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星野动了动脑袋,还是不肯睁眼,闭着眼睛嘟囔:“我不是怕打针,是因为....你明白的。”
“我不明白。”白晏丞带笑的声音透着一丝不正经。
宿星野忍无可忍地睁开眼睛,水波荡漾的双眸流转,恍若浸透了万种情丝:“我就好像菜板上的鱼,任人宰割,都被看光光了。”
白晏丞轻轻挑眉:“又不是小姑娘,还怕被看?”
“大小伙子也有羞耻心的好吧。”宿星野没好气地回道。
“他是医生,”白晏丞的笑音略带散漫,“医者父母心,他当你是孩子,不过他确实年长你许多。”
“他是医生,那你呢?”宿星野眼珠一转,逮住机会开始逼问,“你也看到了,你什么感觉,喜欢吗?”
倒是一点也不害羞,直接问喜不喜欢。
白晏丞淡定应付:“他是医生,我是哥哥。”
“哥哥只是称呼,又不带血缘关系。”宿星野不依不饶,一手撑在床铺想坐起身,眼睛亮亮地看着男人,美的招摇又夺目,“晏丞哥,先说好,你要对我负责。”
“看一眼就要负责?”白晏丞哭笑不得,碰瓷也没这么碰的。
宿星野耍赖似的勾住男人的脖子,有点蛮横无理的架势:“当然,我是黄花大小伙,思想保守,可不是随便的人。”
“好了,你先休息。”白晏丞掰开缠在自己脖子上的两只手,慢条斯理地抚平毯子,长睫微微上扬,“我去找夏医生谈谈。”
“知道啦......”宿星野拉长了语调,明艳的眉眼之间掩不住的困倦,眼尾沁出生理泪珠。
折腾了一上午,他确实有些累了,可躺下后又忍不住扯了扯白晏丞的衣角,恋恋不舍道:“快去快回。”
真够黏人的。
白晏丞从房间里走出来,脑子里一直盘旋这句话,理解了什么叫做幸福的麻烦。
夏医生坐在院子里等他,见他出来立刻站起身,“白博士,弟弟睡了吗?”
“嗯。”他淡淡地应了声,握住夏医生的手表示感谢,“辛苦你跟我跑一趟,可能还要麻烦你留一天,如果星星明天转好,我让人送你回去。”
夏医生只觉手心发烫,心中有股暖流在流淌似的,激动的肩膀都在颤抖,“不急,作为医生我也要为患者负责,确定弟弟没事了我再离开。”
白晏丞思考了一下说:“真的不用去医院吗?”
倒不是信不过夏医生的医术,就怕医疗设备不方便,在白晏丞看来,伤口感染属于中毒,并不是小事。
夏医生理解他的顾虑,解释道:“我已经为弟弟做过手术,要看明天早上的情况,如果伤口有好转就不需要去医院,弟弟的身体素质不错,只要注意休养和饮食,不会有大问题。”
“那就好。”白晏丞安心了不少,随即放开夏医生的手,气定神闲地转身往屋里走。
他有些不放心,想再看一眼宿星野,然后再去处理其他琐事。
宿星野竟然没有睡着,依旧保持侧躺的姿势,极力压制睡意半阖着双眼等他回来。
“晏丞哥,你别走。”宿星野生怕他离开似的,等他靠近就迫不及待地抓住他的衣服。
宿星野天生一张美人脸,骨相绝佳,即使失了血色,也不影响那招摇肆意的艳丽。
白晏丞坐在床边缘,低头看着这张脸:“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疼...”宿星野是典型的顺杆子往上爬,越说越可怜,“晏丞哥,我是不是要死了。”
白晏丞感到头疼地揉揉太阳穴:“不准乱说话。”
“我要英年早逝了...”宿星野自顾自地哀怨,“晏丞哥,在我死之前,你可不可以满足我一个愿望。”
“.......”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白晏丞眉梢微动,没有搭茬,静静地看他表演。
宿星野越演越来劲,低声抽泣,满脸无辜:“我长这么大,还没跟人亲过嘴,晏丞哥,你就可怜可怜我,帮我完成这个遗愿吧。”
暗示性很强。
“当然可以。”意外的,白晏丞爽快答应。
宿星野灰色的眼眸瞬间变亮,拼劲全身力气抬起头颅,已经有撅嘴的趋势:“那...那还等什么,来吧。”
白晏丞慢慢俯身,视线全被眼皮子底下一张颠倒众生的绮丽容貌吸引,盯着瞅几眼,偏淡的音质不轻不重:“说吧,你想亲谁,我去帮你亲。”
作者有话说:
是时候满足星星的愿望了,好基友就是要亲嘴。
第41章
宿星野不吃那套装傻的把戏, 扬言就要和白晏丞接吻,脑袋搭在床沿,撅着嘴巴哼哼唧唧耍了好半天, 直到睡着了也没等来男神的回应。
“要不是我腿脚不利索,我早就...呜啊...”
嘟囔完最后一句,宿星野打个哈欠, 实在抵不过困意, 稀里糊涂的就失去意识了。
白晏丞帮他盖好毯子,刻意将手术的部位露出来,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坐在床边盯着熟睡的人观察。他就好像盘玩一件惦记好久的宝贝, 摸完青年的睫毛就去摸下巴,然后是背部散着的几绺长发,爱不释手地摆弄了好半晌。
等他终于玩够了,谢小舟和薛嘉也来了。
这两个人知道犯错误了, 蔫了吧唧地站在墙角不敢多言多语,如果不是他们一意孤行,宿星野就不会和铁棍碰面,更不会打架被捅刀子。
出乎意料, 白晏丞没有责怪他们, 反而客气有礼地请他们帮忙照顾宿星野, 让他们小心熟睡的人踢被子碰到伤口。
谢小舟和薛嘉受宠若惊地点头哈腰答应着, 保证把病号照顾好。
没多久白晏丞就出门了,他和大队书记约好在镇上的大队办公室见面,距离小袜子家并不远, 步行十分钟左右, 他来到一间刷了白漆的平房。
大队书记亲自出来迎接, 一脸愧疚又欣喜的模样,百感交集地握住他的手打招呼:“白先生,发生了这样的事咂,我真是非常抱歉。”
白晏丞直奔主题地问:“铁棍跑到哪里去了?”
大队书记叹口气,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这个铁棍咂,就是镇上的小流氓,专门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每次惹事都跑到外乡去避难,我也找不到他,不过白先生放心,我已经向县里的派出所报备,只要见到他们咂,立马扽起来!”
像这种地痞流氓,总做出出格的事,却又不是什么大事,不管是打架斗殴还是偷东西抢劫,进去改造十天半个月或者是一年两年,出来后照样作恶,然后再进去十天半个月,没多久又刑满释放,按照这个规律一直恶性循环下去,在这种偏远的地方,就算是大队的干部拿这种无赖也没有办法。
白晏丞以前遇到过,他小时候也在乡下度过一段童年时光,家乡的小镇也有类似的混混。
凭他的经验,对付像铁棍这种人,有两种办法,第一是惹不起就躲,离这种人远一点;第二就是干/服他,让他以后躲着你。
但是这两种办法在现下这种状况都不可取,他们毕竟是外来人员,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只想安安分分地等待回家的日期,偏偏宿星野意外受伤了,这让白晏丞心里很不是滋味。
打探完铁棍的消息他就往回走,快到小袜子家门口时,他看到薛嘉抱着一个黑色的长方形手提箱,神色匆忙地走到越野车的车后,然后把箱子放进了后备箱。
很快谢小舟也抱着一个同样款式的箱子走出来,神色紧张地递给薛嘉,嘴里念叨着:“快快快,收起来,老大吩咐了,千万不能被白博士发现了...”
什么东西怕被他发现呢?
白晏丞站在铁栅栏的后面,那双清透的双眸闪过困惑。他不仅觉得薛嘉的样貌很眼熟,对方手里提着的箱子也很眼熟。
等这件事过了两日,他才猜到一些眉目,手提箱好像是用来装乐器的,不过那时的他,已然没有时间和心思去思索这些。
临近深夜,天幕宛若被泼上一层水墨,夜色幽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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