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它们抓起来,绑起来,关在你的领地里不好吗?”
整个演播厅静悄悄的。
他们呆呆地看着大荧幕,青年语气轻快地吐出一个个词,让他们寒毛直竖,心跳飞快。
“把它们绑起来,用布堵住它们的嘴。”
“踢它们的头,用皮带鞭打它们的身体。”
青年的呼吸开始急促,他自己也开始感受到兴奋。
“鞭出血了就淋酒,他过去最爱这一招了,不是吗?”
“扇他的巴掌,让他像条狗一样对你求饶。”
“当然了,千万别把他打死,还是那句话,他死掉的话你就麻烦了,更何况这个游戏要玩很久的。”
“他玩了多少年,你就也要玩多少年。他当初怎么对你,你要悉数奉还。”
一瞬间,镜头倏然拉远。
两人的脸出现在了画面中。
赵文雷呆愣地听着,郑年的面容冷静,笑容优雅残忍。
他那漂亮的双眸已经变成了浓重的墨色,那里头旋转着的黑暗有如实质般朝演播厅里的所有人扑面而去——
“要是有人找他,就让他接电话,把刀抵在他的左胸口,告诉他,如果他不按照你的要求回答,你就把刀刺穿他的心脏。”
“哦对了,这个地方没有刀,”郑年轻笑着往收银台的方向瞥了眼,“用筷子也是可以的,只要用力,就能刺进身体里。”
这一刻,不少观众捂住了胸口或者嘴。
不对!不对!
郑年说的根本已经不是对付赵文雷那些幻觉的方法了!
他口中的“ta们”变成了“ta”。
“他过去最爱这一招了”、“他玩了多少年,你就也要玩多少年”,这些话语分明充满了针对性。
——郑年在说的,全都是他曾亲手干过的事!
他报复了一个人,那个人是谁?!
观众们很快想到——郑年的家暴狂父亲!
对了,郑年说他爸爸现在已经不打他了,可一个家暴狂真的会因为孩子长大了就停止暴力吗?
不,施行暴力是这些人的本能,是刻在这些人劣质基因里的东西。
一个家暴狂停止暴力,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他实施暴力的对象变得让他再也不敢动手。
二是他失去了实施暴力的能力。
而看着此刻郑年副人格那冷静又疯狂的双瞳,所有观众都意识到,郑年的家暴狂父亲很可能两种情况都遇到了……
薛笑的演绎太吓人。
他就像是一把利刃划破了屏幕,那股血腥气与扭曲朝他们整个罩了下来。
这个青年怎么就能用那样一张纯真的笑脸演出这么暗黑的气场?!
大荧幕里,郑年还在教唆赵文雷。
“对了,如果他要求喝水吃饭,千万不要放松警惕,一旦让他喊出声,一切就功亏于溃了。”
“也不要把他囚禁在你的房间里,‘你的领地’可以是任何一个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桃源里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你一定要好好探查过再做决定。”
“还有,记得每天都要对付他的这里,”郑年轻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只要受到足够多的刺激,他的大脑就会发生变化。”
“会头晕、头痛,再严重一点,当然也会直接失忆。只要他失忆,他就再也不会记得你。”
郑年用手掌撑住下巴,眨了眨眼睛,道:“记清楚了吗,雷子?”
赵文雷的脸已经白得跟鬼一样。
他魂不守舍地点了点头。
郑年笑得眯起了眼睛。
下一秒,赵文雷却道:“但是阿年……我已经杀人了。”
郑年开始有些不耐:“我说过你爸妈的事已经不用再管了。”
“不是……我总共杀了三个人。”
郑年一顿。
演播厅里的观众们亦狠狠一惊。
三个人?!
“除了那两个谎称是我爸妈的怪物,我还杀了第三只怪物。”赵文雷讷讷道。
郑年的眸色冷了下来:“什么时候的事情?”
咖啡厅里出现了状况。
原本站在墙边的那些人中有人接到了电话,他们纷纷站直身体,收了说笑声,朝郑年和赵文雷的方向看了过来。
赵文雷木讷道:“……就在刚刚,我来这里之前。”
“我没忍住,我太害怕了,”赵文雷看着郑年,哭着说,“我真的太害怕了,阿年,我又犯错误了,对不对?”
郑年用力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
“阿年,你再帮帮我好不好?下次我一定按照你说的来,我再也不会杀它们了,但是现在怎么办?我在桃源里杀了人,我会被抓起来吗?阿年……”
郑年头疼地揉起了太阳穴。
苦口婆心说了一大堆,结果都是白费,他的脸上全是失望和无趣。
他瞥了瞥角落里那些紧盯着这里的人,道:“不行,我帮不了你了,他们应该已经发现,在来的路上了。”
说完,他低低骂了句脏话:“……早知道刚才还不如让他按了。”
赵文雷却没听清楚,惴惴不安道:“你说什么?”
郑年没理他,伸出手,第二次触上了那个红色的按钮。
赵文雷也第二次问:“阿年,这到底是什么?”
郑年的语气冷酷了起来:“放心,你在桃源里杀人不会被抓起来,只是如果人真的死了,你也一辈子别想离开这里了。”
按燙淉钮按下。
警报声突然响起!
这声音响彻整个室内室外,呜哇呜哇在整片“桃源”里回荡,让赵文雷变得愈加惊恐。
他猛地站了起来:“你到底按了什么?!”
凌乱的脚步声从他身后靠近,有一群人闯入了这间咖啡厅。
赵文雷刚回过头,就被四个男人控制住。
那四个人全都穿着男式医护服,还有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快步走上前,看了眼赵文雷,又看向郑年。
其中一名戴着眼镜的医生语气莫辨地说:“你这时间倒是掐得准,我们赶来了,你就按急救铃了。”
……郑年站了起来,他红着眼睛哑声道:“雷子他……又犯病了。”
薛笑的瞬间变脸让演播厅里的观众们又是一惊。
郑年转换回主人格了?!
这换得也太快了吧,还有,这故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些医务人员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急救铃”又是什么意思?
太诡异了,这整个故事都太诡异了!
赵文雷就和观众一样茫然。
他疯狂挣扎着,喘着气吼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是谁?!你们又不是警察,凭什么抓我——”
戴眼镜的医生道:“赵文雷,你再仔细看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赵文雷一僵。
这一刻,画面静止了。
他的呼吸有些乱,眼睛睁得很大。
他那漆黑的眼睛里倒映着郑年的脸,后者望着他的眼神又一次变得那么悲伤。
某一瞬间,赵文雷像是突然回想起了什么,指尖颤了颤。
然后,他一点一点扭转脖子,僵硬地看向窗外。
镜头亦随着他的目光,缓缓转向窗户。
演播厅里,观众们傻了。
窗外那阳光明媚的室外街道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铅灰色。
音乐在这时候响起。
低低的节奏紧凑的旋律压迫着所有人的神经,而镜头还在持续往这窗户拉近、拉近,直到观众们在放大的视野中看清楚——
这是一堵水泥墙。
这竟是一堵水泥墙!
镜头倏然一转,落到了赵文雷身上!
他被四个男护士架住,脸色白得跟鬼一样。
镜头再一转,郑年吸着鼻子,伸手捋了把自己的头发,而他背后的“咖啡厅”也早已没了那阳光充足的模样,室内灯开着,是非常昏暗的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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