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思言赶紧叫箫声过来,女孩又说了一遍。
箫声问了一下车的位置和车上拉的东西。
“抱歉,我们今天没有可以出外勤的人。”箫声说。
路思言看向箫声,他们两个明明就在厂里,要去的话完全可以的。
对方听箫声这么说,也没有再纠缠,挂了电话,她也能理解。
“为什么不去啊……”路思言问。
箫声解释:“她车子坏的地方叫牛头岭,那地方很多人搞这一招把人骗过去的,尤其是半夜,太危险,同行很少过去,不确定客户是真的还是骗人的。”
“那万一是真的呢?”
路思言不禁想到很多年前,在山里面的度假别墅,弟弟说要带他去看自己的秘密基地,两人迷路分开,他在树林里呆了一夜,第二天天亮了才沿着小河走到路边,让路人帮忙报了警。
那天晚上,风吹着高大树木发出的呼啸风声是路思言现在也还会偶尔梦到的恐怖画面。
最重要的是,那晚和他走散的弟弟掉进一个大坑里,摔断了腿,直到现在他走路都能看得出来有点瘸。
这件事之后,继母向之晴撕破和气的伪装,和他关系降到冰点。
箫声:“她拉的是梨子,放一晚上也没关系。”
路思言回过神来,跟上去:“不是放坏的问题,物流讲的是时效,你没在规定的时间到就是没有完成,说不定这一趟赚不到钱还要倒赔的。”
箫声没想到路大少爷还懂这些,“但是危险,开大货的女孩子没多少,很有可能是骗人过去的。”
“那如果要骗人肯定不让女孩子打电话过来啊。”路思言低着头嘟囔:“我们知道的他们肯定也知道的。”
箫声停下脚步,转身看路思言。
路思言睁着大眼睛祈求,“她一个女孩子现在肯定很害怕……”
箫声看着路思言的眼睛,有点犹豫了。
“要是到了那里有什么异样我们立刻就开车跑,好不好?”路思言说。
要是真的有事儿,不是开车就能跑得了的,箫声心想。
“行,走吧。”他还是说。
路思言赶紧去给那个女孩儿回电话,让她在车子里等着,车灯也关掉。
这是箫声要求的,开着显眼的车灯,附近干这个事情的人看到了肯定会过去,到时候情况更复杂。
箫声根据女孩描述的车的问题和车的型号,拿了一些可能会用到的替换零件,坐上厂里平时用来救援的面包车。
路思言坐在副驾驶,接到电话之前他还困得睁不开眼睛,现在比箫声还要精神。
距离出事的地点有接近两个小时的路程,半夜路上没有什么车,箫声一直在加速度,搞得路思言紧张地抓住车顶上的拉环。
“声哥,会不会有点太快了……”路思言小声说。
箫声没有应答,只是有点得意地笑了一下,依旧在山间公路上快速行驶。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路思言看了看时间。
“一个小时都不到,声哥,你以前是玩赛车的吧?”
箫声耸肩,没有说是还是不是。
大货车停在路边的小空地上,所有车灯都是关着的,车窗也锁紧,听到有面包车停在路边也没有任何动静。
路思言走过去:“你好,我们是三哥修车厂的人。”
话音刚落,车窗立马降下,一个绑着马尾辫的女孩子伸出头来,“你们终于来了……”
她战战兢兢指着马路前面说:“刚刚有两个骑着摩托车的人过来,我躲在座位下面没有出声,他们还在前面。”
路思言看过去,摩托车前灯确实还亮着。
很快,那边响起摩托车发动的声音,眼看着就要往这边开过来。
“把窗子锁上,”箫声对女孩儿说,接着拉走路思言,打开面包车车门拿出一个趁手的大铁钳子。
箫声把路思言塞进驾驶座:“进去,没我的话不要出来。”
第11章
路思言扒拉着车门:“声哥!你干嘛呀!”
车门还是被锁上了,那辆摩托车的声音越来越近,很快就停在了面包车旁边,两个一看就是本地村民的人下车来。
“兄弟,车坏了啊?”有个黑瘦的人问。
箫声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那人就紧接着“哟!”了一声,看到车身上掉漆到只能看见的‘-哥修车-’的字样阴阳怪气地说:“兄弟这是同行啊,大半夜的还出来救援,真是敬业啊。”
“还好。”箫声说。
他的体型比那两个人高上许多,天然有一股压迫感。
“兄弟既然也是干这行的,就该知道我们牛头岭的规矩呀。”那人又说。
箫声站在车边:“什么规矩?贴哪儿了?我看看。”
那人脸一黑,也不装了:“别在这里给我装,强总知不知道?凡是在我们牛头岭坏的车都是我们这边来修!”
箫声偷偷观察着附近是不是还有他们的人,嗤笑一声说:“□□啊?”
路思言在车里面听着,手放在开门的地方,随时准备有事情就冲出去。
“别好赖话不听,你们现在就走,我就当没有看见过你们。”那人手放在腰间,估计是那里藏了武器。
箫声手里拿着铁钳子,很不想再跟他们废话,直接上手干就是了。
路思言看箫声握着钳子的手动了动,要动手吗?路思言有点紧张地贴近玻璃窗。
不行,不能打架斗殴,万一被抓进去拘留怎么办?万一要到家里来怎么办?家里还有一把枪呢,这不是罪上加罪,他要是进去踩缝纫机了我怎么办!?
路思言在脑袋里想了又想,深呼吸两口之后,解锁车门推开出去。
“行了,别吵了。”
箫声吓了一跳,转身看路思言,只见他耷拉着那张白皙细嫩的小脸,戴着墨镜,嘴角叼了一根烟,一手插在兜里,一手摘下烟。
“就当给我个面子。”
“你他妈谁啊!”那人不屑。
路思言扯下墨镜,语气听起来很不耐烦:“看清楚了没?”
这下那两个人倒是有点犹豫了,互相看对方一眼,又看向路思言,没有说话。
难道真是哪个人物?
“这货车是我兄弟的,回头我跟强哥打个招呼,今天这事儿就算了,也不会找你们麻烦的。”
路思言压低着声音,模仿以前看过的港片里那种低调大佬的神情和语气。
那俩人咽了个口水,又对视一眼,心想着要是真惹到不该惹的人了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黑瘦的那个人瞬间变出一张谄媚笑脸:“哎哟这话说的,您早发话我们哪儿敢这么干啊,得罪了得罪了。”
路思言:“行了行了,你们也不容易。”
又接着演了几句,那两人骑上摩托车就走了。
箫声都快看傻了,这他妈的都行?!
“妈呀……”路思言腿一软,差点坐到地上去,“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箫声哭笑不得,伸手扶住他。
都怕成这样了还敢出来。
路思言喝口水,赶紧去看那个女孩,看她被吓得差点哭了,忙安慰她,说马上就帮她修车。
但实际上会修车的人只有箫声,路思言只能在旁边打下手递东西,和女司机聊天。
女司机年纪只比他大三岁,开货车?????整理是因为挣得多,平时不走这条路的,这次是因为有事在赤山市耽搁了,为了抄近路,没想到就出了问题。
路思言看着她,总觉得她长得很面熟,“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许小荷,你叫我小荷就好了。”她说。
路思言:“好,我叫小言。”
原来小荷刚开货车没有多久,是因为母亲生病了,想要快点攒钱给她做手术才开始跑货车的。
“手术的钱已经攒够啦,妈妈下个月就手术,我得多存点钱,以后康复啊疗养啊都要花钱,不能让妈妈因为没有钱遭罪。”小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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