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什么都想要,也不能一再心软。
午休的时候,叶疏桐打来了一个视频电话。
“……猜猜看,这是什么?”叶疏桐微微歪头,露出了栗色的新发型。
孟清把手机靠着茶杯,看了一眼:“你的头发?”
“我说的是这个精油,”叶疏桐晃了晃一绿色的瓶子,“品牌商从南亚搞来的,助眠的,说百分百有效。我今晚去你那儿,咱们试试。”
孟清犹疑了两秒,说:“……我今晚值班。”
“那我去你医院?”
“领导也在,不是很方便,你别来了。”
叶疏桐抿着唇,往拍摄休息室的沙发上一倒:“明晚?我们孟医生大忙人,不是出差就是值班,什么时候才在家啊?”
“叶疏桐,”孟清忽然叫了他的全名,“我是想说,你以后都别来我那儿睡觉了。”
叶疏桐以为自己听错了,一下子坐起身,手机差点砸中优越的鼻梁。
“什么?”
孟清说:“我们以后都各睡各的,不要再一起睡觉了。”
视频里,叶疏桐的表情渐渐消失。
孟清把斟酌了大半天的话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我们都是成年男性,晚上在同一张床上抱着睡本来就很奇怪。就算以前是那样的,现在也有些不对了。特别是,你是个直男。”
见叶疏桐不说话,孟清继续耐心地说:“我知道,肢体接触是你表达友好的方式,可能和你初中之前都在国外的习惯有关。但我们现在这个年纪,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误会。”
“什么误会?”叶疏桐的眼神渐冷,“我说过,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孟清挪开了视线,坚定地说:“可是你的生活是一直被所有人关注的。你可以不在乎。但是我们都有各自的生活要过,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不可能一直这样。”
叶疏桐不可思议地望着他,半晌,明显是气笑了:“孟清,你这是什么意思?”
孟清语气温和:“我是想,我们都很忙,像其他好朋友那样,闲暇的时候可以经常见面,但不用住在一起。毕竟你来我家很容易被狗仔拍到,我那儿条件不好,你也住得不舒服——”
“跟这些都没关系。”叶疏桐的眸色一黯,冷声打断了他。
孟清看着镜头里一闪而过的叶疏桐的脸,敏锐地捕捉到了那双眼睛里受伤的情绪。
他心尖的软肉顿时被攥成一团,像有把小刀毫不留情地戳刺。
镜头对准了挂着水晶灯的吊顶,视频里只有叶疏桐低哑的声音。
“孟清,如果你只是不喜欢肢体接触,那我可以改。但如果你说这些话只是不想和我有肢体接触,不想和我当最亲近的朋友,那我们这么多年,都算什么?”
“不是这样的,我不是这个意思。”孟清慌忙说。
一股酸涩窜了上来,在胸腔的肋骨间东奔西撞。
“我听见的,就是这样,”叶疏桐一字一顿的声音从手机里钻出,“你不想和我再像以前一样了。”
视频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看不见叶疏桐的神情,孟清的心情渐如巨石滑落谷底。
但谁也没有先挂断。
直到有人在视频另一边敲叶疏桐的门。
孟清强撑着平静说:“我们都先冷静几天,想一想。你先去忙吧。”
说完,不等听叶疏桐的回复,孟清挂断了电话。
他坐在原地,迟迟没有动。原本勉强维持的微笑渐渐消失,眼神暗淡。
……是他说错话了吗?是不是不该这么突然、这么直接。
还是说,他和叶疏桐之间,只能这样了。
另一边,小曲推开了门,发现自家老板仰躺在沙发上,手背遮住了脸,似乎很累。
连手机都掉在地上。
“老板,”小曲划拉了一下行程表,“我跟车企那边负责的说了,今晚的拍摄临时取消,他们问是具体换到什么时候?”
空气里一片沉默。
直到小曲几乎以为老板睡着了的时候,叶疏桐开口说:“没事,今晚就按原计划工作。”
“……啊?”
小曲默默走出了休息室,给对接的人发语音消息:“不好意思啊宋姐,我们这边还是按原计划去赛车场,不改了。”
然后小曲划到给闺蜜的聊天框,迅速打字:“北鼻,对不起,刚约的晚饭取消。”
对面秒回:“???你玩我呢?”
小曲:“这些208w一秒一个出其不意的想法折磨我 [打工人流泪.表情包]。”
小曲:“对不起老板,我不是故意吐槽的 [猫猫头流泪][给老板磕头]。”
小曲放下手机,忽然想起,刚才老板是不是嗓子哑了?
-
几天后,快到下班时间的时候,孟清去二楼科室有事的时候,恰好碰见外科诊室爆发了一阵哭天抢地的哀嚎。
等孟清处理完事情再次经过时,一个一米八的壮汉捂着脸,嘤嘤嘤地从里面出来。
“men……qi……?”
高大的体型比含糊不清的声音先一步挡住了孟清。
孟清一抬眼,认了出来:“曹栖野?”
曹栖野:“嗯嗯嗯嗯。”
孟清说:“没事,你可以正常说话的。”
曹栖野:“……zhen……的吗?诶好像是噢,孟医生,好神奇。”
孟清和他寒暄了两句,谁知曹栖野话很密,唧唧呱呱的就没停过。
绕了好大一圈,曹栖野终于压低声音,直入正题:“孟医生,你现在还单身吧?你喜欢什么样的,要不要今晚一起去看看?”
孟清有些疑惑:“看什么?”
“你们这附近有个挺有名的酒吧,”曹栖野略一挑眉,“听说质量很好,全是帅哥。”
曹栖野怕孟清不信,一拍胸脯:“你放心,纯纯会员制,绝对没有乱七八糟的人。”
孟清连轴转工作好几天了,只想回家休息。
可是一想到回家,那些叶疏桐生活过的气息总会笼罩着他。
叶疏桐今天给他发消息,说聊一聊。但他还没回。
他还没想好,到底要和叶疏桐保持一个什么样的距离。
一想到这里,孟清就心乱如麻。
“整天在医院里有什么意思啊,”曹栖野劝说道,“总要出去接触接触新的人,拓宽一下视野,就算去喝杯酒也是促进瑚城经济发展呢。”
孟清想了想,说:“好。”
等晚上刚一进去,孟清就后悔了。
会员制,可能是有原因的——这震天响的音乐,必然会想让住附近的邻居进来取证报警扰民。
而且,孟清意识到,曹栖野没有说明的是,这是间Gay Bar。形形色色的男人和各种奇怪的气味混杂在一起,和变幻的灯光一样令人头晕眼花。
孟清喜欢安静——到了这种场合,周遭打量的目光就没停过,他整个人都写满了不适。
曹栖野预订了卡座,招呼着孟清坐下,倒了杯酒给他。
孟清喝了一口,太烈,不是他喜欢的味道。
曹栖野说:“孟医生,你不会是第一次来Gay Bar吧?”
巨大的音乐声中,孟清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曹栖野又喊了一遍。
孟清:“……”
他可能是聋了。
曹栖野没喝两杯,手机扔桌上就去人群里凑热闹了。
孟清想了想,要不给曹栖野留个言,说自己先走了。
还没动作,就有人朝他眼前挥了挥手。
“你怎么在这儿?”江学霖似乎极为惊讶,但他仍旧保持住了风度,连兴奋都隐晦了。
孟清也有些讶异,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实在听不清江学霖在说什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江学霖顺势朝出口处抬下巴,让孟清出去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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