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他看不懂剧本。”
“好苛刻啊师哥,我看人家可是挺喜欢你的,一听你说话脸都红了。而且人家还是高中生嘛,又一直学唱歌跳舞,文化水平差一点很正常。”
“我也是高中文凭。”
“啊,那这么说的话我也是,毕竟我本科还没毕业……这么一想成年人和高中生也没有什么区别。”
“不,至少你获得了自由出卖灵魂的权利,这是成年人专属的。”
司徒渺眼睛一亮,捕捉到他的画外音:“那么师兄决定要行使这份权力了吗?”
何已知避开她的目光,低着头问:“他想要什么,那个太子?”
司徒渺想了想,掰着指头说:“嗯……运动,传记,他是个狂热的体育迷,而且特别喜欢小众项目。”
何已知笑了:“听上去是我完全不了解的领域。”
“没有人了解!”司徒渺发现自己声音太大了,赶紧捂住嘴,“很多人都劝他一定要做热门题材,但是他不愿意,说找不到满意的本子就一直等,不着急。所以这是一个好活,这个项目甚至可能不会落地!你不需要担心后续,只需要让太子开心,交稿,拿钱,然后,ohlàlà,你就在法国了。”
“说得容易,这里有什么运动员可以介绍给我认识吗?”
“这里怎么可能有?只有在官方和正式的国家活动才会见到,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让经纪人去帮你找联系方式。”
何已知突然扭头看她:“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司徒渺脸一红:“这、这还要问,你难道不知道吗?”
何已知换了个认真的姿势,仔细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司徒渺脸红得像柿子一连咽了好几次口水,不知所措地捏着裙摆。
何已知点评:“有点多。”
“是吗?”司徒渺把手放到身后,用脚跟依托着脚尖做不自然的旋转,“这样呢?”
“好一些。你更适合强造型式的表演。”
“长线条和仪式感,我得再琢磨一下……”司徒渺陷入沉思,“你刚才问什么来着?”
“为什么帮我。”
“哦,对,”司徒渺拍了一下手,“我喜欢剧场,但是现在的环境不允许我投身进去。不仅仅是钱的问题,师哥你也知道,这个圈子太封闭了,看不到希望。”
何已知不置可否地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我很佩服师哥,因为你做了没有人敢做的事情。所以与其说我在帮你,不如说……我在利用你,让你去干掉那些那些冥顽腐朽的中年大肚男,然后坐收渔翁之利。师哥冲锋陷阵的时候,我就会在后方发自内心地为你加油,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何已知泼下冷水:“然后你会绝望地发现,在干掉他们以后,我也变成了和他们一样迂腐的中年大肚男——毕竟我符合成为中年大肚男的所有客观必须条件。”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觉得师哥最大的优点是自知……”
“你说过了。就在40分钟之前。”
“那就好。没事,师兄堕落了也没关系,因为到时候我会带着我的戏和拍电影赚的钱回来干掉你。”司徒渺自信地卖弄着并不存在的肌肉。
“中年富婆大战中年大肚男,听上去会很卖座。”
“可不是。”
插科打诨了半天,最终何已知还是没有当场答应,只说回去考虑考虑,司徒渺气得罚他连喝了两杯香槟,才允许他中途离开。
走前何已知绕到洗手间进去上了个厕所,打算一会直接从后门离开。
正在洗手时看到那个“张扬跋扈”的小明星走了进来,一抬眼看到他,马上又说“老师好”。
低头的同时还用手捏着领子,何已知想起他在宴会厅里也一直是这样的姿势,胸`前的布料已经被捏皱了。
“那么穿不难受吗?”何已知问。
“这个是……经纪人选的,品牌赞助的衣服。”男生不好意思地松开手,他的衬衫领口一直到胸`前,都没有扣子。
见“老师”没有说话,小明星又继续捏着领子说:“老师是渺渺姐的朋友吗,我其实很想请教她演戏的问题,但是不知道怎么搭话,哈哈……”
何已知洗完手擦干,觉得脖子勒得难受,抬手去松领带,想了想干脆直接扯了下来。
小明星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完全变成自言自语:“……而且我也不是科班的,连片场说的话都听不懂,完全跟不上大家的节奏。”
“借你,回头让司徒渺还我。”小明星惊讶地抬起头,何已知把扯松的领带随手套他脖子上。
“可是给我了老师怎么办?”他呆呆地问。
何已知把头发扯散,如释重负地抓了抓头皮:“我现在就走了,而且我也不是什么老师。”
“谢谢老师!”小明星飞快地把领带打好,完全忘了自己本来来厕所干什么,“老师我送你出去!”
何已知刚想说不用,突然想起外面顶着烈日蹲得汗流浃背的女孩,改口道:“那从正门走吧。”
他们一出现,就像凉水倒进了热油,门口立刻沸腾起来。
何已知趁着小明星和粉丝打招呼,偷偷地贴着墙从楼梯离开,和一个激动地举着手幅的少女擦肩而过时,他突然发现,布条上写的是“人间硬木关子杨”。
先不提人间硬木是什么意思——何已知猜测粉丝大概是想赞扬偶像有骨气、有风骨,所以编出了这个词——但这不是吸引他目光的点。
何已知边走边回头看了三遍,终于确认了她们写的就是木字旁的杨。
“这也不是飞扬的扬啊……”
(本章完)
第7章 僚机
从影棚出来天早就黑了,何已知坐上回眉月胡同的地铁,一打开手机就看到郑韩尼的信息。
“语无!你让我打听之前就没想过自己上网搜一下吗?搞得我像个智障一样。”
何已知没有立刻回复,他知道郑韩尼会接着说下去。
果然,消息一条接一条地跳出来。
“什么体育生啊?人家是世界冠军!”“奥运冠军!”
郑韩尼发来一张报道的截图。
何已知点开,上面黑体加粗的大字写着:历史性的突破!鱼雁组合取得冰舞第一金!
底下的照片,是一个年轻版的雁行,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和女伴抱在一起,金色的彩带和玻片落了满身。
与此同时,蓟京北边城郊的警察局。
民警刚刚听完侯灵秀和雁行的叙述,说“我给你们查一下”,他打开电脑,不太熟悉地用三根指头敲字。
“……最近都没有类似情况的报案,不太像是有目的的团伙,”民警快速地翻动滚轮,眼睛盯着屏幕,“单独听你们的情况,这个算不上是拐骗,我们也无能为力。”
“那你们得找游戏运营商,如果他们不提供的话我们也没有办法。”
“还有一件事……”民警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掏出手机打开相册给雁行看,“能不能给我签个名,我女儿学滑冰,特别喜欢你,一卧室都是你的海报……”
屏幕上显示的明显是一个少女的房间,整洁的同时到处可见不同形式的小装饰,床头的海报墙一看就花了很多心思,一眼望过去非常丰富,但凝神一看就会发现,全部都是——
侯灵秀倒吸一口气,捏紧拳头,紧张地用余光瞟着雁行。
“我们可以帮忙联系家长,如果需要的话。”民警提议。
雁行没有理他:“能查一下这个‘末代贵公子'的身份吗?”
“我保证对你比所有导演对汉斯·季莫的态度都好。”
临近下车的时候,他收到了司徒渺的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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