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念高中的时候是AO同校,班级也只因学习成绩做划分,无关性别。正是青春年少的时候,就算师长明令禁止在校期间的恋爱行为,也杜绝不了这种现象的小规模出现。
一个班级有那么几对挨不住寂寞的小情侣再正常不过了,有些胆大的还会在班级后排旁若无人的接吻,他们午休回来的早就亲眼看到过。
季仰真和任檀舟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在最容易春心萌动的高中时期他们俩正经历着地覆天翻的惨淡人生,纵然身边不乏追求者,也没有这样闲适的心思。
季仰真以为任檀舟的想法和自己是一样的,从来也没有想过他不和别人谈恋爱的原因其实没有不是很纯粹。
那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的呢?
季仰真好想知道。
可惜任檀舟根本不会承认。
季仰真只有在很少数时候才会把任檀舟当作自己的同龄人,任檀舟不许他半夜吃东西,不许他冬天只穿一条裤子,不许干这干那对他严厉管教的时候,简直像当爹的,叫人见着都头皮发麻。
他以往的追求者谁会这么对他?
喜欢一个人该是什么态度,任檀舟真该报个班好好学学。
......
季仰真磨蹭到上午十点钟才从床上爬起来,虽然是寒冬,但家里有暖气的情况下,起床也并不是很痛苦。
喝了剂药之后嗓子也舒服多了,很小声的说上几句话也不碍事,只是脖子上的指痕看着有些骇人,但他也没特意去找件高领的衣服挡挡,就这么将脖子撂在外面。
这个点能吃早午餐,他洗漱完关了水龙头,就听见似乎是厨房里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
他心想应该是专门负责照应他们一日三餐的大厨从别墅那边迁过来了,只是不知道是今天来的是哪一位,他抱着点探究的心思往外走,看见任檀舟一个人站在灶台前,手里的铲子时不时在炖锅里搅动几下。
抽油烟机功能性极佳,房子里闻不见一丁点的油烟味,随着咕嘟咕嘟的声音渐渐稠实,季仰真嗅到一点淡淡果香。
原来不是在炒菜。
Alpha连围裙都没有系,身上也只穿了一件深色毛衣,类似电视上也难得一见的家庭煮夫形象,宽阔却沉静的背影给人一种十分贤惠的错觉。
季仰真被他弄得好奇心爆棚,但是又不想主动凑到他跟前,哪怕这栋房子的厨房是开放式的,他也不想显得自己太上赶着。
那样也显得他太不记仇了,任檀舟的恶行会愈演愈烈的。
任檀舟很早独立生活,做饭对他是信手拈来事情,刚认识的那一年,季仰真曾今吃过他煮的番茄蛋汤,一颗鸡蛋一只番茄,像是舍不得放盐,淡得像涮锅水。
季仰真虽然不知道涮锅水是什么味道,但他估摸着大约就是跟白开水掺一点菜味。
番茄蛋汤做得叫人难以下咽也不太容易,但季仰真当时觉得应该是条件有限,任檀舟穷得都快交不起学费了,冬天了还穿着夏天的网面球鞋,这种人家哪里还舍得花钱买什么稀奇的调味料,连盐都得省着用。
别人应该很难想象,出身豪门的Alpha竟然也有过揭不开锅的穷酸日子。
后来季仰真才知道,任檀舟做菜没什么味道是因为他祖母口味极淡,他从小跟着吃也就习惯了。
任檀舟的母亲把他生下来之后就丢给了他的祖母养着,祖母年迈多病,成天的汤药不离口,但尽管再艰难拮据也还是拖着残躯将唯一的外孙养大了。
任檀舟刚认识季仰真的那个冬天异常寒冷,老年人每熬过一个冬天都是幸事,可惜那年已缠绵病榻多日的祖母没能熬得过去。
因没见过几次,季仰真脑海中那位慈祥老人的面孔也变得十分模糊。
季仰真想,要是那位老人家还在,肯定不会允许任檀舟像这样对着他为非作歹。
频繁回忆过往,或许是人阶段性生活不如意的标志。
季仰真走到客厅打开电视,四仰八叉地摔进沙发里,随便调了个电影频道,但是看了没两分钟,原先淡淡的果香竟然霸道起来,渐渐遍布了整个客厅。
酸酸甜甜的味道,季仰真一时之间还真品不出是什么东西。
难不成任檀舟是在做甜品吗?
今天虽说是周日,但他这种大忙人竟然真的能抛下公司那一摊子事情,安心地待在家里捣鼓吃的?
好不真实。
昨天锡港零下三五度,当地街上的人都裹着厚厚的羽绒服,而他只穿了一件长大衣,肯定是脑子被冻坏了,精神失常也说不准。
“你在做什么啊......”
任檀舟专心地看顾着那口小锅,听到季仰真磕碜的声音,回过头说:“你过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季仰真嘁了一声,犹豫了两秒钟之后拖鞋也没穿就直接跑了过去,挨着任檀舟的肩膀,探头去看那口又深又窄的小锅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靠得越近,那股热气也愈发浓郁,季仰真不自觉地快速吞咽了一下。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这不就是草莓酱吗?还搞得神秘兮兮的。”
粘稠的果酱在锅里争抢着冒泡,仔细看其实可以区分出不止草莓这一种水果。
任檀舟关了火,将果酱倒进一旁透明罐子里,“周秘书来的时候带了几框水果,吃不完也不禁放。”
周秘书来这一趟功能性拉满,何止是带了几箱水果,大包小包的东西直接把冰箱都给填满了。
季仰真从昨天到现在就没吃什么东西,胃里空空荡荡的,看着一冰箱的美食也提不起兴致,倒是餐桌上那瓶孤伶伶正在放凉的果酱让他很想尝一口。
任檀舟切了一片生土司递给他,顺便将专门用于涂抹果酱的刀具一并塞到他手里,“只放了一点糖。”
季仰真这才很勉为其难的刮了点果酱抹到土司片上,饥肠辘辘地他没忍住咬了一大口,然后手掌大小的土司被他两口吃完了。
看他拿纸巾擦嘴,任檀舟才开始跟他说正事。
“我父亲想要见你。”
季仰真还在回味果酱甜而不腻的口感,“见我?”
任檀舟很少用“我父亲”这三个字来代称那位,跟他所有的哥哥们一样,平时提起来也只称老爷子。
“他知道了我们的事情。”任檀舟将手边的热牛奶递给他,话也说地轻描淡写。
可事情本身根本就不像任檀舟说得这么轻飘飘。
季仰真立刻头疼起来,本能地要往后缩,“我们能有什么事值得他老人家操心的?我不去我不去,那是你爹又不是我爹,我不是他儿子也不是他的员工,为什么他想见我我就要屁颠屁颠地去见他?他死了遗产也不会留给我,我才不要这么殷勤。”
任檀舟等他说完,才问:“嗓子不疼了?”
本来就不疼了,只是医嘱说这几天不要高频说话。
能憋得了一时半刻就很不错了,刚醒的时候还很当一回事儿,现在说了这么多也没觉得嗓子不舒服,于是就随意起来了,应该也不至于变哑巴。
季仰真乱扯一通,心里却门清。他真是觉得丢人,任檀舟遍盐京找他的消息他都能猜到这里头传得会有多难听,于任檀舟而言自然是没什么,Alpha的风流债多一桩两桩的也不算个事儿。
可他是一个分化失败的Beta,跟Alpha在一起就够奇怪的了,他还被Alpha满世界的通缉。
颜面尽失。
“去一趟吧,你不是想出门吗。”
任檀舟跟他说这些也不是想要征求他的意见,就算他不愿意去也会被扭进车里一直送到老爷子面前,根本就没有抗拒的余地。
季仰真很不情愿地问:“你知不知道他找我做什么啊……应该没有什么好事吧。”
任檀舟认真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好事,是好事。”
就算在别人眼里任檀舟一贯是有诚信且可靠的,但是季仰真还是对他的这番承诺保持着怀疑且反感的态度。
“鬼才信你。”
季仰真挖了一勺果酱拌进鲜牛奶里,鲜醇的奶味被调得更加丰富些,他像完成任务似的快速喝完,然后放下杯子去洗手。
桌上就这一只用过的空杯子,季仰真人都走到水池旁边也没想着把那只杯子带过来一起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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