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是个骗子,他根本就没和江野复合!”
君若锦忙不迭地说道:
“他一直都在骗人,他故意在学校炒作他和江野的恋情,又用约会开销的借口找我们要钱,但江野根本就不像他说的那样对他情深根种,江野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二十个小时待在实验室,哪里有空陪他到处玩,这还都是当年的事,现在的江野……”
嘟嘟嘟。
话还没说完呢,手机又响了。
君若咬咬牙按掉了电话,继续说道:
“现在的江野情深根种的对象是我!他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我眼皮子底下,要不是我劝他留着好友以防万一,他连白繁的号都想拉黑!”
白琬看着君若锦有些做作“表演”,微微扬起了嘴角:
“你说他在骗我,可是……我又怎么知道你没在骗我呢?”
七杀帝王身上的煞气太重,她命轻,不能主动接触,派人去盯也同样犯忌,所以她了解江野的渠道只有白繁提供的照片和视频。
在这件事上,她确实没法深入考察,她承认。
但是,她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做事的,从没出过问题。
君若锦很久之前就表达过想要亲自接触江野的想法,她没有同意。
在涉及自己和家人的事上,她总是谨慎到极致。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她的人生再也禁不起任何波折。
君若锦没有经过她的同意,私自和江野搅和到一起,对此,她是生气的。
她能明白君若锦对白繁的不满,她一直都明白……不明白的人,其实是君若锦。
玄师说杀帝王的煞气不会伤到亲近的人,越是亲近,越是得利,但有时候,爱意一样能化作仇恨,伴君如伴虎这种危险的事,她并不希望君
若锦去做。
只是,生气也无可奈何,这是她唯一的弟弟,是她仅剩的亲人,无论他犯了什么错,她总是会为他兜着的。
对白琬而言,比起相信君若锦和江野搞到了一起,她宁可相信白繁和江野复合了。
人总是倾向于对自己更有利的那个真相,君若锦非要说白繁的照片是假的,但是,君若锦就真了吗?
以白家家主的身份和十九岁的少年坠入爱河,偷偷摸摸回一趟“娘家”还电话不停、坐立难安,君若锦这惺惺作态的模样,可比白繁的照片和视频假多了。
“我有决定性的证据,你翻我相册。”
君若锦一点都不奇怪白琬会说出这句话,用“不能通过线上发送”的证据取得白琬的信任,这正是他硬抗小男友的醋意强行跑一趟铃湾水榭的原因。
白琬提醒他:“白繁也有照片和视频。”
“我不一样,你看了就知道。”
照片和视频确实谁都有,白繁甚至还会写文案,那文案可比他写的好多了。
可是,不管白繁再怎么擅长P图和写文案,也无法拍摄出他这样的——
床照。
“啊啊啊——”
白琬只看了一眼,就尖叫着把手机甩了出去:
“你,你要不要脸啊!你拍的什么啊!”
君若锦接住半空中的手机,塞进兜里:
“你不懂,这是我们年轻人之间新潮的PLAY。”
“你,你你……”
白琬被刺激到捂着胸口大喘气,她心中有无数话想骂,但最终的最终,化成了不可置信的质疑:
“你说我不懂潮流??”
“我当年在潮流圈混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呢!”
“你也说了是当年,你这都快四十了……”
君若锦咕哝道。
就算保养得好看不出年龄,但白琬的年龄摆在那里,况且她从好几年前开始就不过问圈里事,一心一意过着远离世俗情爱的半出家生活,哪儿还有渠道了解年轻人的恋爱文化呢?
白琬怒气冲冲道:“你给我等着!要不了几天我就能比你们更懂!我就不信现在的年轻人都把低俗当潮流!等我了解完了再来骂你!”
“随时恭候,先走一步!”
目的达成的君若锦脚下抹油,迅速开溜。
白大小姐要咬着牙给秘书发消息,要求秘书立刻总结一份年轻人常玩的PLAY给她,必须要全面、详细、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秘书:???
什么是年轻人的PLAY?
COSPLAY?!
第59章 甜菜苹果汁
“阿锦。”
铃湾水榭是一栋自带花园的临湖别墅,从别墅出来,穿过狭长的花园小道,才能走出这座庭院。
在这之前,君若锦被人叫住了。
迎面走来的是一个女人,一个很美的女人。
女人华容婀娜,气若幽兰,身穿素雅的藏青色旗袍,脚踩同色的缎面鱼嘴鞋,乌黑的长发用一支翡翠发簪挽起束在一侧,手中撑着一把经过现代工艺改良的油纸伞,兼顾实用性的同时又保留了古朴的外观。
白琬也很美,但白琬的美是一种霸道的美,她英气、飒爽、野心勃勃,像一轮灼眼的烈日,高高悬挂在天上。
纪温玲则不同。
她温婉、高雅、雍容,她并非豪门,但她象征豪门。
她是一株大家族倾尽全力培育的牡丹,是白家琳琅满目的宝库中弥足珍贵的重礼。
然而,命运以无常的模样嬉笑每一个心怀鬼胎的人,赏花人中途夭折,宝库付之一炬,端庄华贵的牡丹收敛每一片花瓣,如野草般扎根无人踏足的铃湾水榭,再也不给任何人观赏的权利。
“嫂嫂。”
君若锦停下脚步,点头问好。
他在白琬面前还敢骚一骚,但是面对着这位看上去毫无攻击性的大嫂,他却半点都不敢怠慢。
他的大哥大嫂之间算是政治婚姻,两人之间可以说是半点感情都没有,可奇怪的是,君如珩死后,纪温玲不仅没有迅速从白家抽身,反而全力帮助当时的君若锦和白琬、稳住了一片混乱的白家。
君若锦接管白家之后,曾主动和纪温玲谈过,他希望纪温玲不要在乎那些家族旧规或是圈内虚名,早日离开白家,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然而,真心实意的劝说,换来的却只有纪温玲意味深长的一笑。
纪温玲直到今天都没有半点要和白家划清界限的意思,她就这么以白家遗孀的身份,居住在这座远离市中心的郊野小宅,每天拜佛卜卦,与世无争。
白琬修身养性的诸多途径,大多就是从纪温玲这儿模仿来的。
至于为什么纪温玲不愿意离开这个从未给她带来任何好事的白家,即使到了今天,君若锦都不敢随便猜测其中的原因。
“又是为了白繁来的?”
纪温玲淡淡地看了君若锦一眼,眉眼中少见地弥漫着忧愁。
君若锦吐出一口浊气:“是啊,你也知道我姐姐她……她就是太感情用事。”
在白繁的事上,他和纪温玲从很早以前就达成了一致。
但是,白家惨案发生后,白琬对家人亲情无比看重,君如珩留下的东西不多,白繁却恰恰是其一,同时,白繁又是所有白家资助的孩子中唯一一个白琬从小看到大的,在白琬心中的地位非常高——
高到就算同时有君若锦和纪温玲吹耳边风,白琬依然不肯剥夺白繁白家养子的身份。
“阿锦,你要记住,死去的人是永远不会有错的。”
微风拂过,吹起纪温玲的发尾,她静静地立在那里,说着轻巧但沉重的事实:
“永远不要去和死去的人争夺什么,因为活人……是抢不过死人的。”
……
君若锦气喘吁吁地冲进若水苑的时候,江野正在榨汁。
鲜红的液体在榨汁机里翻滚,榨完往外倒的时候,有一部分不慎沾到了手上,顿时手心上也是血红一片。
“你去哪儿买的螃蟹,去了这么久?”
江野从厨房里探出身,搭在移门上的手指缝里渗出血红色的液体,滴落到地上,在雪白的瓷砖上溅开一片血色。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