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话注意一点,清清脾气好,”叶疏桐冷声说,“我就不一样了。”
他攥紧衣领的同时,感觉孟清用力抓住自己的手,像在无所适从地寻找一处支撑。即便孟清表面上维持着云淡风轻的平静,叶疏桐仍然能察觉到一丝僵硬——
孟清在极力捍卫着一种来源于幼时回忆的尊严。
以至于面对着有血缘关系的人,条件反射地竖起防备。
但叶疏桐也意识到,这才是孟清这次到宁州,想要面对的东西。
他不希望有人插手,只是需要一点支撑。一点就够了。
作为回应,叶疏桐警告般地放开孟新国,回握住孟清的手。
孟清看着孟新国,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当年从幼小的孩子身上找尊严的男人如今只是张摇摇欲坠的纸老虎,不足为惧。
甚至和这个人有关的那些过去的日子,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没什么别的意思,”孟清直视着那双衰老的眼睛,从中看出了深深的挫败和无力,“你挡路了。”
鹦鹉在身后高亢地喊:“你挡路了!孙子!”
孟新国被震得一愣,气得肺疼,一时间一个字也说不出。
“麻烦让一下。”叶疏桐很有礼貌,站在孟新国和孟清之间。
孟清也不再浪费时间,拉着叶疏桐穿过宴席,走出了那间院子。
孟新国的声音在远处骂,似乎趔趄地摔在石梯上,引来周围人的哄笑。
连鹦鹉都忍不住掺合一句笑声。
很快,那些嘈杂声被淹没在了流动的河水中。
“便宜他了,”叶疏桐心疼地揉着孟清的手,都攥红了,“白让他骂几句。”
孟清淡淡地说:“他也就只能这样而已。”
两个人站在桥上,望着两侧白墙挂着红灯笼。寒冷的夜风吹动了影子。
叶疏桐朝孟清掌心吹了一口气,继续揉按。
“抱歉,”孟清低声说,“不该让你来,让你看到这些事情。”
叶疏桐奇怪道:“什么事情不能让我看的?要不是你拉着我,我刚才肯定揍他。”
孟清闻言,忽然笑了一下:“你知道你揪住他的时候我刚才在想什么吗?”
“什么?”叶疏桐顺着问。
孟清说:“幸好你戴口罩了。”
孟新国在说什么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闹剧而已。远远比不上“叶疏桐戴口罩了”这件事重要。
叶疏桐半拥着他,低头埋进颈窝,深吸了一口,低声说:“我如果早一点遇见你就好了,这样我们从出生就认识,一起上幼儿园、小学,才不会有人欺负你。”
孟清的手指在叶疏桐的脊背上微蜷,勾住外套的褶皱。
“也没有人欺负我,不至于。”孟清说。
只是小时候,老人家比较偏心而已。
孟新国当儿子的时候就不是招人喜欢的那个,陈霁在他们家时也倍受刁难。连带着孟清在那一大家子中,也都是被忽视、被指责的那一个。
早些年两人处境都不好,山穷水尽之时,只剩下互相指责。
因此家成为了一个只有硝烟的地方。
一个四处碰壁、只会推卸责任的成年男人最擅长的就是把外面受的气撒在亲近的人身上。
孟清说:“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要一直往前走吗?因为我小时候以为,只要考得好,家里就不会有人吵架了。如果我努力一点,是不是他们就会爱对方多一些。”
叶疏桐的呼吸一滞,心脏某处被一只手攥住。
“所以我那个时候很羡慕你,就算你每天上课睡觉、物理考不及格,叶阿姨也只会说,你是世界上最快乐最可爱的小孩子。但对我来说,只有往前走,才是安全的。”
充满未知的,才会像苹果一样吊在前方。
后来孟清也在这条路上获得了许多肯定,比他过去想要的还要多。
“现在再回头看的话,”孟清眸中尽是释然,此时莞尔一笑,“如果不是你这么多年一直在吹捧我,可能我也不会走这么远。”
所幸他生活的课题和解法,几乎是同一时间出现的。
回应他的是一个收紧的拥抱,压得孟清几乎透不过气。
他好不容易才掰正叶疏桐的脑袋,看见那双眼睛红得吓人。
叶疏桐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认认真真地说:“你不用努力,也可以得到我,走得再远我也会跟上去。所以至少,在我这里,是安全的。”
孟清看进那双明亮的眼睛,抬头亲了亲叶疏桐的鼻尖。
而后得到的是一个滚烫炙热的亲吻。
冬夜月清星朗,古镇的流水穿过石桥,映出一双相拥的身影。
好不容易缠绵的吻结束,孟清微喘着气,唇色蒙着一层水光:“现在去哪儿?”
叶疏桐咬住他的耳朵,低声说:“去酒店。”
孟清想了两秒,说:“不是循序渐进么,你的恋爱盲盒不抽了?”
“我来之前抽了一个。”叶疏桐理直气壮,从兜里翻出一张小纸条。
正面写着:
去酒店。
孟清看到了背面——
“纯聊天。”
叶疏桐警惕地眯起眼睛:“……”
到酒店的一路上,孟清一面承受着叶疏桐的亲亲贴贴,一面感觉被叶疏桐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
两个成年男性在酒店里能干点什么简直一清二楚。
但他和叶疏桐实在是太熟了,关系正经从好朋友到恋人,也就才三天。就算肢体接触和彼此的反应再清晰不过,也或许有一点太快了。
……快到脸上发热,心跳加速。
孟清自认在这方面是比较保守的,似乎天生兴趣不大,过去连性/幻想都寥寥无几。
可一想到对方是叶疏桐,好像也并不排斥。
等到酒店后,叶疏桐却一反常态,轻轻亲了孟清一下之后,就让他先去洗澡。
孟清看了他一眼,直觉叶疏桐已经看出了自己默许之下的犹豫。
他看起来忍得很辛苦。
花洒在往浴缸蓄水,一整面镜子渐渐铺满水汽,模糊了人影。
孟清刚解开一颗衬衣扣子,就听见两下叩门声。
叶疏桐换了件黑色紧身背心,慵懒地倚靠着门框,向来蛊惑人心的嗓音此时故作漫不经心:“孟医生需要我帮忙吗?”
孟清糊里糊涂,也不知道事情怎么演变成这样的。
叶疏桐反手关上门,动作温柔而不失掌控地将他推到洗手池边。高大的身型将人完全笼在自己的双臂间。
然后低头顺着孟清的鼻尖、唇珠、下颌,以及扬长的脖子一路亲吻,含住精致的喉结。
颤动的回应也意味着纵容。
叶疏桐得了许可,薄唇往下,牙齿贴着白瓷般的肌肤,解开了衬衣的第二枚扣子。
在氤氲的水汽中,孟清的脸颊微烫,忍不住提醒:“……你的牙好全了吗?”
尾音微微发颤,是因为齿尖对衣扣的咬弄。
叶疏桐不说话,只用行动报复他这句话。
衬衣的扣子解到最后一颗时崩落了。
浴池已满,水温正好,却显得有些拥挤。荡漾的水波随着落入而溢出,满地都是。
孟清靠着浴缸的一侧,虽然刚才被弄得晕眩,却随着此时叶疏桐俯身的动作而逐渐瞪大眼睛。
“……叶疏桐,”孟清努力找回一点理智,难以启齿,“你疯了吗?”
不嫌脏吗……
为了他,可以做到这种地步吗?
常年弹吉他的手指覆着一层薄茧,在经过时,叶疏桐才抬头,声音低哑:“你再叫一声我的名字。”
孟清捂住脸,尽量抑制住自己的声音。
因为温度升高,也分不清脸上是水还是汗。
浴室外,躺在床上的手机在不停地响,却没有一点声音能穿透墙壁,引起另一侧的注意。
要结束时,孟清推开他的额头。
“怎么,怕我感染啊,还不至于,”叶疏桐凑上来亲他的耳朵,音色带着餮足的笑意,“清清,你的脚趾头都变成粉色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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