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陆青升点点头,又低头看书。
万里春起身往外走的那一刻,陆青升拉住了万里春。
高挑的alpha垂眸,居高临下盯着圈在自己腕上的手,眼尾轻轻扫了一眼他,歪头眯起眼笑起来;“怎么了?”
陆青升五指猛然收紧,又缓缓松开。他盯着桌上的书,白纸黑色却看不进一点,视线留在书页上的某一行久久没能继续往下。“下次……”他眨动眼睛吞了口唾沫,“下次别和我说关于他的事儿了。”
目的达到的万里春抽离了手,细眉高扬,“好的,师兄。”
陆青升不明白前面这人为什么笑得像只餍足的豹子,一口白牙都晃着不怀好意的光。
万里春问荀奕要了电话号码,走到安全通道拨过去。
“喂。”荀奕情绪已经稳定,通过听筒听起来有些沙哑。万里春没察觉到太多不对,只当他气在头上。他没心情应付朋友那脾气异常暴躁且看起来不太讲理的男朋友,“韩隽没和他父母说。”
荀奕咬牙,“这么大事儿也不和家里说?他没想过后果吗?到底谁给他的胆子!”
万里春淡淡道:“说了的话谁能保证他手术能顺利进行?他们家一直是这样的,从小就让他自己拿主意。高中之后基本没再干涉过他。”
“手术不是小事,他爸妈不可能同意的。他做这件事不考虑任何人只考虑他自己吗?”
万里春耸肩,“虽然我不赞同他的做法,但平心而论这是他自己的事儿,要考虑谁?”
果然能玩一起的都是一路货色,如果不是时候不对,荀奕简直想破口大骂。
“那你凭什么想让我来劝他,当这个坏人?”
万里春笑笑:“这事因你而起,你又凭什么想把自己轻易摘去?还是说你真能心安理得接受他因为你亲手断了自己以后所有的路?”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我只是他的朋友,给出的建议也只能是建议。”
荀奕冷声打断他反呛:“你不用在这试图对我洗脑,我也没想过成为谁的救世主。你知道他是个成年人,他应该为自己的一切决定承担后果。”
万里春轻哼,满不在乎道:“随便你啊,反正他残了瘸了是alpha是beta都不影响他是我朋友。事情是你要问的,我只负责告诉你,至于管不管、怎么管,当然是你说得算。”
“虽然我希望你不往外说,但其实在我决定告诉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做好了面对结果的准备。”万里春换了一只手拿手机,继续道:“我站在我的立场上,希望韩隽不冒这个险,并认为你能成功劝阻他。我能做的就这么多,至于你的立场——如同你不在乎我一样,我也不在乎你的。”
荀奕盯着被挂断电话的手机站在原地愣神,韩隽背着所有人冒险去做腺体摘除手术,是他的错吗?如果不是他的错,为什么他的愧疚感如此强烈?
韩隽回来时推门便看见荀奕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里,双手合十握着手机撑在膝盖上。
“怎么了?”他笑着走过去摸了摸对方脑袋。
荀奕伸手搭上他小臂,使了个巧劲儿一拽一推,韩隽毫无防备跌坐进沙发,面露诧异。荀奕抵住人肩膀翻身跨坐其上。
哭过的眼睛没肿,只留有眼底一抹红。韩隽没来得及思考人动作为何,下意识揉了下他眼尾。“没睡好吗?眼睛红了。”说着便要凑近亲吻。
荀奕没拒绝。
很快,唇齿间全是血和迷迭香的味道。
唇瓣相贴的一刻,犬齿轻而易举叼住饱//满的下唇,留下细小但深得惊心的咬痕。
韩俊吃痛,一声不吭。
渗出的红被荀奕舔走,可伤口太深,一时半会止不住血。
倒是依了alpha的意,荀奕含住唇/rou,不断地做着吮//吸的动作。血液从伤口深处涌出,又被alpha吮去。对方浓郁的信息素混着血液被荀奕尽数吞下。
虎口钳住人下颚,逼 迫对方唇齿大开,毫不留情长驱直入。他勾住韩隽的舌尖含吮,温情又热情。韩隽渐渐忘却开始的疼痛,投入到亲吻中。然而下一秒,舌头传来剧痛。痛觉被传输到大脑皮层的那个瞬间,韩隽几乎要以为自己的舌头被荀奕咬了个对穿。他甚至能感觉到喉结滚动,吞下了一口自己的血。
荀奕没给他闭紧嘴的机会,更大力地掐住人脸颊两侧,韩隽受疼只能随了那力道张嘴。
受伤的舌尖被荀奕含着,不停地用舌尖戳 //弄出血的伤口。剧痛里参杂着细细麻麻的痒意,韩隽勉强从喉咙深处发出几声低y。他不知道荀奕是在谁那里受了火气,没有推开,而是盖上人后脑勺安抚摸了摸。
他不曾想这个万分顺从的动作也能激怒荀奕。硬牙冲着还没凝血的下唇又发了狠般地刺下。alpha的犬齿尖利,更不消说此刻没了轻重。
韩隽疼得几乎眼前一黑。
荀奕直起腰身拉开距离,虎口依然卡在人脸颊上。韩隽被迫维持着姿势微微抬头,舌尖已经rou眼可见地肿起,分不清是哪里的鲜 xue混着口涎蜿蜒而下,遮掩了下唇伤口处触目惊心的红 肉。
“宝贝儿……”因为舌头带伤说话口齿不清的韩隽艰难道:“我想我应该去趟医院了……”
荀奕用手背接住了流到下颚马上要顺沿至脖子的湿润。他勾起唇角掐住韩隽脖子,吻了吻人下颚,将红与唾液一点点舔舐。
“紧张什么?这点伤死不了。alpha接吻就是这样的,早点适应以后还能少受点罪。”
韩隽眉头高蹙,隐约猜到了些什么。xue 液里的信息素气味飘得到处都是,荀奕强忍腺体的刺痛感嗅着他喜欢的味道。
“疼吗?”
“疼。”韩隽实话实说,耷拉眉眼,眼底泛着水光。说话黏着嗓子颇有撒娇意味。
荀奕没心情欣赏他可人模样,笑得阴鸷,“疼点好,长记性。不听话的小孩儿都这样,就该记打。给吃的对他好没用。”
荀奕亲了亲被咬破的下唇,下唇伤口止血快些,最初的伤口附近已经附着了少许暗红色的血痂层。荀奕用指甲抠开——他向来没有留指甲的习惯,修整的长度通常与游离线持平,因此他动作近乎cu暴而残忍。
很快,二次创伤流出的血xue 染红了他的指腹,渗进了他指甲缝里,凝成丑陋的黑色。
“伤口最迟也要半个月好清,这半个月里你每说一个字、每吃一口饭甚至每一次呼吸都会疼。”荀奕松开钳制,韩隽得以闭上因久张而发酸的两腮。“别试探我了,韩隽。我就是在报复你,因为你也让我疼了。我就是个睚眦必报的alpha,你让我不痛快,我自然也要你不好过。”
时间推移,舌头的肿大愈发明显,下唇疼得已经些许麻木。韩隽没有发怒的迹象,他牵住荀奕的手放到脸侧蹭了蹭,然后慢条斯理地将人指腹上的血渍擦干净,期间还抱着人从茶几上抽了张纸,又把指缝里已经发黑的血痂挑去。
他认真而安静,好像这才是当务之急,而不停地吞下带着腥甜的唾液的人不是他一般。
“解气了吗?”就如荀奕说的,他几乎每说一个字都会咬到肿大的舌尖。以前连吃个棒棒糖被糖渣划破口腔壁都要撒娇的alpha此刻却异常平静,“没有的话还想咬哪里?再咬几口怎么样?”
荀奕本就窝火,这番言论无异于火上浇油,彻底放纵了那熊熊大火。
他胸膛剧烈起伏,双手扯住人衣领,“你他/妈的什么态度?摆出这这副逆来顺受的死样子给谁看?是我他娘的错怪你了?还是说你觉得我在无理取闹?到底谁惯的你这臭毛病,遇事儿就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委屈模样。是我在为难你吗?啊?”
韩隽沉默片刻,拍拍人揪住自己衣领不放的手,另一手圈住他后腰避免人摔下去。
“我没委屈,也没觉得你在为难我。我只是不希望你生气。”
“放你//妈的狗屁,漂亮话倒是说得好听,一套一套把我唬得晕头转向的。你不希望我生气能去做那破手术?我一点也没看出你盼我好,倒是看出来了你恨不得盼我早点气死。我说了我已经做好准备了,我根本不在乎你是不是alpha!我只在乎你是不是韩隽,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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