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也在排队,跟他们之间隔了一个男生。
温星悄悄碰了碰晏暄的胳膊:“你们老板后面那个男孩儿好帅。”
晏暄心不在焉地说“哦”。
按照排队的次序,路槐青正好要跟那个男生坐同一间摩天轮,工作人员正要指引他们上去,温星突然毛遂自荐道:“我跟他坐一班行不行?”
她像一阵风一样坐了进去,接着就对那个男生笑盈盈地招手:“你坐进来呀。”
晏暄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路槐青,呼吸蓦地不那么顺畅起来。
工作人员向他们确认道:“那就是你们一起坐了哦。”
晏暄不作声,而路槐青说好。
两个人走进摩天轮,路槐青跟在晏暄后面进,抬手贴上门框,防止他磕到。
摩天轮空间很大,晏暄跟路槐青分别坐在了两边相对的座椅上。
今天洋城天气清朗,天空中没有云,夜色十分清透。
红色哑光漆的摩天轮缓缓启动,绕着轨道开始滑行,从五百米高空看到的洋城像微缩的立体城市地图,车流涌动,灯光通明,江面宁静如墨,看得人微微眩晕。
晏暄其实没有上来过,票价不便宜,他每次经过都会犹豫,然后决定下次等一个有纪念意义的日子再上来。
可惜他的生活太平淡,几乎没发生过什么有纪念意义的事情,这次要不是陪温星,估计他今年还是不会上来。
夜景太过美丽,晏暄忍不住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摩天轮的落地玻璃前面,贴得很近去看外面。
“要帮你拍照么?”路槐青问。
晏暄回过神来,说不用。
他没那么喜欢拍照,也不像温星那样是去哪里都会想要用照片记录下来的类型。
摩天轮转得那么慢,窗外是一下子变得极其渺远的城市,晏暄会有种错觉,觉得自己正站在一颗稳定运行的小行星上。
是太小太小的一颗星球了,原本只应该有他一位居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路槐青也在这里,和他分享着同一个夜晚,一起在城市的上空漂浮。
这是不是他允许的,是不是他希望的,是不是他向对方开放的。
摩天轮又转过一段距离,晏暄听到路槐青叫他。
“晏暄。”
男人的嗓音低沉而又笃定。
晏暄刚一回头对上路槐青漆黑深邃的瞳孔,就被对方强势地攥住手腕拉了过去。
旋即一只有力的手掌便扣住了他后腰,炽热的温度隔着衣服烫上来,像种意味明显的暗示,晏暄的眼皮情不自禁地跳了一下。
猝不及防的失重让他下意识地抬手扶住了路槐青的肩膀。
跪坐在对方腿上,晏暄的两个膝盖压住座位,有点硌,也有点疼。
下一秒,他就被路槐青封住了嘴唇。
第48章 初吻
男人吻他吻得很凶,像压抑了特别久的时间,终于有机会释放。
晏暄被路槐青亲得透不过气来,急促而又含糊地叫他路总,他这种气息不足的声音不知让路槐青想起了什么,按在晏暄腰际的掌心比方才还要用力,趁他张嘴,将舌头长驱直入地顶了进去,扫过他的牙龈与上颚,晏暄的头皮都开始发麻。
摩天轮持续转动,他们当着整座城市亲吻。
在晏暄觉得缺氧的时候,路槐青才停了下来,跟他拉开一点距离,哑着嗓子问他:“这是不是你初吻。”
晏暄眼中水雾朦胧,目光有些失焦,过了几秒,他才说:“那次是。”
路槐青顿了顿,片刻之后,才用仿佛忍耐什么不快的语气道:“那次你不知道是我。”
“不是那天,”晏暄的声音小下去,“是夏天,你送我回家的时候。”
洋城的夏天那么漫长,路槐青却立刻就明白了晏暄说的是哪一天。
是他看见任渝带晏暄从火锅店出来的那天。
当时晏暄喝醉了,要下车的时候解不开安全带,他倾身过去帮忙,晏暄抬头的时候,碰上他的嘴唇,然后就下车吐了。
“记得挺清楚。”路槐青说。
晏暄没作声,路槐青还要再说什么,而晏暄察觉到摩天轮的转速趋缓,马上就要停下了。
他怕待会儿舱门打开被外面的人看到他跟路槐青现在这个过于暧昧的姿势,很着急地想要从路槐青身上下来。
男人并没拦他,只是用一只手掌扶着他的侧腰,确认他站稳才放开。
摩天轮停下之后两个人走出来,像从一次宇宙旅行回归到了现实世界,晏暄还有些恍惚,觉得方才在舱内看到的夜景,和路槐青给他的那个亲吻,都不像真的。
谁也没有说这个吻代表什么,跟被晏暄认定为初吻的那天一样,他们默契地不再提及这件事。
但好像还是有些不同。
温星和那个男孩子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两个人看起来正在交换联系方式。
她看见晏暄和路槐青,向他们招了招手,跟男孩子说了再见之后,就朝两个人跑过来。
“你脸怎么这么红啊,”温星端详着晏暄,“这嘴怎么了,咱们晚上点的菜太辣了?没觉得啊。”
晏暄悄悄瞥了一眼路槐青,发现他也正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之后,又马上把头转了回去,清了清嗓子,避而不答道:“不是要去坐船吗,走吧。”
温星“哦”了声,又对路槐青道:“路总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晏暄的脚步顿了一下,但并没有阻拦。
今天风平浪静,观光船在江面上缓慢地行驶,一岸是刚才看过的电视塔,另一岸是灯火辉煌的大都会风光。
等船开到江心,温星便拉着晏暄去给船头甲板上给她拍照,按快门的间隙里,晏暄忍不住回头去看坐在桌边的路槐青。
男人身后的景色很衬他,远隔一江地价几十万的夜景,同他一样清冷端贵。
怎么想象得到这样的人会来喜欢他。
温星注意到了他视线的方向,却没有点破,只假装自己没有注意到。
她知道晏暄恋爱经验几乎为零,不是那种会有意吊着别人的人,迟迟不答应路槐青,应该是真的没想清楚。
晏暄把头转回来的时候,温星神色如常地指挥他:“等待会儿有风的时候你给我抓拍一个头发被吹起来的侧脸,要左脸啊,我左脸比右脸好看。”
“知道了,你转过去,我给你找角度。”晏暄说。
他正按快门,忽然一滴水落在了他脸颊的位置。
晏暄没注意,倒是取景框里的温星先反应过来了:“不是吧,天气预报怎么骗人呢,不是说今天不下雨吗。”
洋城的天气预报的确不太准确,尤其是在降雨这方面时常出错,晏暄原本出门都会带伞,但这段时间因为路槐青和任渝丑闻的事情心烦意乱,心也没那么细了。
温星提醒晏暄:“你要不去问问路总带没带伞,跟他借一下?他出门应该开车吧,一般车上会放把伞的。”
从甲板下楼回到船舱里的时候,晏暄走在路槐青旁边,叫了声路总,又问他有没有雨伞借给自己和温星。
“一会儿我送你们。”路槐青说。
下楼的台阶很高,晏暄险些踩空,路槐青伸手抓住了他的肘弯,把他往上带了一下。
“谢谢路总。”晏暄说。
路槐青松手松得没有那么快,晏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男人手落下去的时候,碰到了他的手背。
楼梯不算宽,刚够两个人并肩走,空间狭小,晏暄可以闻到路槐青身上温热好闻的气息。
同样的味道,方才在摩天轮里被亲吻的时候,他也从对方的领口里闻到过。
晏暄的手指蜷了蜷,他突然觉得楼梯真的有些太窄了,连手脚都没办法大幅度地摆动。
路槐青的车放在塔下的停车场,他今天开的不是那台跑车,而是晏暄没见过的一辆越野。
车子的空间很大,晏暄本来要跟温星一起坐后排,路槐青却说:“你坐前面给我指路。”
听起来是个非常充分的理由,虽然晏暄清楚温星住的那家酒店路槐青一定知道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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