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仨发小儿里头也就陆政廷成绩比较好,正儿八经念的985的本硕博,进了本市口碑最好的公立医院,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
不过贺兰牧一直身体倍儿棒,他爸妈也身体硬朗,平时都用不上这么优秀的医疗资源,第一回咨询陆政廷专业问题,问的是发烧了怎么降温对身体伤害小。
陆政廷都无语了,沉默了三秒才问:“兄弟,你知道我是一名外科医生吗?”
贺兰牧看了一眼早草坪上无忧无虑打滚儿的板凳腿儿,掏了根烟叼在嘴里,问了一个普罗大众都对医生存在的误解:“不是,就一普通发烧,这不应该是每个医生都具备的常识吗?”
要不是还在坐诊,陆政廷简直要点开视频对贺兰牧翻白眼了:“什么叫普通发烧,这是常识的事儿吗?都发烧了,你不来医院验血查CT就敢出处方啊?”
贺兰牧没有烟瘾,这会儿也只是把烟在嘴里叼着,没点,有点为难:“那不是他不乐意去医院,犟得很,我没办法才找你问问嘛。”
单身狗陆政廷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不是你自己病了啊?我就说,听声音也不虚,谁——”
他顿了一下,自己明白了过来:“啊,你那个小男朋友?”
贺兰牧“嗯”了声,把烟扔到一边垃圾桶里,掏出塑料袋和一次性手套去捡板凳腿儿的粑粑,一边对着手机说:“他可能撒娇着呢,根本招架不住。”
陆政廷终于还是无声地翻了个白眼,老树逢春是真不行,这会儿了都还不忘了秀。
为了不让自己再度被秀一脸,陆政廷也不讲究了,告诉贺兰牧一些基本操作:“你去买退烧贴,给他物理降温,再用酒精擦拭额头、手心、脚心还有腋下,多检测体温,如果持续高烧的话,你最好还是来医院,去发热门诊就行。”
贺兰牧一边把板凳腿儿的粑粑处理了扔进垃圾桶,一边应着陆政廷的话,点开百度地图搜了搜,发现祝宗宁这小区附近就有大药房,于是牵着板凳腿儿打算去买退烧贴,又问电话里的陆政廷:“多少算高烧?几天算持续?”
陆政廷“啪”地一拍额头,心说完蛋,他这发小儿是栽了个彻彻底底。
而后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住作为一名“白衣天使”的和蔼模样:“今天晚上如果没有降到38度以下,你就把你对象送来我们医院,我亲自陪同你们去发热门诊,这样安排您看可以吗?”
贺兰牧“扑哧”一声笑出来,这会儿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太过关心则乱了,于是“嗯”了声,冲电话说了声“谢了”,而回应他的是陆政廷迫不及待挂断电话之后的“嘟嘟”声。
贺兰牧把手机揣回裤兜,对自己这行径颇感无奈地摇了摇头,喊了一声“板凳腿儿”,小狗就立即颠颠地跟在他身后欢快地跑着,一块去药店买了退烧贴。
他盘算着时间,回去就得开始准备食材,鸡汤得煲得久一些才足够鲜,又想起来某人早上嚷嚷着要吃的拌豆苗,打开手机点了个外卖送菜。
他这一趟出去的时间不算长,遛了遛狗,顺道去买了个退烧贴,前后总共也就半个小时的时间,心里算计着祝宗宁应该是醒不了,开门的时候都放慢了动作免得弄出声音来吵醒病号儿,蹑手蹑脚进了门,给板凳腿儿解了狗绳,还没直起身呢,听见客厅有人震惊的声音:“卧槽,你谁啊?”
第34章 贺!兰!牧!
赵虔没认出来贺兰牧,但贺兰牧却是一眼就认出了赵虔——这人是之前跟祝宗宁一块去健身房的那纨绔。
虽然不知道在自己遛狗的这半个小时里发生了什么,家里怎么忽然多了个人,但贺兰牧还是维持礼数,冲赵虔一点头:“你好,找宗宁?”
他找了个一次性纸杯给赵倒了杯水,这才走到客厅:“他生病了,在里头休息呢。”
赵虔这时候才看清楚贺兰牧的脸,与他今天早上看的视频中那种模糊不清的脸对上了号——这不就是公主抱了祝宗宁的那个壮汉嘛!
哟呵,这可让他给发现了祝宗宁的小秘密!
他就说最近祝宗宁这小子不对劲,昨天给他安排的那个小安可是他之前最中意的款,结果祝宗宁连小安手都没摸几下,光喝酒了!
而且以前祝宗宁就算养个什么人,也从来是在外面的房子里头,或者直接包下来几个月的酒店房间,从来不会把人带回家的。
这壮汉是有什么大能耐,让祝宗宁这么待见?
赵虔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玩意似的打量着贺兰牧:“你就是那个什么,叫……贺兰牧,对,贺兰牧,对吧?”
他那眼神是毫不遮掩的露骨,仿佛贺兰牧是什么用于展示或售卖的物件,供人观赏和挑选,这让贺兰牧从心底里感到不舒服,但碍于眼前这人是祝宗宁的朋友,他也不好说什么,于是“嗯”了声,又说:“宗宁不太舒服,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不等他醒了我让他联系你?”
赵虔眼神还在打量贺兰牧,从他背心里面露出来两条胳膊的结实肌肉到胸脯鼓囊囊的胸肌,再到贺兰牧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渐渐露出来几分淫态——这放在谁身上,那都是非常不尊重人的。
然而赵虔并没有觉察到丝毫不妥当,自来熟地去水吧拿了个杯子出来,给自己倒了杯鲜榨果汁——所有行为都显示出来他时常来祝宗宁家里,对这个房子非常熟悉——然后才又说:“没事儿,我就在他家玩会儿,你忙你的。”
说是这样说,但他那目光毫不避讳,就那么直勾勾盯着贺兰牧看着,但凡换一个性格内向一点儿的人,这会儿八成已经被看得脸都红了。
但这个人偏偏是大心脏的贺兰牧,饶是早就从这纨绔的目光中看出来了他下流不堪的想法,贺兰牧也仍旧能泰然处之,且对赵虔那犹如实质般的目光视若无睹,淡定地“嗯”了声,转身朝厨房走。
赵虔在他身后瞧着,露出来个玩味的笑。
有意思,果然有意思。
以前祝宗宁那些伴儿没有哪个会这么不懂事,还“你好”,连声“赵少”或者“虔哥”都不会喊,一个在床上伺候别人的玩物,倒是把自己当成这房子的主人了。
祝宗宁到底知不知道这东西这么自以为是?
贺兰牧走进厨房,脸色也沉了下来。
祝宗宁交的这都是什么朋友?刚刚看他那眼神是什么眼神?朋友妻不可欺,就算他是个男人做不得老婆,这位赵公子也不能就这样直白地拿眼神调戏他吧?
要不是看在他是祝宗宁朋友的份上,早一拳头打趴下了。
他心里骂了声,着手开始收拾煲鸡汤要用的东西,食材准备完已经又过去多半个小时,正好外卖的东西也都送到了,他出去拿了一趟,瞟见赵虔正在客厅沙发上拿着switch的游戏手柄,但没打游戏,因为游戏卡的盒子被板凳腿儿刁在了嘴里,死活不放。
赵虔可能是有点怕狗,跟板凳腿儿互相瞪着对方,就是没敢上前去从板凳腿儿嘴里把游戏卡给拿出来。
贺兰牧嘴角弯了下,装聋作瞎地转身又进了厨房。
俩人一个霸占着客厅和狗互不相让,一个霸占着厨房小火炖鸡汤,直到又一个多钟头以后,主卧里睡着的那病号儿起床了。
祝宗宁趿拉着拖鞋走出来,一脑袋头发睡得乱糟糟的,被厨房飘散出来的鸡汤味道馋饿了,闻着味儿就出来了:“贺兰牧……”
他话没说完,看见坐在沙发上的赵虔,往厨房拐的动作一顿,而后一屁股坐到了赵虔旁边:“你怎么来了。”
赵虔总算从板凳腿儿嘴里把游戏卡盒子弄下来了,摆弄着游戏手柄有一搭无一搭地瞎玩:“跟你聊着天被我爸抄了老家,只能先投奔你了……你怎么睡到现在,微信也不回。”
那游戏不是很合心意,赵虔摆弄了两下又把游戏手柄一扔:“哦对,你那新晋小情儿说你病了,咋了兄弟,虚了啊?”
“发烧。”祝宗宁没多大精神地靠在沙发上,“你丫才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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