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太了解植物人的具体情况,不过他听说植物人的存活时间是各不相同的,听说有的植物人能活三十几年,而有的只能活几年。
不知道程致远能坚持几年。
这么想前男友的父亲确实有些冷血,不过这也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如果程致远去世,他的家人就要处理他的遗产了,有夏行颂这个私生子,到时候程致远的遗产分配估计会是一件麻烦事。
从夏行颂目前的态度来看,他多半不会要程致远的遗产。
温枝意味深长地看了夏行颂一眼,心想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以后的夏行颂让他自己来决定好了。
“其实程明川是该给你生活费的。”温枝说,“不过你要是不想收的话,这笔钱就暂时存在我这里,以后到时间的话我会还给你,不会私吞的。”
“我不……”
“好啦,除了这件事,还有别的话要和我说吗?”温枝轻声打断他接下去的话,摸了摸他的头,“没有的话我先去找庄斯池了。”
夏行颂被他摸得有点心痒,低声回答说:“没有了。”
温枝起身:“那你早点休息。”
夏行颂跟在温枝的身后出了房间,只是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并没有关上门,而是虚掩着门,从那条缝里看门外的温枝在做什么。
他看到温枝敲了敲门,接着推开庄斯池房间的门走了进去。随后,他听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半分钟后,夏行颂听到一声微弱的尖叫声。
温枝敲了两下门后直接打开了门,他发现庄斯池的房间里没有开灯,漆黑一片。他走了进去,正在摸索房间里照明灯的开关时,突然有人抓住了他右手的手腕。
他毫无防备,直接就被拉过去了。
温枝被拉走的时候手下意识一推,把门合上了,只留着一条细细的缝。从走廊里透过来的那点光根本不足以让温枝看清房间内的情况。
他被拉着的时候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发出了砰的一声,大概率是倒在了地上。
温枝来不及反应,膝盖还痛着,下一秒,他被扔到了床上。
他真的是被扔到床上的,庄斯池常年锻炼,力气比他大很多,他又轻,刚才庄斯池一把搂住他的腰,把他抱起来后扔到床上——这房间里只有庄斯池一个人,那现在这个人只会是庄斯池。
很快,温枝感觉到庄斯池整个人压了上来。
温枝的身体微微有一些颤抖,在庄斯池把脸埋进他的颈窝时。他还是没忍住心中的恐惧,他现在看不清楚东西,但是他感觉得出来现在的庄斯池很不对劲。
他小声尖叫了一声,然后断断续续地叫庄斯池的名字,问对方怎么了。
庄斯池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低沉很多,听起来很痛苦:“你为什么不能……”雁删婷
就在这时,有人嘭的一声推开了门,漆黑的房间内被走廊里的灯光照亮了一些。
温枝感觉压在自己身上的庄斯池被拽了起来,是夏行颂。
夏行颂打架时最大的优势是他根本不要命,打人的时候都是往死里打。他掐住程明川脖子的那天要不是温枝直觉不对劲跑进去看,说不定程明川的葬礼已经办完了。温枝那天相当于是救了程明川一命。
庄斯池不知道夏行颂会突然进来,猝不及防地被他拽起来,然后被夏行颂砸到地板上。那天程明川也是这样被他砸到地上的。
庄斯池听到夏行颂说:“去死吧。”
他不在意庄斯池是温枝的什么人,只要是会伤害到温枝的人他都可以帮温枝除掉,温枝从出生起就认识的朋友也一样,他的亲生哥哥也一样,什么人都一样。
好在庄斯池和程明川不一样,他是练过的,反应比程明川要迅速得多,被夏行颂朝着脸上来了一圈后他立即起身,狠狠地给了夏行颂一拳。
夏行颂完全没躲,硬生生地接下这拳,然后还了回去。
今晚的导火索是路泽雨,但是两个人都是抱着把对方往死里打的心态缠斗在一起的,拳拳到肉。
庄斯池用手背用力擦了一下自己嘴角的血:“我都要忘记了,你也是一样的,你和路泽雨是一样的,你比路泽雨还要吓人——”
夏行颂冷眼看着他,没等他把话说完,直接又给了庄斯池一拳。他的嘴角也破了,伤口在发热,隐隐作痛,可他根本不在意,只是死死地盯着庄斯池的每一个动作。
床上的温枝慢慢回过神,坐起来,看着缠斗在一起的两个人,赶紧出声制止他们:“别打了,我说别打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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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至1.1.0(23.11.16)
第58章 溯及既往
夏行颂和庄斯池像是根本没听到他的话似的,依然扭打在一起。
温枝都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这两个人突然就打了起来,他完全来不及反应。温枝下床去打算去拉架,但他忘记了正在打架的人多半是没有理智的。
他拉住夏行颂的手臂,但对方毫无停下的意思,仍然死死地揪着庄斯池的衣领。推搡间,温枝感觉自己好像被谁推了一把,他没站稳,摔在了地上。
在温枝摔在地上时,一旁的落地灯也倒了下来,就砸在温枝的脸侧。但凡位置再偏一些,温枝都已经被它砸中了。
温枝侧过脸看着落地灯铁质的已经有些变形的灯罩,呼吸停顿几秒后慢慢急促起来。他感觉自己的脑袋里正在嗡嗡作响,他刚刚摔下来时没有护着头部。
落地灯倒地时的那声重响终于叫醒了夏行颂和庄斯池。他们回过神,发现温枝正倒在地上。
夏行颂快步走到温枝身旁,小心翼翼地扶起了他,声音喑哑:“对不起,哥哥。”
庄斯池也走到温枝身边,把倒下的落地灯扶了起来。
他现在才后知后觉自己刚才都做了什么荒唐的事情。
路泽雨说的那些话的确戳中了他的痛处。他钟情温枝却又怯懦,他要是敢表白当年就不会亲眼看着温枝和程明川走到一起。他一直看不起装模作样的程明川,看不起他的家世以及一切,但他不得不承认,程明川比他勇敢。
终于等到温枝和程明川分手,庄斯池发现他还是没办法向温枝坦白自己。他向温枝表明自己喜欢男性,是想看看温枝的反应。温枝问他喜欢谁,他只能搪塞过去。
他无法开口,但也不想永远以朋友的身份待在温枝身边。
为什么温枝不能发觉他的心意呢?庄斯池想。这么多年,难道温枝对他的心意毫无感知吗,如果温枝能察觉到他的感情那么他们现在的关系会不会不一样呢,温枝是不是有一些感觉的呢。
路泽雨这个不确定因素的加入是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看到温枝靠在庄斯池怀里,他猛地意识到一件事,温枝凭什么要为他的感情负责呢,从始至终这都是他一厢情愿而已。
不敢表白是他的问题,不是温枝的问题。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啊,”温枝的呼吸还是有些急促,“我都说了不要打了,为什么都不听我的?”
庄斯池听温枝呼吸声这么急促,感觉不对。他立即蹲下身,问温枝:“有哪里不舒服吗?”
温枝没有回答,他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不能回答。
他的胸口很闷,喘息声越来越重,呼吸也愈发急促起来。半分钟后,温枝控制不住地开始咳嗽。他止不住地咳嗽,眼前的视线都开始模糊不清。
庄斯池一看温枝现在的状态就知道他这是哮喘又发作了。
温枝以前哮喘很严重,吃了一大堆药后是好得差不多了,但有时候会复发。
看着不知所措的夏行颂,庄斯池站起身:“他哮喘犯了,我先去拿药,如果药缓解不了得去医院。”
很快,庄斯池拿着药箱回来了,他打开房间的灯后发现夏行颂已经把温枝抱到了床上。
他半跪在床上,把药箱里的药拿给温枝。
吸完药,温枝的状态看起来好了一些。
他靠在夏行颂身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他刚刚咳嗽得太厉害,连眼泪都咳出来了。现在他的睫毛上还挂着几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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