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告诉晏暄,他十几岁时候的遗憾,都能够得到补偿。
喜欢的游戏,喜欢的工作,还有喜欢的人,都会朝他走来。
等大家都接受了路总被掰弯的爆炸性新闻之后,晏暄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在公司里的时候,他还是很注意跟路槐青保持距离,甚至开会的时候都会特地避免坐对方旁边。
路槐青觉得没必要,但晏暄对这件事的态度出奇固执,他劝不动,也只好随晏暄去了。
只是总会有忍不住想接触的时候,一次晏暄去茶水间接水,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人,他刚走进去,就听见身后的门被人关上了。
晏暄还没来得及转身,两只手就撑在了他身侧的桌沿上,两片薄而温热的嘴唇贴上了他耳下的一小块皮肤。
熟悉的清冷气息包围着他,他知道是路槐青。
“会有人进来。”晏暄小幅度地挣扎。
“锁门了。”男人抓着他的手腕,顺着他的脖子往下亲。
在晏暄颈间吸了口气,路槐青说:“周末有没有空陪我回燕城。”
晏暄怔了一下。
半晌,他问:“是去你家吗。”
路槐青“嗯”了声,察觉到晏暄的不安,他说:“只是去见我爸妈,我已经跟他们聊过了,他们都能接受。”
晏暄想到那天在路槐青家,路妈妈的激烈反应,不知道路槐青是花了多少心思才说服家里人的。
路槐青以为他的分神是迟疑,便贴在他耳边说:“觉得勉强的话也可以不去。”
晏暄回过神来,说:“现在买机票吧。”
说完之后,他仿佛有什么顾虑一样,对路槐青说:“我能提个要求吗。”
路槐青点了点头。
晏暄不太好意思地问:“机票能不能报销?”
第66章 游乐园
晏暄带着忐忑跟路槐青回了燕城。
两个人到机场之后有司机过来接,想必是路槐青父母提前打过招呼,司机管晏暄叫小晏先生,态度很恭敬。
晏暄跟路槐青一起坐在他家车上的后座,他有些焦虑,一直低头看手机,交替地玩着过年时候下的那几个手游。
路槐青忽然捉住他的手腕:“紧张什么。”
晏暄手一僵,先抬眼去看后视镜里司机的脸孔。
好在对方像是没听见似的,一心一意地开车,并不曾有什么好奇的神情。
被路槐青这么一握,晏暄游戏界面上的角色已经被敌方削空了一半血条,他知道这点血量不够自己撑过关卡,索性直接点了退出。
然后对着屏幕开始发呆。
说实话,他面对路槐青的父母,总有一种歉疚的感觉,认为是自己拐跑了他们的好儿子。
路槐青仿佛能看出他的想法,跟他说:“晏暄,如果不是有十分把握他们能接受,我不会让你过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坦荡,也没有避着前座的司机。
停了一下,路槐青用指腹摩挲了几下晏暄的手背,又说:“去了你就知道了。”
路槐青父母的家跟晏暄想象得差不多,房子很大,雇了佣人,装修得没有路槐青在洋城的住处现代,风格偏向传统的旧中式。
看得出路妈妈的情绪已经平复得很好,面对晏暄的时候态度和蔼,不像那天在路槐青卧室看到他时那么激动,吃饭的时候还一直给他夹菜。
而路爸爸虽然没有表现得那么热情,但在桌上听妻子跟晏暄聊了一会儿,看得出晏暄是个正经孩子,也开始慢慢参与进他们的话题。
尽管路槐青告诉晏暄什么都不用顾虑,但晏暄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给对方的父母留下一个好印象,他极力地将聊天维持下去,每次想不到要说什么就用吃饭来掩饰,吃完再继续说,仿佛在吃的是一次商务晚餐。
路妈妈看晏暄把面前的一碗饭都吃光了,便问他:“小晏你要饭吗?”
晏暄愣了一下,大概是太紧张了,他呆呆地说:“阿姨,我有正式工作,不是要饭的。”
路槐青从鼻子里笑了一声。
接着路妈妈和路爸爸也笑了。
晏暄这才反应过来,面露尴尬,正要说什么,路妈妈已经拿过了他手里的碗,去厨房给他盛饭。
她起身的时候,路爸爸小声说了句:“要是是个女孩儿多好。”
听得出他是喜欢晏暄的,但因为他的性别,多少还是遗憾。
路妈妈轻轻打了他一下,让他闭嘴。
怕晏暄不自在,路槐青婉拒了父母让他们在家留宿一晚的邀请,吃完饭就说要走了。
路爸爸给了他一把车钥匙,让他带晏暄出去转转。
坐上车之后,晏暄轻轻出了一口气。
路槐青听见了,随口问道:“终于不紧张了?”
晏暄诚实地点头,又说:“谢谢你。”
“晏暄,”路槐青叫了他一声,“这是我作为你男朋友应该做的事情,不用说那么多谢谢。”
他启动了车子,问晏暄想不想去什么地方。
晏暄说都可以,他降下车窗,柔和的晚风灌了进来,吹得他的衣领轻轻翻动,他忽然觉得自己好自由。
路槐青看了他一眼,将车开出家里的地下车库,从支路汇入了主干道。
他在夜晚的马路上奔驰,晏暄渐渐看到了远处一片璀璨的亮光。
车子越开越近,晏暄终于看清,路的尽头是一处夜里还在运营的游乐园。
“来过么。”路槐青问他。
晏暄说没有,一瞥导航,又说:“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在朋友圈看过同学来玩。”
路槐青找地方停了车,带晏暄去售票处买票。
这座游乐园是燕城的老牌景点,设施并不新,颜色偏暗的霓虹灯光在天幕下慢速闪烁,看起来就像上世纪电影里的布景。
路槐青接过两条作为门票的一次性纸带,低头给晏暄绑在手腕上。
游乐园里的光影忽明忽暗,照在路槐青脸上,显出他高挺的鼻梁和微深的眼窝,英俊得像从海报上走下来的男主角。
晏暄的手腕被对方的指尖碰了几下,一闪而逝的皮肤触感像细碎的电荷,他的睫毛微微发颤。
“想玩什么。”路槐青问。
晏暄朝远处望了一圈:“我想坐飞椅。”
两个人去排飞椅的队,混迹在带小孩的家长和年轻的情侣之间,他们并不显眼。
路槐青握住了晏暄的手。
和暖干燥的触感自男人宽大的掌心中传来,晏暄迟疑片刻,也回握住了对方。
前一轮的飞椅正荡到一半,晏暄刚开始看着还觉得没什么,直到飞椅的吊绳几乎与地面平行,他才怔了一下道:“怎么这么高。”
“害怕了?”路槐青问。
晏暄不想被路槐青小看,硬着头皮说不怕。
路槐青挑了下眉,也没戳穿他,就跟他一起排到了最前面。
他们正好是这一轮的最后两个人,剩的座位都是前后分开隔了一段距离,没有并排的。
晏暄觉得害怕,下意识地伸手拽上了路槐青的衣角,下一秒才想起这是灯光明亮的大庭广众,又赶紧松了手。
而路槐青却攥住他,走向引导游客的工作人员,语气温和地问对方自己跟晏暄能不能下一场再上来。
工作人员问起原因,路槐青没有说看出晏暄害怕,只说:“我想跟我男朋友坐在一排。”
或许是路槐青清冷的面孔同这句话反差太大,工作人员反应了几秒,才说,好的。
接着拉开了入口处的栅栏,让他们站在最前面等。
同时还偷偷打量了路槐青和晏暄几眼。
晏暄的脸在发红,可他却勇敢地回握住了路槐青。
飞椅真的会飞得很高,晏暄人在半空的时候忍不住闭着眼睛喊了出来,听到隔着不远的距离,路槐青用气音发出的一声轻笑。
从飞椅上下来之后,晏暄的膝盖都软了。
路槐青边笑边去扶他,问他还有没有力气,没有的话就去旁边休息。
而晏暄直接就地蹲下了,路槐青还以为他要吐,将掌心放到了他薄而窄的背上,给他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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