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从云举起手中酒杯,月光透过琥珀色的酒液印在他的脸上。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他不由轻笑一声,微微晃着酒杯,去闻它散发出来的酒香。
如果问今晚有什么是令他满意的,纪从云的答案可能就是宴席间的酒水了。
不得不说,路致远也确实舍得,这种藏品级别的酒他居然也能拿出来招待人。
纪从云停下摇晃酒杯的动作,小抿了口杯中的酒水。虽然因为醒的时间过长失去了些许风味,但是味道依旧不错,至少是纪从云满意且喜欢的。
他一人在月光下品着酒,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个酒侍从别墅中走出,对着纪从云说:“少爷,宴会快要开始了,路先生叫您过去找他。”
“和他说知道了,我一会儿就过去。”纪从云顺势将手中的杯子递给他,随口道。
路致远似乎真的只是让酒侍过来说这么一句话,所以哪怕纪从云没有立马跟他过去的打算酒侍也没有说什么。
纪从云摸出手机不知道给谁发了个消息,随后才转身朝着别墅走去。
好戏,即将开始了。
不是么?
第34章 到时候我可以去接你吗
纪从云进去的时候,路致远已经说完了那些开场话,看着人群间朝自己缓步而来的纪从云,路致远难得满意地笑了:“从云,来我身边。”
听见路致远故作温情地叫着自己的名字,纪从云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不过即使不适,他也没有在此刻就拂了路致远的面子,而是走在客人们为他空出的、通往路致远的路上。
看着纪从云即将走到自己面前,路致远朗声道:“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儿子路从云。犬子不常在商圈活动,还请诸位下个月赏脸,参加从云与慕青的订婚宴。”
在场的都是人精,虽然之前只是稍微听到了点儿风声,可路致远都已经当众这么说了,想来某些关于环辽的传闻至少有八分为真。宾客们心思各异,不过表面上却也没跟路致远撕破脸皮,边鼓掌边说着“一定”、“恭喜”这类的话。
同样的,在这样的环境下,纪从云脸上的嘲讽与那一声轻笑就变得格外显眼突兀了。
“路总您似乎说错了什么。”他在路致远对面站定,即使是站在路致远身前的台阶上,纪从云也几乎与路致远的身高持平。纪从云伸出一只手,说,“既然路总叫错了我的名字,那不如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好了。”
“我们才见过,我也就不跟路总客套什么‘好久不见’了。我叫纪从云,纪君雅的纪。”
纪君雅是纪女士的名字。
纪从云的话就像是一个巴掌恶狠狠地打在路致远的脸上。在场的人并不是都不认识纪君雅,毕竟早年将险些破产的环辽救起的人就是纪君雅。
不过,路致远从未对外透露过他和纪君雅的关系,对外一直只是合作伙伴,所以当年纪女士离开环辽后,还有不少人想把她招去自己公司的法务部,可惜都被纪女士一一回绝,再后来他们也只听说纪女士去S市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
原本,众人都快将“纪君雅”这个名字忘却了,可纪从云现在突然的提及,反而让宾客们不由猜测两人之间的关系。
看着路致远的脸色骤然变得难看,纪从云反而心情很好地补刀说:“上次见面时,路总只是叫我从云,我没想到路总是原来还以为我姓‘路’吗?”
“够了!”路致远震怒道,“路从云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听着以前的名字再一次从路致远口中说出,纪从云也无法再维持脸上的笑意,他沉着脸皱眉说:“路先生,我想我刚才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
“我是你的父亲!”
此刻路致远也顾不上维持自己的形象了。他宴请的宾客还在下面,就这样看着纪从云闹出的这些笑话!
听着路致远的话,纪从云也知道路致远只想尽早结束这一场闹剧,但是不知其他人在想什么,至少纪从云在这件事闹得再大些前,并不愿意让路致远以这样的说辞将一切草草结束。
他忽然笑了:“也只是生理学上的父亲而已。路先生,您与我的母亲早在十几二十年前就已经离婚了。她净身出户只要我的抚养权,当时的离婚协议是她亲自草拟的,其中应该也包括了,你对我没有抚养义务,而我成年之后对你也没有赡养义务。”
“考虑到您贵人多忘事,等晚些宴会结束之后,你可以重新去看看那份离婚协议,或者去你个人邮箱查收一下,之前我刚刚让我妈妈重新给您发了一份原件。”纪从云看似说得贴心,可实际上丝毫不顾路致远在众人前的形象。
见路致远暂时是说不出什么了,纪从云吐出一口浊气,继而转身对着还未从吃瓜看戏中缓过神儿的众人说:“非常抱歉让大家看了这么场闹剧,只是我既然不是路从云,跟路致远先生也没有关系,那他先前所说的订婚宴自然也不能作数。大家都是明理人,我相信诸位也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能看到这么一场大戏,和路致远不对付的人哪儿还能忍得住不落井下石?他们带头同意了纪从云的话,即使和纪从云只是第一天认识,可言语中还颇有几分同仇敌忾的意思:“我就说嘛,纪先生一表人才,如果真的是路总的儿子,路总又怎么可能一直到现在才将纪先生介绍给大家。现在看,倒是我之前的猜测对了六七分!”
左右接下来的事情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了,纪从云笑着走下台阶,在众人的注视下气定神闲地离开了别墅,只留下原本就被纪从云气得不行的路致远留在原地收拾残局。
走出别墅的瞬间,纪从云不由深吸一口气。别墅内的人太多,在这种场合下使用香水已经成了一种礼节,可这么多人身上的气味混杂在一起属实有些不好受。纪从云心情颇好地给吕子濯打了个电话,让他多关注一下这两天的新闻和热搜,尽量不要让自己的名字跟环辽与路致远一起出现。
骤然接到加班电话的吕子濯整个人都傻了。一时间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听力:“等会儿等会儿,你刚刚说了些什么?”
纪从云重复道:“关注一下最近环辽的舆论,一定不要让和他们有关的任何新闻,跟我又任何关系。只要他们的话题带上我,或者带上TC了,马上联系人压热度将热搜。”
“不是,你不是去参加环辽办的宴会了吗?这个点儿宴会可能都没结束,你就直接把环辽总裁得罪透了?”吕子濯的声音不自觉染上一丝缠斗,原因无他虽然TC在业内发展算是很好的了,但是胳膊毕竟拧不过大腿,更别提还是和环辽那样的大企业了。
纪从云回忆着自己离开时路致远的脸色,越想越觉得开心,连带着和吕子濯说话都染上几分笑意:“嗯,估计得罪透了。”
吕子濯完全不知道这有什么好高兴的,在得到答案的刹那,他甚至连辞职的心都有了。
“不是什么大事儿,如果热搜压不下来就直接联系我吧。”纪从云说。
显然纪从云的话并不能让吕子濯完全放心,他不抱什么希望地说:“纪老板能跟我说说你都做了些什么吗?”
纪从云长话短说道:“搅和了他特地举办的订婚宣布宴,还顺带当众驳了他的面子,成功让他成了至少三个月内的B市商圈内茶余饭后的谈资,这些算么?”
纪从云每多说一句话,吕子濯想要离职的心就增强一分,等他说完吕子濯已经甚至都开始准备开电脑写辞职申请了。
可能纪从云也猜到了吕子濯心中的不安和忐忑,主动说:“没事的,环辽这几年的商业对手不少,他们应该很乐意趁着环辽自顾不暇的撬走环辽的业务,到时候路致远不一定有闲心找TC麻烦。”
哪怕听到纪从云的安慰,吕子濯也很难彻底放心,他吐出一口气说:“行,这几天我会留意着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我给你买票?”
纪从云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回道:“明天吧,帮我买动车票就行。”
“还是商务座?”吕子濯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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