过来。温泽兰将眼镜取下,揉着自己酸胀发疼的山根,自嘲一笑:“抱歉,原本是打算等你睡醒了再走的,但是没想到我居然也睡着了。”
温泽兰的眉眼间是无法忽视的疲惫,看得纪从云忍不住心疼:“泽兰如果不介意,要不要先去我家凑活一晚上?也省得你再回去麻烦。而且,这个点就算你要打车也不太方便。”
温泽兰将眼镜戴了回去,摇头道:“不用麻烦了,一会儿我约个车就好。”
温泽兰都这么说了,纪从云也不好继续说什么。归根结底,他们的关系也不过是见了三四面的普通朋友而已。
纪从云说:“行,那你先把车约上吧,我看你上了车再回去。”
闻言,温泽兰不经笑了:“我这么大个人了,从云害怕我遭遇什么不测么?你今天喝了不少,早些回去洗漱休息吧。”
“我现在就在家楼下呢,上个楼还需要多长时间。如果泽兰想让我早些休息,不如快点约车吧。”纪从云寸步不让,说着他反而笑了,“再说了,温医生可还欠了我一顿饭呢,如果你丢了我找谁要去?”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如果温泽兰再推辞反而有些过分了。
正如温泽兰之前说的那样,现在约车也确实用不了多久,两人还没聊几句,温泽兰就接到电话,说司机已经到小区门口了。
原本纪从云还准备在把人送出去,但是却被温泽兰拒绝了,纪从云也不打算在这些细枝末节上浪费时间,现在的他一心想的就是快些让温泽兰回去休息着,于是没多说什么,看着人离开自己也就上了楼。
他一到家,pomelo就叼着牵引绳绕着纪从云打转。
见状纪从云沉默了一会儿,他拿出手机给吕子濯发了个消息,询问他今天有没有帮忙溜过pomelo。
很快纪从云就得到了吕子濯否定的答案,随着答案一起发来的还有几家明星工作室的想要借服装的邮件,以及两场秀的嘉宾邀请。
纪从云看着那些文件觉得自己头都大了,他揉了把pomelo的脑袋,迅速打字回道:不在,喝醉了。
发完消息,纪从云果断开了勿扰模式,随后把手机往沙发上一丢,对着pomelo说:“爸爸先去换个衣服,一会儿再来陪你玩啊。”说着,他抬手接过pomelo嘴里的牵引绳,逃似的回了自己的卧房。
尚且年幼的小狐狸丝毫不知人心险恶,乖乖在客厅玩着玩具,静静等着主人从房间里出来,然后带着自己出门散步。只是pomelo等了很久,一直到后来它忍不住睡着了,纪从云依旧没有从卧房里出来。
洗漱完的纪从云打了个哈欠,在想起客厅里一心想着自己能带它出门散步的pomelo,良心有一丝不安。只是这点儿不安很快就被卷土重来的醉意覆盖了,他撑着最后的精神,给床头柜上的闹钟设了个定时铃声,然后就实在挡不住,翻身拉了把被子睡着了。
第二天闹钟都还没响,纪从云就被一阵仿佛要把门卸下的敲门声吵醒。
他的瞌睡立马醒了,一时间也顾不上穿拖鞋,直接光着脚打开了房门。而房门外站着的正是一脸似笑非笑的吕子濯。
不等纪从云开口,吕子濯立刻皮笑肉不笑道:“纪大设计师,您还知道要开门啊,再来晚点儿我都要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呢。”
纪从云毫不示弱,双手环胸道:“吕子濯你最好真的有要紧事,不然我放pomelo咬你。”
吕子濯这下是真的被气笑了,他说:“纪少爷你是不是忘了今天要去工作室?”
“我的工作间终于装好了?”纪从云问。
其实工作室的装修早就完成了,只是纪从云对自己的工作间有着格外高的要求,于是又找人重新装了一遍。
如果不是体谅纪从云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光是这一句就很难不让吕子濯产生,把老板揍一顿然后干脆离职的念头。
吕子濯深吸了口气,说:“工作室的人都在等你,我替你跟他们约了晚上一起吃饭,算是犒劳他们。对了,你昨天去X大没有,之前看中的那几个好苗子打算来你这一穷二白的工作室了么?”
纪从云没好气地给了吕子濯一个白眼,转身去了洗漱间。
见状,吕子濯还以为纪从云是碰了壁,兴致勃勃地跟了进去,追问道:“怎么,不会是他们每一个看上你吧。没事啊,你和我说说,如果你真的想让他们来实习,我可以拉下老脸,借着工作室的面子再去请他们一会。”
纪从云不理他,等刷完牙才说:“不好意思,他们都答应了。你就算没事儿做也别在我洗漱间门口当门神,我把他俩的名字和手机号码发给你,你替我去X大把他俩借来,晚上和工作室的其他人一起吃饭。”
吕子濯当然是有其他事情,不过他也知道纪少爷是懒得去做接人这种事儿的,他叹了口气:“我这经纪人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主职是保姆,其次才是你经纪人呢。”
“你以为我为什么给你开这么高的工资?资本家别说心,就连血都是黑的,拿一份钱让你们做两三份工作也不是没有。”纪从云一边洗脸一边说,“这么一比是不是觉得我只是单纯黑心,有没有开心一些?”
这话倒也不假,虽然纪从云的事儿确实不少,但是工资待遇确实没得说,要不然吕子濯也不会在纪从云还在国外的时候,就着手在国内帮他打工了。
但这话吕子濯也不可能直接和纪从云说,于是也只是呵呵了两声,以表不满。
不过纪从云确是毫不在意的。他说:“你差不多可以过去了,小心一会儿高峰期。”
吕子濯嗤笑一声说:“纪少爷,你也看看现在几点了吧,晚高峰可还要好几个小时呢。”
纪从云一愣,探出头看了眼远处床头上的闹钟,这才发现现在已经是中午了。他皱着眉,觉得自己应该是定过今天早上的闹钟的,可怎么现在还没响?
就在他想起这件事的时候,闹钟终于响了。
纪从云:“……”
好吧,他现在知道了。昨天晚上的自己估计是醉迷糊了,所以才不小心把闹钟从早上八点,定成了中午十一点。
看着纪从云现在的模样,吕子濯把他昨晚做的事儿猜了个七八成,他叹了口气转身道:“我先去接人了,你也尽快去工作室吧。”
纪从云胡乱点头应着:“知道了知道了,我会尽快过去的。”
吕子濯信了,结果就是他已经将人接到了,甚至都已经到了工作室门口了,可还是没看见纪从云的身影。
温茯苓随着吕子濯四处打量着,最终还是没忍住问:“吕老师,纪老师在哪儿啊?”
吕子濯深吸了口气,强忍着怒意说:“我去问问。”
他的话才说完,纪从云的电话就来了。吕子濯没有丝毫停顿立刻选择了接通,怒道:“纪从云你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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