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得他说了算。
就他这艺术细胞,要画画会画画,要唱歌会唱歌,要乐器会乐器,要跳舞会跳舞,区区一个篮球赛的啦啦队,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江序虽然脸皮薄,但一件事情要么不做,要么就要做到最好。
更何况这次还是为了陆濯。
江序想着,立马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电脑,做起了啦啦队的编排。
祝成这个大嘴巴则难得做好了一次保密工作。
以至于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陆濯发现江序变得有些神秘。
白天不来上课,就在画室里面画画,也还能理解。
但不能理解的是每次到了午休时间和晚饭时间,等他拎着自己从家里带来的饭盒去画室找人时,却总是会扑了个空。
晚上放学也经常没时间一起走。
微信也开始回得很慢。
甚至有几次好不容易提前打了招呼,拽着江序一起在食堂吃了个饭,结果吃到一半,其他班几个长得清清秀秀的男生过来一叫,江序立马就跟人跑了。
只剩下陆濯一个人面对着那堆残羹剩饭,莫名地像个老公天天在外面和狐朋狗友鬼混的家庭主妇。
等到第六次江序刚刚匆匆扒拉了几口晚饭就被祝成再次叫走后,陆濯终于忍不住一把抓住江序的手腕,把他拽了回来。
江序被拽得一屁股墩儿坐到了椅子上,当即没好气道:“你干嘛!”
陆濯也稍微重了语气:“我还想问你干嘛。”
江序莫名其妙:“我怎么了?”
“每顿就吃这么点,我是在喂小鸡?”
陆濯用筷子轻敲了一下他的饭盒碗沿。
他倒是可以不管江序每天偷鸡摸狗的在干嘛,但还在长个子的年纪,每顿就吃这么几口,换谁谁受得了。
江序也才注意到那盒陆濯中午从家里带来的爱心便当,自己竟然只吃了四分之一。
这么看起来,好像确实不太好。
可是其他人要准备高考,又不像他空闲多,每天排练的时间也就午休和晚饭的时候,为了保证进度,他也顾不上这么多呢:“没事,我去去就会,等我晚上回来再吃!”
说完,江序就拎起书包,再次准备跑路。
陆濯却一把把他又拽了回来:“吃完再去。”
江序急了:“还有人在等我!”
陆濯无动于衷:“那就让他们等着。”
“陆濯!”
“你还想不想长到一米八?”
“你……”
江序猛然被捏住痛点。
而且知道陆濯的性格要么就是很好说话,要么就是绝对的不好说话,所以自己今天要是不好好把这顿饭吃完,肯定就别想走了。
于是只能不服气地飞快往嘴里刨起了饭。
陆濯一边给他拧了瓶水,以防他呛到,一边抬眼看向旁边的祝成,问:“他最近都在忙什么,每天早出晚归,连饭都没时间吃。”
问完,江序身形一顿。
还没等猝不及防被战火波及的祝成慌里慌张地编出个答案,就赶紧开口救急:“就是祝成他喜欢的人生日快到了,让我们帮他准备一个表白惊喜!”
祝成:“??”
他什么时候就有喜欢的人了?!
江序莫污他清白!
但陆濯已经看向了他。
祝成只能连忙硬着头皮应和道:“啊,对!我喜欢的人月底生日,我想准备一个与众不同,惊世骇俗,不同凡响的表白仪式,所以特邀江序助阵!”
邀江序能助什么阵?
陆濯的视线就又移到了江序身上。
江序心里一虚。
但到底已经交战过无数次,积攒出了不少的经验和底气。
他立马就举证一般地从自己手机里翻出了一段音频,递过去:“不信你自己听,这就是祝成拉着我们排练的曲目,不是表白祝福还能是什么!”
曲目?
陆濯接过手机,觉得事情变得更加诡异起来了。
而江序为了掩饰心虚,还特地补充了一句:“不过主要都是祝成表演的,你非常听听,稍微点评一下,提提意见就行。”
他努力把这话说得跟自己没什么关系,眼神里却不自觉地流露出了某种隐隐的期许。
只不过陆濯的注意力都被那个音频的名字——[震撼全世界]而吸引,所以一时没留意到那份期许,只是戴上耳机,指尖轻点,按下了播放键。
然后就是沉默,还有沉默。
陆濯戴着耳机,祝成和江序并听不到里面的光景,只能通过观察陆濯的表情,大致推测出他内心的反应。
但偏偏陆濯最擅长的表情就是没有表情。
于是等待就显得格外漫长起来。
江序不禁提起心脏,屏住呼吸,攥紧拳头,直到陆濯终于面不改色地摘下耳机后,才略显紧张地问了一句:“那个……你觉得怎么样?”
陆濯没有回答他,只是抬眸看向祝成,问:“这曲目你表演的?”
祝成:“啊?对!”
他觉得看陆濯这个反应,应该是感觉还不错,当即坚定答道:“这可是我精心编排表演了整整两个星期的民乐合奏,陆神感觉如何!”
他觉得这次必能替他们序哥好好邀上一功。
陆濯果然慢条斯理地收起了耳机线,说:“还不错。”
江序的眼神里的期待瞬时变成了难以掩饰的欣喜。
然后陆濯就说:“这唢呐有种能把小区房价都给吹下来的气势,还有种马上就能共度完余生的悲壮,挺好,适合吃白席。”
江序:“???”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们演奏的这首曲子叫作《抬花轿》,和吃白席应当没有什么关系。
所以……
“陆濯!你太过分了!”
江序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排练了两个星期的表演,到了陆濯这里居然获得了这么毒舌的评价。
而且这个表演本来还是为了陆濯。
想到自己每天牺牲了那么多时间,又是想创意,又是编舞编曲,又是准备道具,又是各种买水买饮料买零食安抚那些啦啦队成员,最后还要被陆濯嫌弃,一种强烈的委屈和挫败顿时涌上心头。
他一把抢回手机,生气喊道:“不好听就不听,至于说出这么伤人的话吗!而且这哪里不好听了,哪里像吹死人的曲子了,没有艺术天赋你就少说话!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还没有艺术审美,活该你单身一辈子!”
陆濯:“?”
这怎么又扯到他单身的事情上了?
“我是觉得祝成如果拿这个表演去表白,可能不合适。”陆濯觉得江序可能误会了什么,忙低声解释。
江序听到这话却瞬间更气了:“什么叫不合适!抬花轿多多喜庆的一首歌,怎么就不合适了!”
眼看江序急得都要哭了。
陆濯觉得可能自己确实缺乏了一些艺术修养。
但为了祝成的终身幸福,他还是委婉措辞:“可能是演奏者的问题,听上去确实不是很适合表达喜爱。”
“你放屁!”江序一下更炸毛了,“演奏者有什么问题!别人辛辛苦苦用心准备的,怎么就不适合表达喜爱了?而且最少人家起码敢表达喜爱,不像你,连表达都不敢表达,还一点艺术审美都没有,以后不准跟我说话了!臭东西!”
说完,江序就红着眼睛,抢过书包,转身快步走出了食堂,连给陆濯解释一句的机会都没有。
陆濯有些不太明白这事儿最后怎么又落到了他不敢表达上。
他本能感觉事情还有蹊跷,转眸看向祝成。
祝成:“……”
他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讲,陆濯肯定会觉得莫名其妙。
讲了,那就是出卖江序。
而出卖江序,就是得罪江序,得罪了江序,就是得罪了陆濯,所以后者的结果是前者的并集。
那么综上所述,他不能讲。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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